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之外,北齐人驻扎的军营,此刻也在起火。

到处喷洒的石脂水,这回,是从空中而来的。

萧逸将飞龙营的热气球功能,发挥到了极致。

他们从空中喷洒下来石脂水后,直接点火,一万的北齐军,根本无从躲避。

偏偏,萧逸此前派往西门的人,正是在山野间,将那些高大的树木给砍倒,然后堵住去路,接着,又是放火……

西门外军营的北齐士兵,惊慌失措之下,只得往西门内撤退。

可这么一来,刚好与城内的士卒碰上,双方挤成一团,又是一阵忙乱。

丘敦普万万没想到,对方居然会如此之绝。

没错,这诡计,实在是太绝了。

这明摆着,是不给他们活路啊……

丘敦普差点绝望到想一屁股坐下来,直接投降算了。

啊,不,决不能投降……

他可是率领着整整二十万大军杀过来的啊,可现在,居然被别人逼得要投降?

这怎么可能?

他狠狠地摔了摔头,道:“走!去南门!”

南门,靠近大江北岸,几乎没有任何的路返回北方,一旦出了南门,除非重夺钟离城,否则只能背水一战,被困死在淮南之地。

这么一走,怕是没

有回头路了啊……

不过,对于丘敦普来说,他,还能有别的选择么?

大概,他唯一的倚仗,也只能是那三万兵卒了。

“走!快!”

他用尽了全部力气,吼着,大喊着,让手下人往南门撤去。

这一路走,真的是艰辛异常。好不容易,大概有一万多的残余士兵,从南门挤了出去。

让他稍稍有些欣慰的,是这城外驻扎的三万士兵,并没有遭到太多的打击。

天色渐渐明亮,钟离城的大火,也渐渐熄灭了。

这时候,太阳出来了,照着这些狼狈不堪的北齐人,这些人,个个都衣着不整,丢三落四,能够有盔甲,有兵器的,十不存一。

等丘敦普来到三万士兵军营时,看着严整的军容,他这才舒了口气。

还好,这一仗的底气,还在。

就在他舒一口气的时候,突然间,从那残破的钟离城中,一支军容严整的部队,缓缓地走了出来。

是青龙营重骑兵。

除了青龙营以外,分别还有悍马营和腾蛇营。

这些家伙,怎么来得那么快啊?

丘敦普气得牙痒痒的。

对方的阵营突然散开,一个白袍将军,提着刀,骑着白马,慢悠悠地走了出来:

丘敦将军,时至今日,还不投降?”

丘敦普看了对方一眼,这个人,无疑正是将自己逼入绝境的萧逸。

这个混蛋……

丘敦普大吼道:“只有战死的北齐鬼,绝无投降的北齐士兵!”

“是吗?”

萧逸忍不住笑了,他让人吹响了一声号角随即,在身后的钟离城头,一大群俘虏被押解上来了。

那些人个个垂头丧气,而且,全都灰头土脸的,很显然,他们是在这大火的燃烧中,被各种降维打击,给弄得没辙了,只能投降了。

看那人数,绝对不在小数。

丘敦普只感到胸口一闷,差点吐出一口老血。

萧逸将刀一指:“你们也可以逃的,距离这里二十里,就是大江。如果你们能够有船离开,那你们就安全了。”

丘敦普这回真的吐出了一口血来。

见过贱人,没见过如此贱的人。

你这杀人还得诛心啊?真是可耻。

看着丘敦普被气得临场吐血,双方的士气,此消彼伏,其实在某种程度上,已经决定了战局的走向了。

不过,丘敦普依然嚷嚷道:“不,我绝不会认输的。我还有三万大军,绝对可以碾压你!”

没错,自己还有三万人毫发未

损……

“那,只好炸了!”

萧逸耸耸肩,随即,身边的人打了个旗语。

用不了多久,几架热气球从空中掠过,“轰轰轰”,又是一阵轰炸。

这种明显占据绝对战略优势的攻击,明摆着就是要欺负你没有制空权呢。

于是,三万人的军队开始中心开花。现场一片大乱。

越是军容严整,这炸药包就越是发挥作用。

萧逸看着对方乱成一锅粥的场景,心里长长地舒了口气:

“还好,还好,自己留了后手,剩下三个炸药包没扔完呢。”

趁着敌方一阵忙乱,他一挥刀:“给我冲!杀!”

青龙营的人率先动了,他们的铁骑,向一道锋利的刀,狠狠地切入对方的阵地中。

所到之处,所向披靡。

本来占着人多势众优势的北齐军,此时乱成一团,更不幸的是,他们遇上了钢铁洪流那般的青龙营铁骑。

于是,成待宰羔羊的结局,便已决定了的。

一部分军队,在丘敦普的顽抗理念下,还想着往左右军突击,没想到他们很快遇上了腾蛇营的弓弩队,以及火枪队。

一轮攒射下,突击的左右军团分崩离析。

丘敦普很清楚,只需要再多打半个时辰

,现场断不会有超过一百个胡人活着……

没法子,他只好举起手来:

“萧将军,我,我服了,我投降……”

白旗举起来,现场所有人仿佛都舒了一口气。

这一战,终于结束了。

对于北齐人来说,这难过的煎熬,也终于结束了。

结果,丘敦普带来的整整二十万大军,最终只剩下三万多人,投降了。

捷报,很快报上朝廷。

可何俊池却看着眼前那被烧得不成样子的钟离城,呆呆出神。

“干嘛了,何将军?”萧逸忍不住问道。

何俊池道:“萧将军,你这一战,固然打得痛快,可你有考虑过我们钟离城守城兵士们的心情么?”

萧逸疑惑了:“什么心情?这城的一把火,灭了对方差不多五六万的兵力,何将军你这是立了大功呢。”

“停!”何俊池马上说道,“别把这事儿往我的头上推。萧将军,这放火烧城之事,可都是你的决定。有功,你领;有祸,你当。”

“哎呀,我还想着带兄弟飞呢,没想到你这就不把我当兄弟了?”

“别乱扯关系。”何俊池没好气地道。

“别这样嘛,新娘娶过门,媒人扔过墙?……”萧逸脸上满是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