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将桑萧和遥夕给拿下。”

听到声音,天帝与遥夕都不约而同的看过去,照隐的好友纷纷俯身,“参见天后殿下。”

“起来,千夜,将二人给本后拿下,不杀了他们给吾儿偿命,本后难解心头之恨。”

天帝提身便飞身下来站在她面前,“婉兮......”

“怎么,尊上还想说什么,证据不足还是时机未到。”天后开口打断他。

天帝一噎,现在的确还没到将遥夕母族连根拔起的时机,但是 这些年因为各种事我与婉兮的情分早已耗尽,不然她也不会在照隐陨落之后常年居住在西山。

“拿下。”天后心凉,厉声斥道。

千夜想动,奈何拟墨一直挡在她面前。

“千夜,你家仙上喊你拿下,你还不动手。”一道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响起,众人纷纷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便看到一行身穿金色镶边蓝色长袍的人走过来。

天后看着为首的二人,眼眶一热,竟不顾天后之尊跪了下去,“不肖女拜见二老。”

“哼,我灵山一族可没你这么窝囊的女儿。”灵山族长冷哼,但从他看向天后的眼睛里不难发现心疼。

这话一出其他人这才知道这行人的身份,灵山一族一向很低调,很少出现在众人面前,是最为神秘的一支,同样的实力也是最难测的。

天后咬了咬唇,没脸面见亲人便以头伏地,“是,女儿不配是灵山的人。”

灵山族长见她这样,也拉不下面子,只好把怒气朝着造成父女这一局面的罪魁祸首天帝发去,“天帝好大的威风,怎么,当初老夫对这不肖女说的气话竟让你当真 。”

“当年老夫是不允许婉兮嫁给你的,可这丫头被你迷惑,竟觉得你能给她一世的安逸幸福,不惜与灵山断绝关系也要嫁与你,这才多少年就退避西山,一儿一女落得如今的下场。”

天帝自知理亏,也只得低着头听他训。

“天帝不缺子嗣,我灵山却是缺的,既然照隐和绯辞你天界不稀罕,那么我灵山就将他们接回去。”

天帝老脸一红,世人皆知天帝膝下单薄,仅有二子三女,可现在,“老族长说的什么话,本尊一个做父帝的,哪会嫌弃自己的孩子多。”

“哦?那照隐被藏在若水多年你怎么没查到,绯辞墮魔怎么没见你派人去看看。”灵山族长不悦的开口。

天帝动了动嘴唇,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如今照隐已是一副躯壳,绯辞也是重伤之身,再不能天界做什么,天帝也不必舍不得,我灵山冷清已久,多两个孩子正好。”

不等天帝说话,灵山族长只是挥了挥袖,拟墨便已经后退几步。

“千夜,将那毒妇拿下,押去灵山,谁想来要人便让他来找老夫。”

“是。”有了灵山撑腰,千夜顿时间气势便上来了。

见桑萧想走,老族长身后一年轻男子直接闪身到他面前将人捉住,同时还不忘嘲讽。

“以前都听说天界的照隐殿下和九落帝姬多么的厉害,原以为这几个也是不差的,却没成想都是我灵山的遗传。”

“耀阳这话说的没错。”老族长听到年轻男子的话很是高兴,还不忘捋了捋自己的胡须。

看着还跪在地上的天后,老族长别扭的伸手施法将人拉了起来,“别在这里跪,丢人现眼,还不去收拾东西回灵山。”

老夫人这时开口了,“还收什么东西啊,她的东西灵山什么没有啊。”

老族长瞪了她一眼,你也是的,不早开这个口,非得等我主动递台阶。

老夫人对丈夫的别扭视而不见,亲亲热热的拉着女儿的手,想到就是小女儿如此苦命,不由得更加心疼了。

“走,去魔界。”

老族长话刚落就有人站了出来,“老族长,灵山一族虽自成一脉,可也是天界归属,你们堂而皇之的去魔界,是想判出天界吗?”

灵山一族的人瞬间就看了过去,一女子不屑的冷哼,“我灵山一族不讲什么仙魔之分,只知道魔君即将大婚的女子是我灵山的血脉,既是灵山血脉,就该受灵山庇佑。”

“没错,我灵山的人最是护短,别说绯辞是墮魔,就算她生来就是魔,那也是我灵山的小仙上。”

“尊上,灵山一族公然亲近魔族,小仙以为不能就此放任。”

“试试,别说你,就算是则霄在,你看小爷惧不惧他。”耀阳不屑的冷哼,以前听说小姑姑的遭遇我早就安耐不住了,偏偏爷爷拉不下面子来找小姑姑就一直拖到现在。

天界的人挑起战事正好,我便乘机给小姑姑和两位未见面的表弟表妹出出气。

天后站出来,直直的看着天帝,做了一个让众仙家都预想不到的事。

天后一手摘下头上的凤龙冠,狠狠的掷到天帝脚下,“自此以后没有天后婉兮,只有灵山西脉的仙上婉兮。”

