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衍墨和爵爷之间的谈话并不曾瞒着谁,茶房的下人知道也是正常的,而凌语嫣就是从茶房处听来的。
她皱着眉,看着眼前的春华,也不急着品手里的茶了,只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
春华都快急死了,她轻轻的跺跺脚,又道:“我的小姐,这可是爵爷书房那边茶房的姐姐们跟我说的,这还能有假吗?”
“若真是如此——”
“若真是如此的话,那大小姐也太过分了!”
春华在凌语嫣面前素来如此,这会儿也是过于生气,才会抢在凌语嫣前面说话:“大小姐明知道郑家哥儿是三小姐的未来夫婿,竟然,竟然还能做出来这样的事情,实在是……”
“实在是无耻至极。”
凌语嫣收起面上的惬意,表情同样有些难看,论亲疏,她和凌语琳是嫡亲的堂姐妹,论关系,也是她和凌语琳关系更好,于情于理,她都应该将这件事告诉凌语琳,好好安慰安慰她才是。
想到就做,凌语嫣很快就让春华准备了一些凌语琳喜欢吃的糕点,和祛瘀化血的伤药。
她去找凌语琳的时候,凌语琳还不知道这件事,不过心情也没好到哪儿去。
她倒是敏感,一见凌语嫣表情不对,就立刻追着凌语嫣,把所有事情全部都问了出来。
“这么说,郑硕他宁可悔婚,也要娶白聘婷那个贱人?”
别看凌语琳话说的狠厉,实际上她的眼泪已经包不住,一颗一颗的掉下来了。
“三妹妹……”
“二姐,我,我就是……我不甘心!”
……
因为郑硕要娶白聘婷这事,凌语琳自己把自己闷在屋子里,已经足足五日,旁人担不担心,凌语嫣不知道,但她知道,现在过来求她想法子叫郑硕娶了凌语琳的杜月是真的担心。
“嫣姐儿,你和琳姐儿是嫡嫡亲的姐妹,你是知道琳姐儿的心思的。”
杜月这两天眼睛都要哭瞎了,她不在乎旁的,她就想她的琳姐儿能高高兴兴的过一辈子:
“你能不能看在咱们是一家人的面子上,再去劝劝郑家哥儿?我们琳姐儿自打知道自己要嫁给郑家哥儿,早早地就开始准备凤冠霞帔,这……如今突然不娶了,这不是要琳姐儿的命么?”
“叔母,你先别哭,我和三妹妹都是凌家人,一笔写不出两个凌字,我若能帮,自然是帮的。”
凌语嫣之所以答应的这么爽快,也是因为她透过凌语琳,想到了上辈子的自己。
尽管她心里很明白,凌语琳这样,到了最后只会伤了自己,可是她现在看着凌语琳,就像是看到了曾经那个笨笨的,执着的,不撞南墙不回头的自己,她愿意为凌语琳,为曾经的自己撑一把伞。
凌语嫣这样想着,却不敢把话说的太满:“叔母,我去试一试,不过……能不能成就不一定了,叔母先别告诉三妹妹,别叫她白白失望。”
“哎!嫣姐儿,你愿意帮忙就好,不管成不成,叔母都谢谢你!”
“哪来的谢不谢?我是三妹妹的姐姐,理应帮她。”
杜月得到了满意的答复,立时便走了,不敢多打扰凌语嫣一下。
待杜月离开以后,春华这才担心道:“姑娘,这要怎么帮忙?这……这就是一滩浑水,要我说,姑娘何必答应呢?”
“傻丫头,举手之劳而已。”
凌语嫣说着,又指挥春华给自己拿了笔墨纸砚过来:“这条子,一会儿你悄悄地,送到云小公爷的手里,可明白?”
“姑娘是要?”
“你只管做就是了,小妮子怎么日日都有那样多的问题?”
“姑娘!”
……
这边,凌语嫣还在想办法说通郑硕,而那边的张氏,已经堵在白聘婷的必经之路上,只待捉住人“兴师问罪”了。
“白大姑娘最近倒是忙得很,时常不见大姑娘的身影。”
“你……张小娘?”
“哟,大姑娘还认得我啊?”
张小娘晃着手里的团扇,一摇一晃的走向白聘婷:“姑娘可还记得当初对我许过的诺?”
“你!你怎敢在这里说这个?”
白聘婷这两日本来就心烦,她不过只是想坏了凌语琳的婚事,没想到竟是把自己也搭进去了,这会儿又叫张小娘堵在路上,还不要命的说出这样的话,她如何不心惊?
趁着张小娘还没说出来太多的消息,白聘婷立时便眼疾手快的捂住张小娘的嘴巴,拉着她往院子里走,一面走一面低喝:“你不要命,我还要命呢,小娘便是要说,也请忍一忍,寻个安稳的地方说!”
“可以了!”
见进了院子,张小娘立时甩开白聘婷的手,目光审视的看着白聘婷:“大姑娘最近倒是过得滋润,连婚事都订了,若不是大哥儿说起来,我都不知道,大姑娘瞒的倒是紧!”
“小娘,饭可以乱吃,这话可不能乱说,我和郑家哥儿是清白的。”
“清白?”
张小娘嗤笑一声,一步一步逼近白聘婷:“大姑娘这话的意思是不想嫁?”
“自然,小娘是知道我真正想嫁给谁的。”
“我劝大姑娘最好还是清醒一点,大哥儿可不是姑娘能够肖想的,不过……”
张小娘顿了顿,声音中带着诱哄:“虽然大哥儿不行,但爵爷……”
“小娘!”
张小娘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白聘婷厉声呵斥住:“小娘慎言,我素来拿爵爷当自己的亲生父亲看,这样的话,我今日就当没有听到,若小娘日后还敢打这样的主意,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大姑娘莫非是忘了自己的身份?”
张小娘看着白聘婷往屋子里走的背影,懒懒的扬起声音:“大姑娘好好想想吧,你不过是同哥儿一起收养的养女罢了,我指的这条路是你能走的最好的路。”
“小娘错了,我能走的最好的路,从来不是爵爷这条路!”
白聘婷冷冷的回怼一句:“还有,我从未忘记自己的身份,我仍是那句话,小娘若是再这样,我便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