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您看!”

宏涛大布庄的老板小心翼翼地,陪着笑,将一锭金子递给桓言。

桓言拿过来,认真察看了一番后,瞳孔微微一缩,道:“很好,这是哪里来的?”

日前,他让自己手下控制的各种茶楼酒馆染坊钱庄等等,密切留意金子的流向。终于,有人向自己汇报来了。

就在这刹那,他觉得自己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是南少夫人。”

“什么南少夫人?”

老板解释道:“就是南太医前不久新纳的小妾,叫什么桃红的,长相很是妖娆,出手大方阔绰。啧啧,她买起那些布料来,简直是眼睛都不眨一下。

我早就觉得有问题了,现在看,果然如此……”

“南太医,南廉清?”

桓言的脑海里,蓦然升起了一张平平无奇的脸。是他?一个平日里没有任何突出之处的,医术也是平平无奇的太医南廉清。

原来是他啊?难怪,哪怕怀疑了那么多人,也都不会怀疑到他的身上。这个人,天生就有种善于隐藏自己的本领。

不过,桓言倒也不急。他更害怕是,是弄错了,以至于打草惊蛇。

于是,在老板耳边嘀咕了几下。老板点

头,马上去办。

很快,老板在那位南少夫人再来的时候,让自家婆娘出面,加上老板的妹妹,三个女人凑在一起,有说有笑的,不知不觉,中午就在老板家里吃了。

席间还喝了酒。喝得有几分醉意的南少夫人开始互吹一起了:

“啊啊,说了你们也都不信,我现在可有钱啊。我们南家的山庄里,有四五张鱼塘,鱼塘里,全都是金子,啧啧……”

“不会吧,你这是吹牛。”得到授意的老板老婆加了一把火,使用激将法。

“吹牛?哼哼,来,看看,这是什么?”

南少夫人从衣兜里掏出了一锭金子,“啪”的一声,拍在桌上。

然后,又掏出另一锭金子,拍在桌上。

“嘿嘿,就算是南廉清那死鬼,也想不到我知道他的秘密……呵呵嘿……他啊,表面上说回山庄睡觉,其实半夜跑起来,悄悄地将那些金子藏在泥里、洞里,以为我不知道……”

看着两锭金光闪闪的金子,老板婆娘和他妹妹都眼睛发直了。

也顾不得说相信不相信的,便想伸手过来拿。

但很快,她们的手被按住,身后出现的,是桓言那张带着冷笑的脸。

“让她继续说!”

桓言如此说道。

不过,后面南少夫人说的并不多了,她酒意上涌,很快就沉沉睡去了。

桓言这时候大概弄明白了。

当时热气球向北飞,自己人也都被引到往北而去了,可偏偏马车往南走,一旦进入河道密布的南边,无论是寻找马迹,还是想复原当时的情形,都显得太难了。

而南廉清的庄园,显然就在南边。等到马车进入了庄园后,直接将车厢里的金子往池塘里一倾泻,撒上一些土。

如此一来,就做到了神不知鬼不觉……

可惜啊,你南廉清算得再精明,也大.大的低估了女人的虚荣心。

真的要怪,也只能怪这个女人,坏了你的大事吧……

想到这里,桓言也不再犹豫了,直接一挥手:“走,去南家庄园。”

一大群人杀气腾腾地奔赴南家庄园,此时此刻的南廉清,正在池塘边悠闲地钓着鱼。

看到这一情形,他浑身一个激灵,但依然故作镇定地,站起来,冲着桓言拱手:

“桓大将军!”

“啪!”的一声,南廉清的脸上被狠狠地扇了一个耳光。

“拿下!”

随着一声喝,南廉清被左右侍卫拿下了。

南廉清的脸色青的一阵,白

的一阵,不过他依然抗议道:“桓大将军,请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老夫,老夫哪里得罪你了?”

“没得罪我?哼!写密信的人,不是你,又是谁?”

“什么密信,我不知道。”犟到底了。

“啪!”

两锭金子被扔到了他面前:“这是你的女人,拿去买布料的,她还说了,你的池塘里,有很多很多的金子……呵呵,剩下的,不必我多说了吧?”

面对桓言的说辞,南廉清终于明白,所有的辩解,都是徒劳的。

他冷冷一笑,从容地道:“果然,你们都知道了啊。哼!既然如此,还不赶紧放开老夫?”

什么?

桓言差点被气笑了。

这老小子,被揭穿了老底,居然还如此气焰嚣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但下一句话,他就笑不出来了。

只听到南廉清说道:“还不放开老夫,老夫死讯一旦传出,梁侯爷、康相爷,以及满朝的重臣,都会收到老夫亲笔所书的一封信,你信不信?敢不敢赌一把?”

桓言差点没被气死。

这老小子,果然留有一手啊。现在哪怕将他给杀了,也无济于事啊。

这可怎么办呢?

想到这里,他只好对侍卫道:

“放开他。”

“对啊,这才是良好的合作态度。”

南廉清很是淡定,松了松手脚,然后重新坐回原位。

像大爷似的,整个人摊下来,然后道:“本来,老夫不想跟你们撕破脸,只是想弄点钱花花而已。”

一万两的黄金,居然还说是“弄点钱”?这个点,有点离谱啊……

桓言气得牙痒痒的。

“不过,既然你现在什么都知道了,也都撕破脸了,那我不妨继续告诉你,我的条件:首先,我必须保证安全;其次,我全家也必须保证安全;

再其次,我想要去南洋,你必须派人派船只护送我出海,嗯,这些家产什么的,也都不能少,统统带过去。

最后,做完这一切以后,我确保天下除了我,还有当事人,再也没有任何人知道那件事。如何?”

他说得是那么的自然,那么的顺理成章,简直是吃定了对方的样子。

桓言再气愤,却又有什么用呢?

难不成,真的还得按照这个老混蛋所说的,一切,都要按他的指挥去做?

他,还真的十二分的不甘心,不情愿呢。

正在此时,突然听到一声娇斥道:“跟他废话那么多干什么?将他的家属带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