老族长欣慰的摸着自己的胡子,嫌弃的 看了一眼地上散落的凤龙冠,金灿灿的刺眼,难看死了,还不如我灵山的花草冠好看。

“来人,将灵山的人拿下。”

天帝一挥袖,声音响彻云霄,“放肆。”

“这天界还是本帝做主,什么时候尔等竟能压过本帝发号施令。”

众仙家纷纷垂首不语,天帝看着天后,随即弯腰将那顶凤龙冠拾起,“婉兮,我只说一句,我帝凌的妻子只会是你,天界的天后也只会是你灵山婉兮。”

婉兮冷脸听着他说话,耀阳却突然凑过来,“小姑姑,侄儿在凡间听戏的时候学到一句话,男人的话信不得。”

婉兮便一声笑了出来,嗔了他一眼,“臭小子,别胡说,小心日后没有谁家姑娘愿意嫁给你。”

耀阳傲娇的仰头,“我才不会娶妻呢,我的妻子一定要是最美的。”

婉兮不由得想到自家女儿,喃喃道,“你绯辞表妹很美,比任何女子都还美。”

“我原来不知道在母亲大人这里我是这么的好看。”

婉兮大惊的转过头,便看到绯辞依然是一身红裙,风姿绰约的走过来。

绯辞站在他们对面,嘴唇轻轻上扬,双手在空中划过一个弧度,最后停在额头上方,弯腰,“绯辞拜见二老。”

看着比小女儿当初还要出色的容貌,老夫人嘴角动了动,最后只有重复几个字,“好孩子,好孩子。”

绯辞乖巧一笑,随即便从千夜手中夺过遥夕,阴森森的说道,“遥夕天妃没忘记我当初说的话吧。”

遥夕不由得想到那次大战之后绯辞清醒过来得知照隐陨落的消息,一身血腥的仰天大吼,谁人弑我兄长来日我必将他千刀万剐。

“不,九落,这是误会,照隐之死与我无关。”

“是吗!”绯辞轻飘飘的吐出两个字,随即左手腕一翻,左手便出现了一把泛着银光的刀。

遥夕还来不及说什么,便被绯辞甩了出去定在空中,“我说过,要以仇人之血祭奠我哥哥。”

遥夕挣扎着,“九落......”

绯辞不悦的蹙眉,警告的说道,“天妃娘娘,你可别发出声音,我不爱听到人惨叫的声音,你吓到我,我手一抖,可能你更疼。”

“当初我昏过去的时候数着哥哥中了受了多少伤,不多,看在邑澜的份上我就不千刀万剐了,咱们双倍还之。”

话落,便是一刀砍在了遥夕的胳膊上,遥夕下意识的就喊出声,可下一刀注入了魔力,让她更加的痛苦不堪,为了不惹怒面前的这个疯子,遥夕紧紧的咬着自己的唇瓣,直到咬出血也没有再发出一点声音。

邑澜得到消息跑来的时候遥夕已经奄奄一息了,整个人犹如从血水里拉出来的一样。

“九落。”

绯辞的手一停,握着银辉刀的手止不住的颤抖。

“九落,我求你就这样绕过她,好吗?”

“邑澜,我如此已是看在你的面上了。”绯辞轻叹。

邑澜泪流满面的点头,“我知道,可她是我的母亲,我不能看着她死在我面前。”

绯辞倏地转身,满脸嘲讽,“邑澜,你不能看着你的母亲死在你的面前,我就能看着我的哥哥死在我的面前吗?”

邑澜哑然,只得不停的哭泣。

绯辞闭了闭眼,终究是心软,看着沁了血依然还散发着银光的银辉刀,“邑澜,只有这一次,若日后让我看到她,你别怪我心狠。”

邑澜默默地流泪点头。

绯辞提着银辉刀走向天帝,遥夕便如断了线的风筝一样掉落下来,狠狠的摔落在地。

“哥哥的死亡您漠视不理,我不管你有什么计划,我只知道你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哥哥他那么优秀,替你四处征战,尽管你没有定他为储君他也没有丝毫怨言。”

“父帝,您为何如此狠心,他是您一手带大的孩子啊,您知道他陨落的那一刻可有心痛,我在若水找到他尸体的时候你可有愤怒。”

“没有,您安然的坐在太霄殿里,不管是臣子还是孩子,对您而言斗不过一件物品,不,您的孩子还不如您的臣子。”

拟墨很想替自家尊上解释,可是他不能在这个关节坏了天地的事。

“我本该也要用您的血祭奠哥哥,可哥哥那么善良的人,定是不忍的,就此我们与您,一别两宽,再无瓜葛!”

天帝的心猛然一痛,但他只能淡然的看着自己的女儿与自己决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