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戌时。

平静的金陵渡口,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大战前的窒息气氛。

大江的江水轻轻地拍打着江岸,夜风吹着,甚至有些温柔的感觉。

很快,“哗啦啦”地,一艘帆船风正帆悬,正顺流而下。

靠近金陵渡口的时候,帆船慢了下来,随后靠岸、落锚。

船上的人不少,搬来的东西也似乎很多,于是岸边一阵忙活。

“这些人,到底在搬弄些什么呢?”

桓言看着有些好奇。不过,他也管不了太多了,一挥手:

“给我上!”

在周围埋伏着的士卒,个个亮出了明晃晃的刀剑,便冲了上去。

“别动,举起手来!”

随着一声声暴喝,那些帆船上下来的人,显然全都懵了。

他们举着手,一个个脸上带着无辜的神情,不明白自己这是犯了啥事,为何劳动这些官兵们,一拥而上,吓坏人了。

很快,船主战战兢兢地走了出来,颤声问道:

“官爷,官爷,请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搜!给我翻个底朝天,把那个人给找出来。”

桓言也不跟这家伙废话,直接就让人搜船。

然而搜查的结果让他大吃一惊。

萧逸竟然没有在船上。

难道,梁

毅昕这小子,居然也敢骗我?

在他思疑不定的时候,突然间听到下游传来了“呜呜呜”的声音。

一艘庞大的铁甲船,自下而上,溯游而来。

这船只跟平常所见的船差异很大,并没有风帆。几个烟囱在不断地冒着浓浓的黑烟。

这艘船就航行在河道中间。并没有靠岸的意思。

然后船身打开,一具具黑乎乎的炮,伸了出来。

“不好,是铁甲船!”

“火炮!火炮来了!”

在这些官兵当中也有些有识之士,他们曾经听说,或者亲眼目睹过铁甲船的威力。

眼看着火炮的炮口稳稳地对准了他们,岂能不被吓得落花流水?

“轰!轰!轰!”

巨大的爆炸声让整个渡口,河岸都乱成了一片。

这些官兵刚刚行动的时候,本来是密集的。

一群人聚集在一起,却正好成了炮灰。

一炮过来,直接把那些人炸的血肉模糊。

很多人呼天抢地,想着如何去躲闪,然而他们的速度再快也快不过炮弹。

“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

桓言骂着娘,却也顾不了许多,连忙躲闪起来。

总算他比较鸡贼,一早并不打算在最前面,所以躲闪起来还是比较快的。

到远离了火炮的射程以后,再点检一下士卒,发现手下的人损失超过了一千人。

这时候,对方也仅仅是开了十来炮而已。

“岂有此理!以为凭借着这些火炮,这些铁甲船就可以取得胜利吗?你太天真了。”

桓言可不相信,对方只是船只在河上游弋,然后就可以取得对整个京城的控制权。

那也太扯了。

然而让他意想不到的是,对方已经准备登陆了。

铁船靠岸。

从船上走下来一队队的士兵。

这些士兵跟平常所见有些不一样。他们没有穿着坚硬的铠甲,没有刀剑,而只是穿着整齐的绿军装,拿着一根根“管子”。

上岸以后,也不急于一下子进攻,而是守围着渡口四方,让自己的人继续下船。

有一段时间,桓言的手下试图靠近,想要用弓箭来进行攻击。

结果这一队人还没有接近对方,弓箭远远没有进入射程范围。

对方端起枪来,一阵乱射。这些勇敢的士兵们顿时倒下了一大批。

恐慌是会蔓延的。

看着对方更加先进的武器,这些勇敢的士兵们,再也不敢发起任何的攻击。

桓言有些气恼:“那些火枪是怎么回事?大梁国,啥时候有如

此先进的火枪了?不都是那些没啥用的火绳枪么?”

旁边的人忍不住翻了翻白眼。

大哥,你可真够托大的。这些燧发枪,早就在义阳前线使用,并且验证过其威力了,你居然还在问“啥时候有”?

开什么玩笑呢?

铁甲船并不仅止一艘,一共有五艘。从船上足足下来了五千人。这五千人,全部都是装备了燧发枪的精壮士兵。

站在士卒中间,这一批精兵的指挥者,赫然正是:顾墨杰。

“将士们,我们本次的行动,便是要控制南城,等待主帅的下一步战略安排。任何敢阻止我们控制南城的人,一律格杀,明白了没有?”

“是!”

这一批拥有先进武器的士卒,是最新组建的猛虎营。他们是千里迢迢,从岭南赶赴而来的。

萧逸也正是为了等待他们的支援,一直隐忍不发。如今,这些士卒终于要派上用场了。

听到这边的对话,桓言顿时无语了。

丫的,你们也太过于托大了吧?

凭着区区五千人,居然大言不惭,说要控制南城?

你这是将我们京城的禁卫军,以及上十万的镇东军团,完全不放在眼里啊。

于是,桓言喝令道:“给我死死守住这

里,让这些人无法前进半步。还有,回头让我将镇东军团调过来,我需要三万,不,五万人。哪怕堆,也要堆死这些家伙!”

“是!”

战事一触即发。

在桓言的预想中,自己今晚带了两万士兵,刚刚被对方的火炮轰掉了一千人,起码也还有一万九千左右。

这么多人,要坚守到援兵到来,那完全不成问题嘛?

于是,桓言一开始甚至没有将“坚守”这样的理念灌输下去,不少手下将领,还跃跃欲试的,试图发动进攻。

结果……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猛虎营的人稳打稳扎,一路推进,将禁卫军们打得落花流水。

这一段时间,直接推进了五里地。

桓言的手下除了丢下几千尸体以外,在燧发枪的面前,没有任何的反抗余地。

这也难怪,在特定的射程里,人家可以射中你,而你完全没法攻击对方。在这样的情况下,对方完全占据了上风,这一仗,那是没法打了啊……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想着自己又一次输给萧逸,桓言那是心有不甘,心有不甘啊……

幸好,这时候马蹄声急促响起来了。咦?这是援兵来了?

桓言的眼前,不禁为之一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