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逸白了他一眼,道:“那陆将军,你这是等着让我禀告皇上,这才动了,是吧?”

陆坎廷有些无语。

这小子,难怪会被打入天牢里,连坐牢都坐得那么拽啊。

不过他还真的不敢跟这小子硬抗,毕竟,人家虽然坐天牢了,可皇帝今儿还真的特意将他召过去,让他随时注意这边的动静。

那也就是说,皇帝,还是挺在意这小子的啊……

更何况,人家还是根正苗红的,皇帝的贤婿呢。于是,陆坎廷还真的就不敢怠慢,直接让人去追查,务必要搜查出这个副司狱。

不过,正如萧逸所料,这位副司狱刘柏元,就好像泡沫落在大海似的,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再拷问这些狱卒,一一甄别,这才知道,壮汉和他的手下能够混进来,全都是这位刘柏元的功劳。

也即是说,正是这个家伙串通了外面的杀手,这导致了今日之祸。

除此以外,似乎就没有别的发现了。

但萧逸并没有罢休,这个家伙直接就坐在司狱处的衙门中,对司狱的狱卒,一个个进行拷问。

最后,甚至连正司狱刘均封也都不放过。

“刘柏元做了那么多事,难道你就没有任何察觉么?你的

警觉性,就那么差?”

萧逸冲着刘均封喝道。

刘均封原本的傲娇,经过这两天,早已凋零得差不多了。

他只能极力申辩道:“萧,萧大人,是,是这样的。刘柏元本身就很狡猾,而且,他在罪臣掌控天牢的时候,他早已在此做了十几年的副司狱。

天牢内外,差不多都是他的人,他要进行这些秘密的勾当,我,我是很难察觉的。”

“真的如此?”萧逸将目光投向了旁边的陆坎廷。

陆坎廷忙不迭地道:“是的,萧大人。那个刘柏元在监牢里做了十几年的副司狱。

曾经有过不下五六次的升迁机会,可都被他用各种理由,或者被相关部门,以各种理由,给退掉了。

大家本以为他这是干一行、爱一行,没想到居然是另有图谋……”

萧逸一想,却也难怪。

按照大梁官场惯例,如果担任某个部门的一把手,隔那么三五年周期,就会调离原来的岗位,最多也不能超过十年。

这个刘柏元坚守天牢,当然就是有所图,这才不肯离开。

看来,这些歹人,还真的所谋挺深的啊。

这些人,到底是前朝复辟的死硬分子,还是西魏、北齐那些敌对分子?还真

的不得而知呢。

他想了想,却又想到了什么,问道:“那个叫做陈雄的人,是谁弄进来的?”

陈雄,就是那陈皮脸。

从当时壮汉与陈皮脸的不同表现可以看得出来,这是来自不同阵营的。

嗯,好像说是什么骆将军……

难道,这陈雄,就跟骆将军有关了?

刘均封脸色微微一变,随即掩饰道:“不,没有。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可我刚刚审问了一个狱卒,叫那啥来着,他说,是骆将军命令你干的……”萧逸冷笑。

他顿了顿,又说道:“刘司狱,你这是想要顽抗到底了?难道,你就不怕皇上龙颜大怒?”

如此一威胁,刘均封差点破防:“啊,真的,没有啊,我……我……”

“那好,大刑伺候。先,夹手指如此?夹完手指,夹脚趾,夹完脚趾,夹鼻子……将他身上所有往外凸出的部分,都给夹掉,尤其是……”

说着,他故意地瞄了瞄刘均封的某处。

刘均封顿时感到浑身一哆嗦,他是想继续往上爬,做大官,可不想变成太监入宫去陪伴皇上了。

他连忙说道:“别,别,我说了。是,是镇西军团的骆明扬骆将军。”

骆明扬?

逸没听说过这个名字,转脸看向陆坎廷。

陆坎廷无语了,这是拿我当顾问啥来着?顾问费麻烦交上一交……

他耸了耸肩,道:“骆明扬是广威将军,秩四品。”

“是桓言的手下吧?是他派人来救我的?嘿嘿!”

“救?救……”

陆坎廷一下子搭不上话了。

刘均封老实交代,他当时只是接到了骆明扬的指示,说这个陈雄,需要一点特殊对待,必须放在天牢里。然后,明示暗示,要求关押在这间牢房。

对于这种事,尤其是桓言大将军的手下亲自传话,刘均封哪里敢说半个不字?立马让人去执行。

至于说,这个骆明扬居然是想让人来协助钦犯逃亡,这委实让他有些不明白。

坊间不是传言,说皇后娘娘跟萧逸不和的嘛。

怎么现在,桓言大将军的手下,居然要救萧逸呢?

难道是……

一阵寒意涌上心头,刘均封不敢再细想,深恐自己会卷入这些人的纠纷之中。

神仙打架,殃及他们这些凡人,那可就大.大不妙了……

萧逸审问了一阵子,觉得也没什么可问的了,便想将这里的控制权交还给陆坎廷。

恰好在这时候,一阵尖利的声音喊道:“

皇上驾到——”

萧逸立马一个急跃起,从大堂的最中央,跳到堂下来,还单膝跪地。那利索的样子,让陆坎廷有种错觉,这家伙,该不会是练过很多次了吧?

呃……

皇帝来了。

他看着眼前的情形,轻蔑地一笑,随即走了上去,直接在萧逸刚刚坐的位置,坐下。

这是司狱衙门的主位。

“这位置,怎么那么烫啊?萧逸,刚刚是你坐这儿的?”

他的声音,似笑非笑的,带着几分戏谑之意。

“启禀陛下,罪臣不敢。”

萧逸一本正经地道。

他居然能够忍住笑,忍住笑啊?这家伙,是专业的?

陆坎廷瞪大双眼,满脸的不可思议。

“陆将军,这里是主位,你刚刚审案,为何不坐到正中来?”皇帝不信萧逸的邪,看向了陆坎廷。

陆坎廷支支吾吾的:“因为,呃,因为……”

“陆将军是觉得,陛下肯定会来的,所以刚刚空出这个位置来,是虚位以待,等候着陛下呢。”

萧逸大言不惭地道。

“真的如此么?”皇帝的目中,闪烁着一丝疑惑。

充满嘲讽的疑惑。

陆坎廷顿时心头一颤,马上回答道:“不是的,刚刚,是萧驸马在这里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