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公主,后面鲁大人的车马,被陷进去了。”
“启禀公主,前路不通,深水区甚至可以将马头淹没了。请改道!”
“启禀公主,前面有人受伤求救……”
……
这平日里,大概只是走半个时辰的路途,这时候,却竟然走了一个多时辰,依然没有尽头的样子。
公主不禁有些焦躁起来了,对身旁的萧逸道:“驸马,有没有什么好的法子,来解决这种内涝问题?”
对于这金陵旧城而言,容易产生内涝,这一点她早已知道,只是不明白,为何迅猛至此。看来,这种状况不解决,往后的日子,大家可都不好过。
一些大臣也都愁眉苦脸的,因为他们的住所,有的就在永定坊,这地方都被水泡了,家里的状况肯定好不到哪里去。
萧逸听到公主问计,便顺口道:“那不简单得很嘛,有样板你们看的啊。用我们雨花坊的改造方式,就可以轻而易举地解决这内涝问题了。”
不少人都嗤之以鼻。
这位萧驸马、萧太师,真的是吹牛不用上税啊。这几个坊,看着都淹成这副模样了,你雨花坊还能例外?开什么玩笑呢?
不过,他们也都没力
气来反驳这家伙了,好吧,等着看好戏得了……
众人走啊,走啊的,结果渐渐地,他们发现一件奇事:
地上的水,好像越来越少了,走到后面,甚至“上岸”了。
平直的水泥路面,虽然被水给洗刷过,但地面上根本没有什么积水。
这种感觉,跟刚刚在水里趟过去,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这,这里便是……雨花坊?
萧逸笑道:“喏,大家来看看,前面便是雨花坊,大家快点去看看吧。”
众人大臣顿时懵逼了。
不会吧,这家伙说的,是真的……啊,这……
他们很多人,都在心里不断地嘀咕:“不会的,不会的,这一段路,肯定就是地势高而已,换了后面的路,该有内涝,还是得有,是的,一定是这样……”
不得不说,这些人的自我催眠能力还是挺强的。
这么念叨着,很多人都自然而然地认为,接下来,依然是可以看到内涝的情形的。
如果有心灵探测仪的话,探测到那么多人突然都想看到内涝,这绝逼是一个奇景……
然而,这些全都失望了。
正式踏进了雨花坊的范围,放眼看去,这前面依然是平直的道路。地上很
显然有水迹,这也就意味着,这里同样有过暴雨的洗刷,但,根本没有内涝的现象。
干干净净、整整洁洁,跟刚刚简直是天差地别。
那些“满怀希望”的大臣们,全都傻眼了。
有个大臣拉住了旁边匆匆走过的老百姓,道:“嘿,这位老乡,刚刚这里的雨,没有下多大,对吧?”
老百姓翻了翻白眼,道:“老乡,你这是什么眼神啊?刚刚简直像天上倒水似的,你居然说这里的雨不大?”
大臣不解了:“那为什么这里没有内涝呢?”
老百姓摊了摊手,道:“我怎么知道?嗯,好像这些水啊,都顺着这些沟渠,流到什么下水道去了。”
他比划着旁边的一些雨水的排泄口。
“那,以前雨花坊会有内涝的么?”
老百姓又一副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他,道:“你说呢?雨花坊出了名的内涝严重啊。这每次下大雨,这里肯定会有内涝,怎么排都排不掉的,可恶极了。
啊呀,这事儿说起来,还得感谢驸马爷,正是他,对我们这个老地儿,进行了旧城改造,疏浚了沟渠。
嘿,对了,还忘了跟你们说呢。咱们驸马爷搞了个什么厕所革命的
,现在啊,我们都在家里上茅厕,而且啊,那些污秽之物,还不用自己去倾倒呢,想想都太爽了。”
这老百姓明显是个话唠,听到有人想要跟他说话,便一个劲儿地说了个不停。
这一番话当中,十句倒是有八句是赞扬萧逸的。
不知道的人,甚至会以为这是萧逸找的托……
也有人不信邪,蹲下来研究那些排水口。
有人也走到老百姓的家中,去研究那据说是可以在家中如厕,还不用自己倾倒污秽物的抽水马桶。
但无论是谁,在这干净整洁、又无内涝的大街上走动着,个个都有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看了许久,研究也大概出结果了,公主冲着大臣们说道:“诸位卿家,你们有什么说的?”
这些大臣们个个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有好几个人都异口同声地说道:
“臣等,服了!”
都冲着萧逸躬身行礼。
他们本来带着挑刺的目光来观察雨花坊的市政建设的,可现在看,特别是有了先前的永定坊等内涝严重的区域对比以后,他们更加坚定了对雨花坊的赞赏。
而这一切,可都是驸马爷所带来的。
因此他们能够不服么?
漱瑜公主心中暗笑,随即道:“好吧,既然如此,那原本还在争议的市政建设计划,还需要延缓么?”
马上有大臣表示:“不,不延缓,无争议,赶紧的,马上兴工。”
甚至有人马上向萧逸示好:“萧太师,我们东渡坊年久失修,理应马上进行旧城改造,请率先考虑我们。”
“不,永定坊在本次洪涝中,受损最严重啊!”
“我觉得江宁坊才是最应该考虑的……”
……
于是,这些朝臣又争吵起来了。
这次争吵的焦点,就不是要不要进行旧城改造的问题,而是谁先谁后的问题了。
唯一相同的,是大家依然吵得不可开交……
萧逸看着这些人,没好气地耸了耸肩,和公主走开了。
公主说道:“真没想到,这些人的老顽固观念,居然被一场雨,都给改变了啊。”
萧逸道:“呵呵,你要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最难做的两件事之一,就是要将自己的观念,放置到别人的脑袋里。”
“之一?那还有之一呢?”漱瑜公主不解了。
“还有之一,”萧逸拍了拍身上的衣服,道,“当然就是要将别人的钱,揣到自己的衣兜里。”
“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