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刑捕头被他威胁的脸色微微一变,但随即便强忍住道:“陈爷,这事您是不是在考虑一下。这几位,可一看便不是普通人家。尤其是那个中年人,身上那件玄狐皮大氅,可绝非普通人能够穿的起的。这样,我帮您去拦住这些人,那家人您都带走成不。”

“我说老邢,你现在怎么胆子越来越小?这个小兔崽子就算有背景又能如何?他的背景在硬实,还能大得过英王、宋王?更何况,你家大老爷背后还有权掌六宫事的德妃娘娘在。你不敢得罪他们,难道你敢得罪英王和宋王,还有马上要成为皇后的德妃娘娘?”

见到那位邢捕头,听罢自己这番话后,依旧有些迟疑。这个陈爷便转过头,对着自己的狗腿子道:“给老子上,把这个小兔崽子两条腿,都给老子打折。至于屋里面的人,都给老子直接带走。现在就是他司马老儿,将税钱补足也晚了。他那个儿媳妇,老子今儿是要定了。”

尽管心中对这个家伙有些不满,但位卑人轻,自己本身都只是一个未入流的小吏,连一个官都不是。知道自己在那些大人物眼中,连一个臭虫都不如的邢捕头,也只能微微的叹了一口气:“此事既然是出在密州的地盘上,这等小事劳驾陈爷手下自然不好。”

说罢,抖开手中的铁链子,带着自己的部下便要上前。只不过走到黄琼面前,用自己部下能够听到,面前的黄琼能够听到,背后的陈爷听不到的声音。叮嘱自己部下,抓人的时候,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要伤了人家。抓回去后,也一定要小心伺候着,不许出现任何的差错。

叮嘱完自己部下后,这位邢捕头的心中,犹如吃了老鼠一般难受。在那位知州大老爷心腹的威逼之下,人自己不能不抓。不抓,回去没有自己的好果子吃。别说自己这个捕头位置能不能保住,便是小命能不能保住都还两说。

不这么做别说那位知州大老爷,背后的英王自己得罪不起。便是那位陈爷背后的,随时可以扒了自己这身官衣的知州大老爷,自己也一样得罪不起。而面前这个如此胆大包天的年轻人,之所以能如此仗义,恐怕背后的人恐怕自己同样得罪不起。

可抓的人自己还得小心一些,不能弄出伤来。万一人家背后的家主找过来,自己也好交待不是?人家可能奈何不了英王与宋王,可弄死自己这个不入流的小捕头,还不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奶奶的,这叫他妈的什么事儿?

对于自己,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两权相害取其了。至于其余的事情现在也顾及不到,只能等事后再说罢。否则,还能怎么办?自己出手还能轻一些,至少不会搞出什么伤害来。到时候,他们家主即便想要报复,也找不到自己头上不是?

若是真让那个陈爷手下,那些不知道轻重,只是靠着他的所谓势力横行霸道,看不出眼色来的人出手,那后果可就严重了。到时候,在打出点毛病来,搞不好自己也得牵连进去。毕竟他们那些人,都是跟着自己出来的。出了事,自己第一个便跑不掉。

看着小心翼翼的奔着自己来的差役,黄琼没有理会他们。而是转过身对着见势不好,已经赶到自己身边的刘虎和亲兵道:,将这些人尽数的给本王拿下。若是跑了一个人,本王唯你是问。本王身边,向来是不留废材的。”

原本就被那个陈爷一行人,气得火冒三丈。只是因为之前始终没有接到黄琼示意,所以才一直强忍着没有出手的刘虎,听到黄琼的这番话闻言笑道:“王爷,您就瞧好吧。若是被这群废材跑了,咱也就没有脸在您身边继续混下去了。”

说罢,刘虎转过身对着身边一众骁骑营军士道:“都说你们骁骑营,是朝廷一等一的精锐。个个都是打仗的好手,百战余生的老兵。王爷一直都不怎么相信,今儿就拿出你们的全挂子本事来,让咱们王爷看看,你们做英王府的亲兵合格不?”

刘虎的这番话,引起了骁骑营军士的共鸣:“刘爷,你就让咱们王爷瞧好罢,今儿若是不把这群孙子废了,咱们几个就真的没脸在王爷身边混下去了。这么长时间没有捞到仗打,咱们兄弟几个早就手痒痒了。今儿正好拿这几个王八蛋,练练手、松松筋骨。”

听到骁骑营军士的话,黄琼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可他对面的那位邢捕头,脸都吓得惨白了,脑袋也不由得一阵阵的眩晕。原本从黄琼一行人的穿着,他以为面前这个年轻人,不过是那个有一定身家背景的官宦世家子弟。

却是万万没有想到,面前这位便是权知郑州处置使。几个月前,在郑州大开杀戒,杀了一百多名附逆的文武官员、吏员、文人,便是密州的前任知州、同知都给杀了,只留下一个通判的英王。英王府的亲兵,面前这个年轻人不是英王还能有谁?

