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自己便是接掌大位,也立马是四面楚歌。老爷子这个时候又搞出这么一出来,真的是看热闹不嫌事大。老爷子此举,这简直不是在帮着灭火,反倒是在帮着对方在纵火。最为关键的是,谁又能保证那人真造反,自己不会外出督师。到时候,朝中又有谁来主持大局?

自己这位老爷子,时不时的还与母亲梅开二度,还自称自己老了,这话也亏得他还真能说出口?而且黄琼怎么看老爷子,怎么都感觉,自从自己接管朝政以来,如今清闲得很的老爷子,身体明显有些发福。甚至肚子,还出现了一些鼓起的样子,貌似正在朝着大肚腩发展。

老爷子的这番话,让黄琼不由得又是一脑门子黑线。这个时候,老爷子要彻底罢工,这不是在这个时候釜底抽薪吗?只是面对老爷子,黄琼挠了挠头轻声叹道:“父皇,这个时候咱们能不能不在这个时候,提起这件事?现在的问题是,要怎么面对那个人,已经明显的叛迹。”

“父皇,如今天下大局更需要的稳定,绝对不能出现一丝的乱。您在位二十年,早已经成了这天下的臣民主心骨。这个时候,只要您还是在位,儿臣和这天下臣民,就算起了再大的乱子,这天下的臣民就有应对底气,儿臣处置也更有了底气。这个时候,您可不能袖手旁观。”

“如今的咱们,更需要的是父子同心,而不是什么提起传位。这样给天下臣民表现出,天家不稳的感觉。尤其是江南诸路官员,以及士绅百姓。若是他真的发起叛乱,江南可是首当其冲。江南的人心稳定与否,直接关系到天下的稳定。所以,传位这种事您还是不要再提了。”

黄琼这番话尽管说的很婉转,但中心思想却只有一个。那就是,你现在还是皇帝。就算再倦政,可你做一天皇帝至少要撞一天的钟。这个时候,你想要抽身而退,可没有那么的容易。就算是只当一个牌位,你也得坐在那里。这些话中意思,以老爷子的为人肯定听出来了。

只是当他话音落下,老爷子却是沉默了。而面对老爷子再一次沉默,黄琼也实在有些无奈。他现在真有些摸不透老爷子,如今到底有什么样想法。实在没有办法之下,黄琼只能寻找机会,趁着老爷子不知道去做什么,不在听雪轩机会,去找到了母亲,询问老爷子到底怎么了。

至今他还记得,便是前年老爷子面对皇子内部自相残杀,短短的时日之内便连丧数子,也没有这么颓废过。甚至还因为某些事情,重新燃起了斗志。怎么到了自己这里,便颓唐到了如此地步?难道温柔乡,真的是英雄冢?可便是老爷子是那种人,母亲也不是那种人哪?

只是他想找母亲问个清楚,可却很难找到机会。没办法,老爷子如今缠母亲,实在缠的太紧。彻底撒手政务后,要么半步不出听雪轩,要么便带着母亲满京城乱窜。自己如今整日处理政务累个半死,他却带着母亲这段时日,将京兆周边所有适合游玩的地方,几乎都逛遍了。

如果不想法子寻找机会,黄琼根本就没有办法,与母亲单独寥寥老爷子。好在机会总该还是有的,在一日老爷子去庄妃寝宫,探望在永王夫妇被黄琼一脚踢出京城之后,被庄妃抱进宫抚养永王儿子的时候。老爷子前脚刚走,后脚黄琼便跟做贼一样,悄无声息的溜进听雪轩。

听到黄琼的抱怨,母亲沉默良久才开口道:“他没有大事,只是心态出了一些问题。你外出督师那段时日,他重掌政务之后,发现自己真正的能力不过中人之姿罢了。当初,你外公册立他接替你那个蠢伯父,只是因为以为他性子软弱,也没有外家支撑,可以任由他拿捏。”

“你外公,又因为身体的原因,没有能够真正走到最后。你那些活着的舅舅,又几乎没有一个成器的。那个位置,又岂会真正坐到现在?他为人还算聪慧,但能力受制于经历,也就是中人之姿,甚至还有些偏下。在处理政务上,除了更加收紧军权之外,几乎都是萧规曹随。”

“面对如今天下的弊病,他知道的很清楚,但却几乎是束手无策。作为丈夫他体贴妻子,算的上一个好丈夫。但作为天下之尊,虽说也算是擅长权术,帝王之术也尚算可以。但在施政上,他却是过于优柔寡断,更有些心慈手软了。那些为君大忌,他几乎是无一不沾上。”

“他若是做一个普通亲王,是没有任何问题。可作为帝王,也就算是勉强。之前,他还没有认识到这些东西。而你秉政一段时日,又外出督师后。他重新接过大半政务,你们父子两个这一对比,他才真正的认清了自己作为帝王,尤其是他理想中的名君,是算不上合格的。”

