萧衍墨双眼微眯,语气依旧冰冷:“安丞相若真想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明日不妨亲自去沈府一趟。我和语嫣会与安大娘子当面对质,看看这其中究竟谁有不妥。你若觉得安大娘子有委屈,带着夫人同去便是。”

安丞相显然没料到萧衍墨会如此强硬直接。

他微微一愣,随后神色更加阴沉,但却不敢再出言得罪。

毕竟,萧衍墨的身份和地位摆在那里,若是言辞过激,他自己也将难以收场。

“既然如此,那我们明日就一起去沈府,当面说清楚。”安丞相冷哼一声,勉强答应,但他眼中仍旧带着不满,“我倒要看看,真相究竟如何。”

傍晚时分,沈府的院落笼罩在暮色中,轻风拂过,带着一丝凉意。

安如玉终于从昏迷中醒来,睁开眼睛时,第一眼便看到了守在床边的沈朗。

她的脸色依旧苍白,眼神中充满了委屈和无助。

沈朗看到安如玉醒来,立刻紧握住她的手,急切地问道:“玉儿,你总算醒了!你觉得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安如玉看着沈朗,眼泪无声地滑落,随即抱住沈朗的手臂,失声痛哭,声音凄凉:“夫君,我真不想活了……被人这样误会、羞辱,我还有什么颜面在这个家里立足?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承受这些委屈?不如让我死了算了,至少能一了百了。”

沈朗心如刀割,心疼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轻轻抚摸着安如玉的背,试图安抚她的情绪,声音柔和:“玉儿,不要说这样的话,都是些无端的流言,你要相信,我会替你讨回公道。没有人能欺负你,只要我在,没人敢再伤害你。”

安如玉的哭泣声并未因此而停止,反而更加激烈。

她仿佛被委屈压垮了一般,哽咽道:“我还有什么活着的意义呢?就连母亲都不相信我,外面那些流言蜚语更是让我抬不起头……夫君,我真的受不了这样的羞辱。”

沈朗看着安如玉那副痛不欲生的模样,心里极度难受,他知道安如玉承受了太多委屈。

“玉儿,求你不要再提死字,”沈朗紧紧握住她的手,语气中满是焦急与痛苦,“我知道你受了很多委屈,我会保护你,再也不会让人伤害你,哪怕要和母亲分家,我也绝不会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安如玉听到“分家”二字,眼中一闪而过的光芒随即被眼泪掩盖。

她已成功引导沈朗朝着她希望的方向走。

她低下头,声音中带着一丝虚伪的劝慰:“夫君,不要为了我这样做,分家会让母亲伤心的,我不想因为我而让你和家里的关系变差。”

沈朗眉头紧锁,心中愈发难受,他看着安如玉那副柔弱无助的样子,心疼得几乎不能自已:“玉儿,这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我们。母亲如果不能接受你,我就必须保护你。分家未必是坏事,我们可以过得更加自在。”

安如玉听到这话,内心感到欣喜,但表面依旧摆出一副担忧的模样。

她假装情绪激动,虚弱地喘息了一声,接着故意将身体一软,直接瘫倒在沈朗的怀里,口中轻轻道:“夫君……我……我不想让你为我受苦……”

沈朗看了一眼**虚弱的安如玉,轻声叮嘱女使:“好好照顾大娘子,务必让她静养,任何事情都不要再打扰她。”

女使连连点头:“主君请放心,奴婢会尽心照料大娘子。”

沈朗深吸一口气,转身大步朝着老夫人的院子走去。

此刻,他的心情复杂,但分家的决心已经牢不可破。

他无法再容忍安如玉承受这样的委屈,哪怕放弃沈家的主君位置,他也必须保护自己的妻子。

沈老夫人的院子里,暮色渐深,沈老夫人正靠在软榻上,神情依旧疲惫。

崔嬷嬷小心翼翼地侍候着她,眼见沈朗走进来,立即站到一旁,神情中带着几分询问。

沈朗步入屋中,脸色冷静,目光直视着母亲,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母亲,我今天来,是想同您商量一件事——我要分家。”

沈老夫人原本因为之前的事情心情郁闷,听到沈朗的这句话,顿时脸色骤变,猛地坐起身,声音尖锐而不可置信:“分家?儿啊,你说什么糊涂话!父母健在,怎么能分家!难道你想让外人看笑话吗?”

沈朗紧握拳头,眼神坚定得毫无退让之意:“母亲,今日的事情让我彻底明白,玉儿在这个家中已经无法安然生活。她受了太多委屈,我不能再让她承受更多。既然您无法接受她,那分家是唯一的出路。”

沈老夫人怒火中烧,手中的佛珠一下子掉落在地,目光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愤怒:“你这不孝子!你竟敢为了一个女人,提出分家?你知不知道,分家意味着什么?”

沈朗目光沉静,语气却没有任何退让:“母亲,我明白分家的后果。哪怕我放弃沈家主君的身份,也要保全玉儿的安稳日子。”

老夫人脸色苍白,气得身子发抖,她猛然站起身,手指着沈朗,声音颤抖:“你为了一个女人,竟然敢放弃沈家的主君之位?你是不是疯了!”

她胸口剧烈起伏,大声怒斥道:“你简直是疯了!为了一个女人,你连祖业都不顾了吗?为了安如玉,你要和我们这个家断绝关系?”

沈朗的神色依然坚定:“如果这是唯一的办法,那我愿意承受后果。母亲,您不必再劝我,我已经下定决心。”

老夫人再也忍不住,气得浑身颤抖,眼前一黑,身子一软,直接昏倒在了软榻上。

崔嬷嬷见状,吓得脸色煞白,连忙冲上前扶住老夫人,大声呼喊:“老夫人!快来人啊,老夫人昏过去了!”

沈朗站在原地,看着昏倒的母亲,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与愧疚,但他却没有再退缩。

他转身对崔嬷嬷道:“请大夫来为母亲诊治。”

崔嬷嬷慌张应声,眼中带着无尽的惊恐:“老夫人这样,您……”

沈朗只是冷静地说了句:“母亲的身体要紧,我不再多言。”

随即转身离开了院子,没有再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