一想起这位年轻的王爷,在郑州杀人杀的血流成河。便是新蔡长公主,钦赐的伯爵都给杀了的手段。这个捕头直接被吓得瘫倒在地,裤裆处还显示着一些不明水渍。至于手中用来捆人的铁链子,早就丢在了地上。他的那些部下,更是一个个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

生怕这位英王生起气来,连自己几个人一并宰了的邢捕头,好大一会才反应过来,给黄琼跪下拼命的磕头:“是小的混账至极,迷了心窍,没有认出是英王殿下,实在罪该万死。还请英王殿下看在小的也是奉命行事的份上,饶了小的们一命。”

见到这个捕头,还有他手下的那些衙役,脑门都磕的流血了。黄琼只是淡淡的摆了摆手,没有理会他们,顺手将他们交给了苏进处理。这些人最多不过顺手发点洋财的小人,还不值得他处理。他现在的注意力,在那位陈爷身上。

而那边已经被刘虎与亲兵拿下的陈爷,还有他手下的狗腿子,在得知他口中那个小兔崽子的真实身份后,早就没有了当初的飞扬跋扈。浑身上下哆嗦的,比那位邢捕头还要厉害。此时的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何英王会出现在这个该死的小山村里面。

看到这个家伙浑身抖得如筛糠一样,黄琼走到他的面前笑道:“你怕什么?你不是说你是本王的族兄吗?哪有见到自己亲戚,如此害怕的?说实话,本王真的有那么的可怕吗?你不是见官大三级吗?见到本王,也应该比本王大三级才对?”

黄琼的话音落下,这位刚刚还牛皮哄哄的陈爷,突然像是被踩到了尾巴一样,几乎当场就哭了出来:“是小的猪油吃多蒙了心,有眼不识泰山,没有认出英王殿下。这才胡说八道一番,还请英王放过小的一次。小的保证,绝对没有下一次了。”

“你只是在胡说八道?可本王并不这么认为。你刚刚不是一再强调,让密州百姓补足钱粮,是本王下的上命吗?既然是本王下的上命,你只不过说出了事实而已,倒也不算是胡说八道。怎么这会子,又说自己是胡说八道?你这前言可是不搭后语啊。”

说这番话的时候,黄琼语气平淡的很,平淡的就好像这件事情,从来都未发生过一样。甚至连脸上的笑意,都没有少半分。而此话一出,这位陈爷本就苍白的脸色,变得更加的惨无人色。看着黄琼脸上的笑意,就好像见到了鬼一样。

看着瘫软在地,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的这位陈爷,黄琼淡淡的笑道:“怎么不说了?既然现在不想说,本王找个地方让你说个够。这些日子里面,你们逼着百姓缴纳钱粮,想必也是使了不少的手段。放心,本王会用更有效的手段好好招待你的。”

说罢,黄琼站起身对苏进道:“把这些人,都押回郑州府好好的款待,记住在本王回去之前,千万别让这些人死了。你先押着他们返回去,本王随后便到。至于那些衙役,这次本王饶他们一命,让他们现在都给本王滚蛋。”

一众差役,听到这位杀神总算吐了口,放自己一行人走人。急忙的磕了几个头后,不敢在做任何的停留,急匆匆的离去。只是还没有跑出两步路,身后又传来了黄琼冷冷的声音:“站住,回去告诉你们那位知州大老爷,这位陈爷还有他的这些兄弟,本王就带着回郑州府做客了。让他三日之内带着密州所有官员、吏员,还有他的师爷去郑州府。”

“逾期不到,让他自己上折子请辞,别等着本王出手,到时候就好说不好听了。本王敢无旨杀了郑州知府、郑州兵马使,在加上他一个小小的从五品知州,倒也是无所谓的。到时候,本王可不管他是谁的嫡亲侄,或是哪路大神的亲孙子。至于现在,你们可以滚了。”

刚听到黄琼那句站住时,这几个衙役差点没有吓尿裤子。以为这位英王现在又后悔了,不打算放自己走了。几个衙役转过头,战战兢兢的看着面前这位年轻的王爷,那脸上勉强挤出来的笑容,不是一般的难看。

当听到黄琼口中再一次传出,让他们滚蛋的声音时,又那里敢继续多待片刻?至于留在英王手中的陈爷几个人,还是自求多福吧。而黄琼让他们带的那些话,他们也会不走样带到。那位陈爷是大老爷的心腹,跟着自己出来人丢了,不解释清楚自己一样倒霉。

待几个衙役,连滚带爬的走了后。黄琼转过身,对着身后的司马宏道:“原不打算在打搅司马老大人,可现在看司马大人还是跟着本王回去为好。那几个家伙在这里出的事情,那位密州知州奈何不了本王,却未必会放过司马老大人。”

“待本王处置了那个知州,到时候司马老大人若是还想回来修养,本王自然不会让老大人为难。而现在,还是跟本王回去为好。司马老大人,就算不为了自己考虑,也得为家人考虑一下不是?老大人也是官场出来的,也知道狗急跳墙、杀人灭口的事情,永远都不会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