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的如此决绝,若是真的到时候无法挽回可怎么办?她不希望,自己这个性子极其温柔,无论是对她父亲,还是自己这个继母都很体贴的继女。因为钻了牛角尖,而将话说的如此决绝,而最终错失了一段好姻缘。原本想问问究竟怎么回事,可当着黄琼的面却又不好拒绝。

再看着继女去意已绝,在看看孩子发红的眼圈,李秀却也只能将一切疑惑,都压到了心里面。带着于小姐,向着黄琼行大礼之后,告辞而去。而在背后看着这母女两个离去时,那位于小姐有些踉跄的背影,黄琼皱了皱眉头。女孩心思,他虽说看出一些,可又没有全看明白。

回过头,看着正在瞪着自己的林含烟几女,黄琼也觉得今儿这事,自己貌似有些草率了。尤其是让那位于小姐,与李秀一同进宫,这多少有些冒失了。只是这些小女孩的小心思,他上哪儿去猜明白去?现在的婚姻,不是都是君有赐不可辞吗?怎么这女子,这么有个性?

而看着黄琼一头雾水样子,林含烟有些头疼的捂着自己脑门:“你呀,那有这样生搬硬套的?就算是拉郎配,也没有你这么直接吧。明显是郎有情,妾有意事情,你这么一搅合,反倒是弄得大家都下不来台。人家是一个年轻女子,于明远虽说是武官,可也是两榜进士出身。”

“人家能不矜持一些吗?而且那个女孩子我看了,于明远的家教是相当不错,那孩子自身也相当的有涵养。你这么做,谁能当场告诉你愿意啊。还有从她的话来看,你那个外甥至少没有跟人家说实话。搞不好高怀远的身份,你今儿若是没有说出来,恐怕现在人家还不知道。”

“不知道自己的小情人,原来是你这位当今皇帝的嫡亲外甥。堂堂金城长公主的独子,马上要袭封伯爵。于明远是你的心腹爱将这不错,如今在你一力简拔之下,也是一品大员了。估计这次回朝,一个侯爵是少不了。可你知道,正儿八经的文官,每一个愿意与勋贵结亲的。”

“尤其是那些两榜进士出身的文官,更是不愿意与宗室、勋贵结亲。除了那些勋贵子弟,没有几个成材的不错。更多的是,那些勋贵世家虽说早年都辉煌过,可如今大多只剩下一个空壳子,在朝中已经无任何的实权。非但不能成为那些文官的助力,反倒是容易成为绊脚石。”

“虽说无明文规定,可按照本朝历代帝王的习惯。勋贵世家之间的联姻不管,大家都是空壳子家族,便是再同气连枝,也影响不到朝廷的安稳。可官员不一样了,尤其是掌握实权的官员,历代帝王都防备心思很重。一旦官员与勋贵结亲,不分文武今后便只能当一个闲职。”

“皇帝对官员与那些从龙臣子的后人,联姻一直都很防备。与宗室结亲也是如此,非到万不得已,没有一个官员愿意与宗室结亲的。本朝的官员但凡有些心思的,宁肯将女儿嫁给一个贩夫走卒,也不愿意与勋贵、宗室结亲。至于皇子,老爷子玩的那手帝王心术,你更清楚。”

“与皇子结亲,基本便意味着仕途的终结。品级虽说照常会升,坐到二品大员可谓是易如反掌。但想要一展雄心壮志,却是根本就不可能了。这天下又有那个官员,愿意在闲职务上的干瞪眼?便是当初我的父亲,若不是太上皇强行指婚的,都实在不愿意将我嫁给皇子。”

“况且,这事你还没有长公主商量。就金城长公主的那个性子,此事若是她不同意,你在下明诏指婚,搞不好最后只能闹僵。她虽说不是那种蛮不讲理的人,可对自己这唯一的儿子,看得比性命还重。她若是不同意,高怀远怎么蹦跶都没有用。她可是看不上那些名门之后的。”

林含烟的这番话,倒是让黄琼一愣。好像明白了,那位于小姐口中那句骗子是什么意思了。高怀远这是搞什么猫腻?谈一个恋爱,就连身份都不敢明说,这换了那个女人不介意?人家姑娘今儿没有直接走人,那是给自己这个皇帝的面子。于明远什么身份,难道配不上他们家?

说真格的,他们家与于明远结亲,倒是有些高攀了于明远。若不是自己重视,他后半辈子就只能与他名义上的父亲一样,做一个空牌子伯爵罢了。于明远是自己准备用来接手枢密院,或是殿前司的人。他自己也不想想,在于明远那样人眼中,他那个空牌子的伯爵算个屁?

