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句话说得对,若不是她,我可能早已经死了,对这种人来说,没了身份和地位,还被丈夫休了,才是真的生不如死!”

秦昭冷哼着笑了笑:“她余下的半辈子会过得十分痛苦。”

从周氏的院子离开后,秦昭又来到了秦颂的书房外。

她静静地站在院墙上,看着在书房内查看军中送来折子的秦颂。

“如此老实巴交的男人,因为需要常年在外征战,所以,将家里面放心地交给母亲和妻子,却不想,被叫成了一滩浑水,如今想要再好好地经营,怕是也无力回天。”

秦昭带着些嘲讽淡淡地说道:“不过,幸好他还有爵位,军中也有一定的地位,日后应当不会过得太凄惨。”

“你把他当成亲爹爹一般敬爱了?”谢逢辰有些诧异地看着秦昭。

“不然呢?他对我也如同亲爹一般,感情本就是相互的,我觉得倒还好。”

秦昭浅浅一笑,不准备和秦颂见面,直接和谢逢辰一起离开了秦家。

她不能在青州停留太久,下一个地点是泰山那山庙。

“当年护卫着熙帝后去泰山的侍卫们,在后面要么被以护驾不周而刺死,要么因为身份太高而不能直接杀了,被平帝流放到了离京城最远的地方,若是可以找到这些侍卫们,得知当年他们为何没有近身保护的原因,或许就能知道真相了。”

在前去泰山的马车上,谢逢辰皱着眉头冷静地跟秦昭分析着。

秦昭仔细想想,觉得他的话很有道理。

不过,如今的难点便是,平帝将这些人流放到何处,只有他自己知晓,要寻到这些护卫是个大难题。

“我看,安青阳应该早已经寻到了这些人!”水谦西坐在另一侧,带着淡笑说道。

秦昭如梦初醒,她还有破云阁这个后盾,想查什么都能够轻而易举地查到。

想到此处,秦昭的面上泛起了轻松之色。

三日后,一行人总算是到了泰山脚下。

“方才南城送来了一封信,因为怀真闯祸,让镇南王也十分生气,觉得自己无颜面再继续留在京城,所以,已经回南城了!”水谦西将送信的鸽子放走后,来到秦昭和谢逢辰的跟前低声说道。

“无颜面?”秦昭觉得赢世初根本不会在乎这些,他回南城或许是为了自己。

平帝后应当也会意识到这一点。

“从泰山离开后,再去一趟鄞州,我们便去南城,对了,伪装成我们的那群人,有没有遭到刺杀?”秦昭好奇地问。

水谦西直接笑出声来:“这三日,已经有六轮刺杀,我们损失了两个武功高强的暗卫,不过,对方更惨,前来刺杀的杀手全部都死了。”

谢皇后为了杀她,真是不遗余力。

在山脚的镇子内落脚时,秦昭发现,这镇子的人特别少,一点都没有名胜古迹的热闹。

“熙帝后在泰山出事后,大家认为,这是个不祥之地,觉得里面的菩萨连熙帝后都保护不了,肯定也保护不了他们这群平民百姓,所以,百姓们才不肯继续到这里来贡献香火。”

招呼着秦昭一行人的小二哥低声跟秦昭解释着,他无奈地感慨道:“若不是偶尔会有人想来看看熙帝后当年出事的地方,缅怀一下他们,小的这小客栈怕是也开不下去了。”

“他们出事的地方不是在山顶上吗?要爬上去肯定需要花很长时间吧?”秦昭有些诧异。

“嗯,不过,为了缅怀帝后,我们不管付出多少都愿意,连小的也会每个月初一十五上山去拜祭一下。”小二哥看着年纪二十来岁,当初熙帝后出事时,他只是一个几岁的孩子而已。

秦昭心生感动。

眼圈骤然红了。

看到她这激动的神色,小二哥还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连忙后退一步,去给他们准备饭菜了。

“今晚先好好休息吧,明日上山。”她淡淡地说完这句话后,便起身朝着门外走去。

山下的空气很不错,抬眸看着这高耸入云的泰山,她无法想象,在那云雾缥缈的山顶上发生过何等血腥的刺杀。

“我在店中寻到了一个泰山的地形图。”谢逢辰跟着出来,在她面前展开了一张布,上面清晰地画出了上山的途径,以及泰山山庙的位置,还有就是……

熙帝后出事的地方。

“这里和山庙相隔不远,按理说,发生刺杀时,这么大的动静,山庙应该有人会察觉才对。”秦昭仔细地看了看后,立马察觉到这个异样。

“要么是当时这些人没听到动静,要么就是,听到了也没赶过去看看。”

谢逢辰皱着眉头仔细分析道:“如若是第二点,这山庙中当时肯定也有谢皇后的人。”

事情似乎越来越复杂了。

或许,从先皇后一开始决定要到泰山来参禅时,谢皇后和平帝就已经筹谋好了这一切,只需要等着熙帝后落入陷阱中。

秦昭不由得后背起了细密的冷汗。

他们如今在自己跟前却还能做出一幅对当年的事情实在不忍回忆,对熙帝后无比思念的神色,真的是太会演了。

她回眸看着谢逢辰:“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撕破他们的伪装,将他们从这高位上拉下来!”

“快了,我们离真相已经越来越近了,你不必如此着急,等到一切尘埃落定时,就算他们不愿意让出皇位,也得灰溜溜地从皇宫滚出去!”谢逢辰将她搂在怀中,轻抚着她的后背柔声安慰着。

秦昭靠在他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声,总算觉得内心安稳了许多。

翌日一早。

一行人上山。

连欧阳也被扯着一同上山了。

“这山上一看便会有许多好的药材,在十多年前,老夫便想过要到泰山来采药,没想到还没到泰山脚下,便被谢皇后的人抓住,从那时起没了自由,别说采药,连给人看诊都无机会。”

欧阳有些可惜地说着,看着山上这些郁郁葱葱的树木草丛,眼底满是兴奋之色。

“那你的医术这么多年后不会后退了吧?当年给逢辰下的毒还能顺利解决吗?”秦昭立马满是怀疑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