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谁打仗还要带上水龙啊?简直欺人太甚了!”

贺赖宏差点想要暴走,然而,未等他再发飙,几个士兵已经冲上来,将他给拿下了。

于是,这一场大梁与北齐的首次交锋,以北齐完败而结束。

甚至,北齐的前敌指挥,卫将军贺赖宏也被生擒了。

紧接着,郭华生指挥着手下军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捣淮州城。

淮州城根本无法抵挡住大梁军的凶猛火力,只三两个回合,整个淮州也就陷落了。

消息传回到北齐,整个北齐,朝野震动。

无论是贺赖宏的被擒,还是淮州的陷落,所有的这一切,都是让北齐人难以接受的。

最为关键的是,淮州过来就是予州,予州再往西,就是洛京,北齐的首都。

虽然说,北齐的首都并不止这一处,它有北都、南都和西都,这里只是南都。

不过,自从上任皇帝以来,这南都,就已经被视为都城中的都城,一年有三百天左右的时候,是在这里的。

全国军民,也都将这儿视为行政的中枢,一旦这里沦陷,北齐气数已尽,也就被视为定局了。

拓跋次欢莫名地感到了恐慌。

他已经很努力地追赶,没想到,到头来却发现,自己还在山脚下

,人家都已经登顶了。

这种努力到无能为力的感觉,实在太令人绝望了。

大概,也只能寄希望于高丽半岛的战场了。

要知道,动员得最早的,那可就是派遣往高丽半岛的,丘普敦的十万大军……

正在拓跋次欢感到恐慌的时候,令狐昌宇找到了他。

“陛下,时局岌岌可危,老臣劝您还是先行北狩,暂避锋芒为好。”

令狐昌宇情真意切地说道。

所谓的“北狩”,其实只是逃跑,这个名称,只是让皇帝听得好受一些而已。

“北狩?回北都去?”

北齐的北都,在燕京。这一带也是北齐的龙兴之地,说起来,拓跋次欢有些惭愧,他已经很久没有回去过了。

令狐昌宇点点头道:“是的,而且,宗族陵墓在彼处,陛下也可以去拜祭一番,以尽孝道。”

为了想方设法让皇帝迁都,不,只是暂时避过风头而已,这位老臣各种方法,各种说辞都用上了。

真不愧是忠心耿耿的主儿……

嗯,不对,这老家伙估计也只是为了自身的安危而已了。果然是越老越怕死啊。

拓跋次欢心中暗骂。

他转而问旁边跟随的另一名亲信:“拓跋乌孤,你认为如何?”

拓跋乌孤沉吟一番后,道:“

臣也认为,尽快离开洛京,有利于将士们全力施展,而没有后顾之忧。”

这话其实还是想让拓跋次欢暂避锋芒吧,不过,这理由却显得充足多了。

拓跋次欢点了点头,离开洛京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儿,毕竟皇帝本人在这儿生活已久家大业大,什么妃嫔啊,宫女啊,还有那些皇子皇孙,旁系直系什么的,统统都令人头大。

如果真的想要暂避锋芒,动作一定要快,准备一定要充分。

“那好吧,行动!”

既然决定了,拓跋次欢就没有再犹豫了,他大手一挥,便下令宫里宫外,为这次“北狩”作准备了。

然而……

正当拓跋次欢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想要迁都“北都”的时候,突然有一封从幽燕发来的急报。

拓跋次欢一看,顿时整个人都呆滞了:

大梁军于三日前,在大咕登陆,迅速夺取了幽州。

幽州沦陷,敌人兵锋直指燕京。一旦幽燕沦陷,则北齐会被正式截断为两节,首尾不能相顾。

到时候,甭说高丽战场情形如何了,便是东北的那些大军、族人以及领地,也都会岌岌可危。

敌人这一招拦腰折断,实在是太狠了,太狠了……

在这一瞬间,拓跋次欢的整个人脸色都变得

异常难看起来了。

他狠狠地将那战报一摔,然后怒吼着道:“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啊!”

拓跋乌孤很是奇怪,将那战报捡起来,只是看了第一眼,整个人都变得不好了。

原本以为,借助幽燕之地,可以暂时避开敌人的锋芒,徐徐图之,可万万没想到,对方根本连这个缓冲的机会,都不给他们了。

这可怎么办呢?

令狐昌宇也只能摇了摇头,然后建议道:“要不,咱们往西都而去吧。如何?”

西都,正是朔州,典型的苦寒之地,而且往西便是西魏的交界地,往北还有柔然在威胁着,时时刻刻都有倾覆的可能。

迁往西都,只能是权宜之计,甚至,称不上是一个好主意。

在宫廷中踱步了很久,拓跋次欢猛地下定了决心,他握紧拳头,道:

“召令天下军民,前往我洛京勤王,如本次洛京之围顺利解开,立功者,封王拜相,不在话下。”

此话一出,大臣们顿时大惊。

令狐昌宇忍不住额头冒汗:“陛下,这,这是不走了?可是,可是……”

淮州已经沦陷,予州近在咫尺,只要攻陷了予州,兵锋距离洛京,也就不远了。

到时候,会不会整个洛京都陷入重重包围之下,然后文

武百官都成为瓮中之鳖了?

不行,这,这太冒险了……

“陛下,您是千金之躯,可万万不能冒险啊!”令狐昌宇竭尽所能,劝说道。

“要不,咱们向西魏求救吧!”纵然十分不情愿说出这几句话,可拓跋乌孤还是如此说道。

这实在是没有法子的法子了……

拓跋次欢摇摇头,道:“可能吗?”

现在当政的,可是跟萧逸关系十分密切的影月公主。她会对自己施以援手那才怪了。更何况,上次悍然发动对西魏攻击的账,人家也还没有算呢。

拓跋乌孤却道:“不,直接找影月肯定不行,我们还有一人……”

“谁?”

拓跋乌孤在拓跋次欢的耳边嘀嘀咕咕了一阵子,拓跋次欢顿时眼前一亮,他频频点头,道:“不错,好,你马上去办吧!”

“是!”

拓跋乌孤领命而去。

众人围绕着是否迁都,或曰北狩的事情,纷争不已。但拓跋次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