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然后你就会看见,自己的肚子,砰的一声炸开,里面的血,如打翻的井水,哗哗而流。肠子就像猪肠子一样,流的满地都是。你想把肠子塞回去,都塞不回去。”
“而且这个时候,你还没死,你就这样亲眼看着肠子和血在流……”
常鹤洛声情并茂的诉说着,幽深而空灵的声音,把玉斗吓的哇哇大叫:“不要不要,我不要肠子流出来,太恐怖了,哪怕是死,也不要死的这么惨。”
“哈哈哈……”常鹤洛大笑,“小样,看你还要不要那么贪吃?”
玉斗委屈瘪嘴:“姑娘,奴婢就是想着,若是那些菜不吃掉,倒了太可惜,就想着把把它们全部都吃掉。”
常鹤洛收住笑声,语重心长道:“玉斗,那些菜,你吃与不吃,它们的命运,已是那样。”
玉斗怔怔的望着常鹤洛:“姑娘,什么意思?”
“那些菜做好,不管是吃还是倒掉,它都只是一盘菜。”常鹤洛拍拍她肩膀,“并不是你把它们吃了,它们就能投胎升仙。它们在你肚子里,化成屎。在垃圾堆里是化成肥,下场都一样,它们并不会感激你把它们吃掉的恩情。”
“姑娘,你注意点。”玉盘在听到屎字,就黑脸了,“哪有姑娘家的说这个字。”
常鹤洛摆摆手,不在意道:“怎么就不能说?其他贵女们不拉屎放屁?”
“姑娘!”玉盘操碎了心。
“好好好,不说不说。”常鹤洛投降。
玉斗弱弱的说道:“姑娘,你好恐怖好残忍!”
“好点没?”
“咦,好了许多,姑娘,你给我喝的什么?”
“符水,走了。”
……
叠霜阁。
常鹤洛睡的迷糊,总感觉有双眼睛盯着她,猛然惊醒,床边居然还真站着一个人,下意识摸出枕头下的符纸,朝对方甩去。
黑影出手迅速,点了常鹤洛穴道,声音低沉:“是我。”
常鹤洛惊讶,燕世子。
完了完了,燕世子恨透了自己,这下落在他手里,必死无疑。
下次,得在窗户放两张小纸人,让它们当保镖,省得某些人,不自觉的,把这里当成他的家,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这个给你。”萧星沉指指床尾的小箱子,“我会一直看着你。”
常鹤洛眼珠子转到小箱子上,一头雾水,再冲他眨眨眼。
“你别喊,否则……”萧星沉的剑出鞘,带着杀气,朝常鹤洛扑去。
常鹤洛眨眨眼,萧星沉解开她穴道。
能动的常鹤洛,手一甩,符纸朝萧星沉射去。
萧星沉脚尖点地,朝后倒去,避开符纸。
符纸落地,还有一张符纸。
萧星沉瞳孔微缩,被耍了。
“小样!”常鹤洛跪坐在**,笑弯眉眼,“上次放过你,你居然还敢再来,是不是真当我好欺负?”
萧星沉不言语。
常鹤洛左手夹着符纸,右手把床尾木箱子抱过来:“我倒要看看,你送了什么东西过来?”
箱子打开,露出里面的银票,常鹤洛呆了,望向萧星沉:“这些做为让我不要说出你七叔还活着的封口费?”
听到‘七叔’二字,萧星沉的身体,猛的崩紧,握剑的手,紧了紧。
常鹤洛感觉到他的愤怒,立即道:“安了安了,我知道了。以后我绝不再说七叔二字。”
她把七叔二字,咬的极重。
萧星沉紧抿唇,星眸紧紧的盯着,带着戏谑之色的常鹤洛。
常鹤洛拿出夜明珠,屋内顿时光明如昼,她下塌,把夜明珠放在桌上。
“哎,我问你,你是不是听到旁人说我没有嫁妆,所以才送银票来,一是为了封我口,二是为了缓解我困难?”
常鹤洛拍拍箱子,托着腮帮子,笑眯眯的望向萧星沉。
萧星沉瞳孔微缩,手中剑紧了紧。是的,他就是这个意思,只是,他没有说出来,对方就猜到了,也省得他再说出来。
“行,我接受了。”常鹤洛笑道,“还有,明晚不许再闯进来,不然,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萧星沉点头,常鹤洛收回符箓,萧星沉不再看她一眼,收剑,自窗户口飞出去。
“切,冰山。”常鹤洛开始数银票,一张张,让她双眸放光,数到最后,震骇无比,“五十万!这是把全部家产都给我了?”
……
团圆夜。
常家三兄弟十几口人家,齐聚镇国公府的寿安堂。
热热闹闹的吃过年夜饭,大家三三两两的围在一起,说着闲话,聊着天,一起守着岁。
常老夫人叹道:“年纪大了,熬不了夜,你们小辈们玩吧,我这个老人家,就先回去了。”
大家恭送常老夫人回屋,老镇国公也跟着一起离去。
用他的话来说,和一群小屁孩,玩什么玩,还不如去喝酒。
两老走人,其他人也各回各屋,只有平辈们在此。
常鹤洛一手抱着汤婆子,一手拿着书卷,坐的笔直。
“四姐!”五姑娘常青华坐到她身边,笑容温柔,“不同她们一起玩?”
常鹤洛放下书卷,朝常青华微微点头,笑容得体:“五妹,我不会。”
退婚前,常鹤洛从来没有和她们这样在一起过。
常青华是常鹤洛三叔的女儿,在家族里排名第五,称为五姑娘。
“四姐,明天,你就十六了。”常青华压低声音,“你心中若是有什么想法,你和祖母说,她一定会帮你。”
常鹤洛坐姿端正,笑容得体:“五妹,你是想问,我有没有心议的下家?”
常青华噎了一下,扯了扯嘴角:“四姐,果然不一样,下家直接就这样说出来了。四姐,你这样,哪怕太子和齐王不退婚,那个位置,你也坐不了长久。你这阴森森不会说话的脾气,你得改。”
“就如上次在千翠阁,五妹在钱敏宜身后,想提醒她又不敢提醒她那样,躲躲藏藏?”常鹤洛一点也没客气。
常青华诧异的望向她:“四姐,你怎么了?”
“没怎么啊?怎么了?”常鹤洛望向她。
常青华仔细打量着常鹤洛,摇头喃道:“不对,四姐,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以前说话轻声细语,从不会这样夹棒带棍讽刺人。”
常鹤洛右手抱着汤婆子,左手撑腮,身子微歪,斜靠在桌子上,笑容邪魅:“我不懂五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