搞什么猫腻,搞得人家配不上他一样。想到这里,黄琼走到林含烟身边,将妇人抱在怀中,却是笑道:“这事,还是让高怀远那小子,自己头疼去吧。这是他自己的婚事,如果搞不定自己的爱人,搞不定他自己的老妈,那朕就真的看错人了。至于含烟,现在还是先喂饱朕吧。”

这个家伙说这番话的时候,手却不是一般的不老实。感受到这个家伙作恶的手,林含烟想要拒绝,却被他直接给堵住了嘴。在吩咐人去将张巧儿带来之后,黄琼便将怀中的佳人压到了床榻上。这一夜,黄琼没有离开林含烟寝宫,直接便歇在了这里,几女一个都没有放走。

今儿多少有些放的过头的黄琼,在最后根本就不顾林含烟反对,直接留给了她。搞得担心自己因此有了身子的林含烟,一脸幽怨的看着黄琼。倒不是林含烟不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可问题是她的身份太特殊。至少在黄琼的皇位,还没有彻底的坐稳之前,她并不适合有身孕。

而对于林含烟的担心,黄琼却不是一般自负的道:“一切有朕在,含烟没有可什么担心的。反正如今天下大势,再坏又能坏到叛军席卷江南,那般的险恶?还是能坏到北辽趁虚而入,顷全国之兵南下?更何况朕的皇位,又岂是那几句流言能够动摇的?那含烟也太小瞧朕了。”

“含烟与瑶姐,巧儿、紫玉几人都是一样的,都是朕的女人,都有为朕生儿育女的权利。不要与朕说什么高宗时的那位贵妃,含烟不是那位娴贵妃,朕也不是高宗皇帝。高宗皇帝是君夺弟妻,朕与含烟最多算是寡居之人再嫁。二哥当初活着的时候,朕可还不认识含烟呢。”

“再说,别说含烟如今是寡居之人,不是又能怎么样?只要含烟爱朕,朕也爱含烟,这天下又有谁能阻挡我们。朕的个子虽说不算高,但既然能为天下万民,撑起这一片天,更能为自己的女人同样撑起一片天来。含烟不要担心,一切有朕在。更何况,朕与含烟是日久生情。”

黄琼说最后四个字的时候,故意加重了语气。他话中的意思,以林含烟的聪慧又那里听不出来?被他这句话,弄得娇羞不已的林含烟,不由得恨恨的捶了黄琼几下。这个家伙,都当皇帝了,还如此的没有正行。与他说不上两句话,就被他给搞偏了。尽管对他的话很感动。

可对于他后面的那些废料,一贯端庄稳重林含烟,当然,她又那里舍得真的用劲?只是接下来看着黄琼眼神又变了颜色,林含烟急忙从黄琼怀中脱离开来:“你不能总这样没完没了,得学会节制一些。霜儿与段锦都与我说起过,这事对你非但没有坏处,反倒还有一些好处。”

“可这世上在健壮的牛,如果整日里面都忙于耕田,早晚有一天会累垮的。今后日子还长着呢,你也要爱惜自己的身子骨。更何况,你是当今的天子,整日里面总是这般沉溺于妇人怀中,你让这天下臣民怎么看你这当朝天子?打开你的起居录,今儿临幸了多少的妇人?”

林含烟说这番话,固然是自己实在有些耐不住他折腾了。更为重要的是,也是心疼他的身子骨。哪怕司徒唤霜与段锦都与她说起过,这位主如今修行的内功,这事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但林含烟对武学的东西,终究还是一窍不通。在她看来这世上任何事情,都没有绝对的。

对于黄琼的这股子折腾劲头,她虽说不好说什么。毕竟他的大老婆都不管他不说,还有纵容。可到底是大家闺秀出身,还是心疼黄琼身子骨的。只是林含烟的这番劝说,明显效果有限。不过看在几女都已经无力承受,黄琼最终还是放过了她们,只是依偎在一起沉沉睡去。

而在第二日,黄琼在温德殿见到高怀远之后,却被这小子的黑眼圈,明显是一夜没有睡好。见到黄琼,高怀远无言的苦笑。直到黄琼问起他,他才说出来原因。原来这个家伙,一直都没有与人家说自己真正身份。在那位于小姐的眼中,他一直不过是御林军一个小小的武官。

虽说他告诉了人家真实姓名。可问题是那位于小姐,又那里知道这个姓高的小武官,就是当今金城长公主的独子,他本人即将袭一个伯爵?倒不是高怀远,刻意的隐瞒自己真实身份。而是因为他担心,一旦自己的真实身份被于小姐,确切说是于明远知道后,反对这门亲事。

于明远的性格,他多少还了解一些。知道于明远很讨厌,自己这种勋贵世家出身的。认为这些勋贵世家出身的人,一身都是毛病,除了吃喝玩乐,败坏先祖名声之外,基本是什么都不会。若是现在就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搞不好连点希望都不会给自己,就要被棒打鸳鸯。

这位于小姐,明显也继承了父亲的观点,对那些世家子很排斥。虽说跟着父亲在军营长大,对大部分武官,也不是很感冒。自己即是勋贵,又是武官,于家人讨厌的人之中,他几乎都占全了。而那位于小姐虽说对他印象很好,可毕竟还没有表态,更让他多少有些忐忑不安。

所以,暂时他没有敢明说自己真实身份。虽说没有盼着,等到生米煮成熟饭时再说。可他也打算等到感情,再加深一些之后再说。只是没有想到,自己的身份被自己亲舅舅,提前给揭穿了。昨儿晚上,这个家伙忙里偷闲,屁颠屁颠的去与佳人幽会。结果碰了一鼻子的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