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的对的。”时倾意低着头,想要赶紧把这个话题带过去。

“阿意,这件事情上一定要看明白啊。”蕴娘还想说些什么,门被人从外面大力打开。

顾川没想到时倾意也在这里。

他刚打完仗,听说蕴娘和小豆子都和时倾意在一起,便马不停蹄地赶过来。

“夫君?”

蕴娘站起身来,惊讶地道。

“蕴娘。”

顾川想要走上前抱住蕴娘,但碍于时倾意在场,只能忍了下来。

时倾意也发现自己好像有些碍事,她轻轻地挪到门边,对着顾川摆了摆手,然后把空间都留给蕴娘和顾川。

时倾意一走,屋里的两个人就紧紧地抱在了一起。

“夫君。”

蕴娘眼中的泪再也止不住,吧嗒吧嗒地向下掉。

顾川拍着蕴娘的背,嘴里重复地安慰道:“夫君没事。”

时倾意去了院子里,看着周老在药炉边上熬药。

蕴娘的话突然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自己对裴亦寒的感情,当真就那么明显吗?

可若是如此明显,裴亦寒知道,定会觉得十分恶心吧。

她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影三走过来打断了她,“殿下找你。”

时倾意咬住下唇,跟着影三重新来到裴亦寒面前。

因为失血,裴亦寒的脸颊格外苍白。

他看着时倾意,“孤有话对你说。”

“殿下?”

时倾意歪头看着裴亦寒。

裴亦寒看了影三一眼,影三带着马顺退下。

整个屋子里就只剩下裴亦寒和时倾意两个人。

“武城出事了。”

裴亦寒突然道。

时倾意有些懵地点了点头,她不知道裴亦寒为什么要把这种事情告诉自己。

“甄寿活不了多久了。”

裴亦寒眼神里藏了几分期待。

他为她报仇,想来她应当会十分感激吧。

“他就是个祸害。”

时倾意皱眉,语气里多了几分怒意。

没有想象中的感激,裴亦寒心里难得的有些失落。

他也不知道怎么想得,突然道:“他可是与裴亦成关系密切。”

时倾意微微愣神,这怎么突然又牵扯到了裴亦成。

“你还能下得去手?”裴亦寒没忍住,继续问道。

“能。”

甄寿这种祸国误民的人,无论他是谁的人,时倾意都希望他能够得到应有的惩罚。

裴亦寒本来是想用裴亦成试探一下时倾意,见时倾意没有抱着自己的胳膊为甄寿求情,本来堵在胸腔里的那股气也顺了不少。

“殿下,武城来信。”

影三在外面道。

“进。”

朱志的人单膝跪地,将武城的情况对裴亦寒汇报了一下。

现在武城的情况并不乐观,所谓守城易攻城难。

现在武城在俺答人的手里,朱志他们轮番打了几次,都没有攻得下来。

而且西格已经在城里抓了许多当兵的人的父母,把他们押到城墙上,要是再敢攻城,那那些父母就会葬身于刀下。

朱志现在将军队移到距离城门口不远处的地方,正在休整。

裴亦寒眉头紧皱,情况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

他冷声道:“你去回朱将军,让他等。”

“是。”

“影三,把顾川叫来。”

裴亦寒的声音明显冷了几分。

影三将顾川带了过来,顾川行礼,“殿下。”

“立刻将部队集合起来,孤与你一同,去把那个俺答王子胡迪尔活捉。”裴亦寒道。

顾川猛地抬头,“殿下,您的身体。”

“孤的身体没问题,你按照孤的命令去做。”裴亦寒因为刚刚动作牵扯到了伤口,额头上开始冒出冷汗。

时倾意突然道:“胡迪尔不是想要我吗?为什么不用我做一个计?”

这样,裴亦寒就不用带病上阵了。

“不行!”

“不行!”

裴亦寒和顾川异口同声道。

连站在门口的影三都握紧了腰间的剑。

“你疯了!你敢用自己来设计,你知道有多危险吗?”顾川率先道。

他顾川就是拼了命,也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恩人的女儿,用自己来设计,为了换取武城的胜利。

“时倾意,找死没有这么找的。”裴亦寒声音低沉,眼神紧紧锁在时倾意的身上。

他没有想过时倾意能够这么大胆,把自己的姓名置之度外。

“按孤说的做。”

时倾意还想要说些什么,可裴亦寒根本就不给她说的机会。

她的父亲曾是驰骋疆场的大将军,若是真的需要她来做计,她一点儿都不怕。

“不要再想了。”

影三道。

时倾意抬头,眸子里映出影三有些担忧的表情,“好。”

顾川很快就将部队集结了起来,裴亦寒身上缠满了绷带,准备同顾川一起乘胜追击,把胡迪尔捉起来。

时倾意因为裴亦寒还是带病去了,心情有些郁闷。她也不想闷在屋子里,就打算去街上走走。

离县的街市与武城的街市大同小异,很多在京城都看不到的稀奇玩意儿。

“老板,来两个。”

这个声音……

时倾意一下子就听出了这带着口音的人是胡迪尔。

她下意识地就想去找裴亦寒。

可是如果她走了,胡迪尔不在这里了,那还是要重新找。

而且说不定他会更加堤防。

这人胆子也着实大,竟然就敢这么光明正大地出现在离县的街市上。

她心里瞬间有了主意。

她走上前,拍了下胡迪尔的肩膀。

胡迪尔转头,握紧了手里的短刀。

他本来以为是巡街的侍卫,结果是那时候在武城遇到的绝美女子。

“你……”

胡迪尔还没开口,时倾意就率先哭了起来。

美人落泪,众人不忍。

“我知道你和我们殿下有仇,所以你带我走吧。”

时倾意抽抽嗒嗒地说道。

胡迪尔好歹是王子,心里还是有戒备心的,他狐疑地看着时倾意,“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你不知道,我本来是世家小姐。这太子看中了我,就把我掳到身边做丫头。”时倾意一边抹泪,一边观察着胡迪尔的反应,“我的父亲也因为他的报复含冤而死。”

“还有这种事?!”胡迪尔拽住时倾意的手,带着她找了个没人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