“这些年,他一直以唐太宗、汉宣帝、汉光武自诩。可如今一看,他连先明后暗的唐玄宗,这一比都远不如。这一发现,他原本多少还有些雄心壮志,彻底的消磨余烬。桂林郡王意图谋反的事情,他也发现了一些端倪。只是他却有些投鼠忌器、一心求稳,而迟迟不太敢出手。”

母亲话音落下,让黄琼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想要说些什么,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犹豫了良久,黄琼最终问出了心存多年的疑惑。他这个神人一样的母亲,当初是怎么看上老爷子的?只是最后那句,母亲当初是不是眼睛出了什么问题的话,最终还是强行压住了。

而听到黄琼的这个疑问,在看看黄琼与老爷子,甚至可以说六分相似的面孔。母亲一贯冰冷的面孔,最终出现了一丝的松动:“情这一个字,又有谁真能说得清楚。你父皇是我命中的一个劫,遇到他,我以往的修行彻底烟消云散。明知道不应该,却还是一头扎了进去。”

“因为你外公的关系,那些纨绔子弟看的实在太多了你父皇虽说看起来懦弱,可骨子里面还是不缺刚毅的。而且为人,也算的上谦谦君子。一次无意之中的相遇,便成了我们之间这段孽缘开始。我如今能够还留在宫中,只是因为他而已。否则,我应该早就到了该离开时候。”

说到这里,母亲看着黄琼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罕见的,身为一个母亲柔情:“如今你已经长大成人了,我作为母亲的责任,也彻底的完成,原本已经到了我该离去的时候。只是却没有想到,原本以为已经与他断了的姻缘,却因为你又搅在了一起,他又成牵绊我脚步的人。”

母亲的话音落下,此时沉默不语到成了黄琼。以母亲的性子与为人,最终还是一头栽了进来。能让母亲这样一个天人一样的人,走到如此的地步。便是这么多年的磨难,也没有能够彻底断了与老爷子的情义,如今曲曲绕绕的又走到一起。可见,这个情字实在有些害人不浅。

尽管母亲一直都没有说明,当初她与老爷子究竟是怎么相遇的。可那一段孽缘的开始,也毁了母亲这一生。十八年的冷宫生涯,又岂是老爷子这几年的补偿,又怎么能够补充得了?只是母亲从来不谈这些事情,也没有想过主动离开,黄琼在不满也只能无奈的顺着母亲意愿。

想起母亲这些年的经历,在加上母亲之前的那番话。黄琼知道,母亲走到今儿,归根结底还是一个情字。母亲带着自己独住听雪轩那些年,看起来对老爷子冷淡,实则还是余情未了。母亲这样的人,也最终没有逃脱掉这个字的磨难。老爷子的幸运,可对于母亲却是磨难。

看着面前,虽说这些年岁月洗礼之下,面容却依旧没有显现出任何苍老。但两鬓发丝,却有了星点雪白的母亲。良久黄琼才开口吟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修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黄琼吟这首词的时候,声音虽说不高,可母亲却是听得清清楚楚。这首词罢,母亲的身影却是轻微的一顿。随即,黄琼听道了母亲在重复了这首词后,又是一声轻叹。只是母亲接下来的话,却是让黄琼有些无奈:“你父皇虽说秉政的能力不如你,但在有一点要比你强得多。”

“至少,他没有你那么滥情与花心。后宫尽管也纳了不少的嫔妃,可都是为了他朝局的需要。而你再看看你,身边的女子简直什么样的都有。我曾再三告诫你,不允许你再去招惹江湖女子,你却置若罔闻。以范家在江湖中的地位,我尚且要忌讳三分,你居然做的毫无忌讳。”

“当年你外公在世的时候,权势比你如今差了什么?可我在行走江湖的时候,在与范家几位公子相遇时,也要以礼让几分。你却是怎么做的?作为南宫世家的最小女儿,范家的长孙媳妇。身后站着江湖中最大两个世家的南宫媚,那是你能碰的吗?你真当范家是好惹的吗?”

“若不是我前些日子,无疑之中看到你偷摸的,带着南宫媚去温德殿。在处理国家大政的庄严之所,行那种事情。我还不知道你贪花好色,无所忌讳到了这种程度?你真当我不认识她南宫媚?我告诉你,她三岁的时候我就见过他。这些年,她那些变化又岂能逃过我的眼睛?”

原本黄琼还以为,自己与南宫媚那点事情,是段锦告诉母亲的。黄琼却没有想到,自己某个没有早朝的日子突发其想。去温德殿的时候,将南宫媚化妆成了一个娇俏的小太监,带到了温德殿陪着自己一同处理政务。结果,没多久就克制不住自己,将她抱在怀中行了一番事。

那一日,自己可谓很是有些过分。南宫媚另外一处,就是在温德殿里面,被自己半是强迫占有的。后来自己又将张巧儿找了过了,在温德殿内一处小殿中,连同南宫媚在内,两个天生媚骨的妇人,很是胡天黑帝了一番。整整两日,黄琼没有放两个人回去,都留在温德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