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奶娘的仆人房里,收拾细软,准备趁乱离开的唐敏,忽闻一阵整齐划一的步伐声。

“给我搜,务必找到软娘。”子尘站在仆人院里,比划了一下,示意其他人进屋去搜。

“奶娘,怎么办?”唐敏听到子尘的声音,更是慌乱不已,抓着奶娘的手臂,急切的问道。

“别慌。”奶娘略微思忖了一下,随即说道,“你现在就出去,无论殿下问你什么,你就摇头,按照我之前所说的行事。”

此刻的唐敏可谓是对奶娘言听计从,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但前提是不危害到她的性命。

唐敏从仆人房里走了出来,故作镇定,佯装不解的比比划划着,“啊吧啊吧啊吧。”

子尘瞧见了软娘,皱了皱眉头,比了个手势,示意其余人将她带走。

“啊吧啊吧!”唐敏挣脱着小厮的钳制,而这些人虽是府中的小厮,却各个都是练家子。

唐敏现在很是庆幸自己伪装的是个哑巴,这样就不会有人逼迫她说什么,即使她回答了,他们也不见得可以听懂。

唐敏这样想着,又想到了之前奶娘同她说的计划,心里便没有方才那般慌乱了。

走过兜兜绕绕的回廊,径直去了偏厅。

唐敏刚一进厅内,就觉得厅内气氛有些诡谲。

唐敏抬眸看了一眼坐在主位阴沉着脸的墨逸尘,仅一眼她便慌忙的垂下了头,不由得喘了一口粗气,好可怕的眼神。

“你就是软娘?”墨逸尘冷冽的声音传入了唐敏的耳中。

唐敏跪在了地上,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但还是微微点了点头,随即又指了指自己的喉咙,啊啊了几声,示意自己无法说话。

“居然是个哑巴,既然如此,本太子问你话,你只需作答即可。”墨逸尘细致的打量了一下软娘,唯眯了眯眸子。

“可是你下毒害了太子妃?”墨逸尘这一句话,宛如那千年的寒冰一般,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不忍不住瑟缩了脖子。

唐敏吞咽了一口口水,觉得背脊有些发凉。

略微调整了一下心态后,连忙摇着头,如同拨浪鼓一般,并且双手不停的比划着,“啊吧啊吧……”

“既然你说不是你,那可有证据证明并非你所为?”墨逸尘继续问道。

唐敏咬了咬嘴唇,“啊吧啊吧!”

跪在厅内的梅儿突然想到了什么,抬起头来看向了墨逸尘说道,“殿下,奴婢突然想到一件事情。”

“说。”惜字如金般的只从墨逸尘的口中吐出一个字来。

“奴婢昨夜起夜时,就见软娘鬼鬼祟祟的蹲在树下不知在弄什么东西,当时奴婢也没有在意,现在想来就是她下毒害娘娘的。”梅儿说着指向了在她身后跪着的唐敏。

说罢,又怕墨逸尘不信,连忙又补充了一句,“殿下,兰儿可以为奴婢作证,奴婢所言无半句虚假。”

“去查一下仆人院里的树下有什么,再令人将兰儿带来。”墨逸尘微点了点头,侧目看一眼子尘,吩咐道。

“唯。”子尘拱手应声。

不一会,兰儿便被带过来了。

兰儿跪在了厅内,行了叩拜之礼,“奴婢见过殿下。”

“昨夜你可同梅儿瞧见软娘在树下鬼鬼祟祟的倒弄着什么东西?”墨逸尘凝视着兰儿,语气森冷地问道。

兰儿侧目看了一眼梅儿,又看了一眼软娘,随即说道,“奴婢的确瞧见了。”

“好。”墨逸尘的目光再度落到了软娘的身上,冷哼了一声,“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唐敏心下一沉,心狂跳不止,但想到奶娘的话,便压下了心头的不安,佯装一副急切的模样,不停的比划着,“啊吧啊吧……”

“去拿纸笔给她,既然不会说,会写也是可以的,若是不识字,可用画来代替。”墨逸尘吩咐着管家,他这一番话,可谓是连唐敏的退路都给堵住了,她是不得不写出点什么东西了。

“唯。”在管家去取笔墨纸砚时,子尘匆匆进了厅内,手里拿着一个娟帕,像是包裹了什么东西。

“主子,在仆人院的树下,发现了这个东西,并且在婆子的卧房里也同样搜出了这个东西。”子尘将娟帕双手捧着呈到了墨逸尘的面前。

墨逸尘瞧了瞧娟帕里包住的东西,与唐宛如所食用羹汤里的食材,所吻和。

墨逸尘冷哼了一声,一掌拍在了案桌上,“那婆子可有带过来。”

“正在厅外。”子尘回答道。

“带进来。”墨逸尘话音落下后,奶娘便被人押着踉踉跄跄的进了偏厅。

奶娘“扑通”一声跪在了唐敏的身侧。

唐敏见到奶娘后,心里踏实了几分,松了一口气。

“说,你为何谋害太子妃?”墨逸尘冷声质问着。

“事已至此,老奴也知自己活不成了,此事都是老奴一人所为,老奴乃是唐府大小姐唐敏的奶娘,可唐大小姐却因为唐宛如,而被打入冷宫葬身火海,夫人也因此得了疯癫之症,此仇此恨,老奴焉能不报。”奶娘说的一脸诚恳,一心为主报仇。

“老奴,唯愿一死。”奶娘话落狠狠一咬牙。

“不好,她要自杀。”子尘洞悉了奶娘的意图,但话出口,已是迟了几分。

奶娘嘴角溢出鲜血,倒在了地上,双目瞪得浑圆,死不瞑目。

一旁的唐敏被吓的跌坐在了地上,瞪着双目看着了无气息的奶娘,大口喘息着。

墨逸尘见此面色不变,摆了摆手,“将人拖走,扔乱葬岗。”

霎时,就有小厮上前将奶娘拖走。

梅儿和兰儿互相挽着手,对此惧怕不已。

花娘面色也变了变,但相比年轻的女子,要沉稳许多。

“既然事情已经查清,此事便作罢,若让本太子再发现有任何人心怀不轨,意图谋害太子妃,本太子一定会让其后悔活着。”墨逸尘一字一句的说着,话里的警告意味,在明显不过。

在厅内的几人,忙不迭的应声,“唯。”

墨逸尘站了起来,拂了拂褶皱都衣袍,便信步离开了正厅,余下交由管家打理。

在墨逸尘从唐敏身侧过去时,唐敏彻底将悬在嗓口的心,放了下来,总算是逃过了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