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随着太监的一声喊,整个朝堂顿时一阵静肃。

然后,耿晋启出列:“臣,有事启奏!”

“说!”

耿晋启道:“臣,要弹劾礼部尚书萧逸萧大人,借礼部名义,办什么报纸,上扰贵族,下乱社稷,实在罪大恶极至极。臣认为,必须马上取缔报纸,并对萧大人问责!”

此话一出,满朝轰然。

人人都将目光转向了萧逸。

萧逸此时正在打瞌睡。

没法子,这早朝的时间,实在不那么友好,而且,昨晚他又去了雪月楼,跟霓裳姑娘喝酒唱戏。

不得不说,霓裳姑娘穿上了那兔女郎的服装,啧啧,那简直是美艳不可方物……

当所有人的目光投过来时,他这才感觉有些不对劲儿,左右看了看,然后道:

“嗯,发生什么事了?”

旁边的梁毅昕捅了捅他的腰眼:“那老小子要弹劾你呢。”

“哦?”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呢,原来是这种小事,随他吧……

萧逸根本不将这样的事儿放在心上。

皇帝不经意似的看了萧逸一眼,然后道:“耿卿家,你继续说。”

“是!”

耿晋启将一份报纸摊开,这

报纸的版面上,正是广告。

广告版上,身穿着兔女郎服装的青楼女郎,搔首弄姿地,将那副媚态展现得淋漓尽致。

耿晋启义正辞严地说道:“陛下请看,这是萧大人主办的报纸,可这报纸却刊登了这些伤风败俗的图画,简直是污了人的双眼。

礼部,应该是制定礼仪,以礼化人之衙门,却出版了此种伤风败俗的东西。不知萧大人做何等解释?”

说完,逼视着萧逸。

萧逸打了个哈哈,然后道:“耿大人,这是大前天的了,都不是最新的,这看着没劲儿。你干嘛不拿一期新的来呢。新的那一期,上面的女子更漂亮、更性感呢。”

“真的?”耿晋启脱口而出,随即,他觉得周围仿佛有几道刀一样的目光扫射过来。

他随即意识到不妥,轻咳了一声,正色道:

“萧大人,你以为个个都像你那样,满脑子都是不正经。哼哼,这礼部被你如此搞下去,乌烟瘴气的,迟早会出问题呢。”

萧逸耸耸肩,道:“耿大人,过河拆桥,可不是什么好主意啊。本官劝你,好好做个人不行么?”

“你……你凭什么说我过河拆桥?”耿晋启气急了

自从自己提名岭南道经略安抚使,却被这个家伙抢去以后,耿晋启就跟萧逸卯上了。

萧逸道:“昨天,对,就是昨天,雪月楼的‘美女新装画册’珍藏版开始售卖,你还让自家家丁,却一口气买了三本,每本十两银子。

你要知道,这些画册,可是我们报社出版的。然后,你自己收藏起来看也就罢了,可你偏偏过河拆桥,看完了,珍藏好了,反过头来,说我们报纸的不是?

耿大人,做人可不能如此不厚道啊……”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萧逸这字字句句,可都是诛心之论啊。看似很荒谬,不过,也并不是没可能呢。

只见耿晋启果然脸色煞白,他支支吾吾地道:“你,你乱讲。我,我怎么可能让人去买什么画册……”

萧逸道:“哎呀,难道又是我诬赖你?这样吧,耿大人,要不要咱们这就去府上搜一搜?

如果搜不出来那珍藏版画册,我这报社,直接赔给你;可如若搜出来了,嘿嘿,你当众学狗叫,如何?”

他似乎很喜欢让人学狗叫。

之前跟耿继学,也打过类似的赌。

眼看着耿晋启吃瘪,保守派一方

,马上有人出面调解。

翰林学士吴柱连忙出列,道:“哪怕是真有画册,也不见得有什么。毕竟,耿大人想要弹劾你败坏礼部风气,当然要研究你们出版的东西了。”

耿晋启闻言,如蒙大赦,连声道:“对,对,就是如此,就是如此!”

萧逸嘿然冷笑:“好一句研究。那好吧,既然吴学士这么认为,那我又问你,真的想研究这东西,买一本不已经足够了吗?

干嘛买三本,还是那么贵的珍藏版?耿大人的俸禄,据我所知,好像也并不是太高吧?”

吴柱顿时无助了。

这时候,皇帝发话了:“好了,萧卿家。这报纸上刊登此等青楼女子的画像,又是挂着礼部的衔头,这确实有些说不过去。不免为人诟病啊!”

“对啊,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不少保守派的人,都纷纷出言攻击萧逸。

萧逸冷笑:“这堂上衮衮诸公,谁没有逛过青楼的,你给我站出来?”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哑口无言。

连皇帝也都乖乖地闭上了嘴巴。

倒是那些太监很想站出来,不过一想,那岂不是自曝其“无”?嗯,还是算了……

萧逸道:“陛下

,我这为青楼打广告,实在是不得已。要知道,办报是烧钱的行为,我们只有依靠广告收入,才能够将这份报纸,给一直办下去。

至于说,这风月之事,难登大雅之堂,这倒是事实。关于此事,我考虑着,要增开《京城告示》的娱乐版,到时候,国事归国事,风月归风月,如此两者就不相干了。”

《京城告示》还要开娱乐版?

这是好事啊。

不少人都在暗暗下决心,到时候,一定要将这娱乐版珍藏起来……

萧逸又接着道:“至于其他的指责,那完全是无稽之谈。

我《京城告示》创办以来,各路记者尽忠职守,以实事求是的态度,报道了多起民生事件、政治事件,帮助多位老百姓解决民生问题。

现在,京城甚至流行了这么一句话:有困难,找《日报》。试问,这样的报纸办下来,还有人想诟病的话,只有两种人会这么做。

第一种:傻……”

说着,他将目光瞄向了耿晋启。

耿晋启下意识地缩了缩,然后道:“看着我干嘛了?我又不傻。”

萧逸轻笑道:“这个我当然知道。耿大人不傻,自然不是第一种人,他是第二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