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困境中的联军
“将军！将军！大事不好啦！”
伯麦皱起眉头，一个即将出战的将军，从来不希望阵前听见这样的话，但是他不能胡乱的发脾气，因为来报信的人，是英国的驻华公使，璞鼎查。
“阁下，到底是什么事情。”伯麦从椅子上站起来，沉声对璞鼎查道。
璞鼎查顾不得理顺呼吸，喘着粗气地道：“是荷兰人，他们的殖民地舰队没有经过我们的许可贸然发动了袭击，已经被中国舰队给击破了，7艘船只有一艘船跑了回来，连巴达维亚总督皮亚特也死了。”
伯麦眉头一扬，连忙问：“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在哪里？”
“大约三四天前的事情，两方在苏卡达纳湾相遇激战，刚刚巴达维亚的人才赶到报信的，他们准备找联军为他们做主，并且想要让荷兰军队的指挥博斯克暂时担任巴达维亚总督。”
伯麦听后，缓缓道：“没有经过宣战就在海上默契地交战了啊，看来中国人已经做好了准备。”
他展开地图，指点着附近的图样，怀疑道：“不过，双方在苏卡达纳湾发生了战斗，难不成是荷兰人恰巧遇到了巡航的中国舰队？”
他万万想不到，巴达维亚有何沐平安插的间谍，荷兰人一出发，他们的消息已经被间谍通过系统告知了何沐平，简直跟间谍卫星的传播速度有一拼。而且他更想不到，就连淡马锡也有着何沐平的间谍，不只是系统里的专业间谍，甚至何沐平还召集了一些受过训练和爱国主义教育的三教九流，派遣他们在淡马锡从事情报收集和破坏活动。
伯麦想不通，只能归结为荷兰人点背，他又问：“中国人的舰队实力如何？”
璞鼎查介绍道：“13艘军舰，分别有一艘一级战列舰，两艘三级舰，还有10艘护卫舰组成，据说他们的主力舰都装备了一定数量的重炮。他们击沉了6艘军舰，其中包括一艘74炮三级舰，自己未损一舰。”
伯麦点了点头，道：“那么，这就是中国人在南洋的全部实力么？”
璞鼎查有些迟疑地道：“不会，据说荷兰人看到了这些军舰上都打着西婆罗洲联邦和中国的两个旗号，应该是隶属西婆罗洲傀儡政权的实力，是中国人送给他们的。中国海军是一个荣誉感很强的军队，他们不会轻易地举起别国的国旗，即使这是自己的傀儡国。”
“原来如此，你的意思是，真正的中国海军只会打着自己的军旗。”
“正是，中国既然做了西婆罗洲联邦的宗主国，那么他们一定会派出正派的中国皇家海军跟我们交战的。”璞鼎查坚决地道。
他想了想，又道：“虽然这支西婆罗洲联邦的舰队没有损失一条军舰，但是好几艘都被重创了，短时间内实力一定会大损。”
伯麦眼中精光一闪，道：“没错，这是一个机会，但是我们还是不清楚中国舰队到底在南海部署了多少艘军舰，你说过，不可能只有13艘，那么到底是三十艘，还是三百艘，我们弄不清楚，贸然开展，很有可能造成巨大的损失。”
璞鼎查颔首表示同意，他道：“最近，香港的探子已经发挥了报告，说中国人在广东的几大造船厂都已经停止了军舰的制造，现在大部分的订单来自民间，依我看，中国人的经济实力虽然经过了发展，但是总的财富还是有限的，他们之前拥有的，不知道是以皇帝为首的那些所谓的‘归民’积攒多久才积攒下来的，如今造舰狂潮已经过去，中国海军的军事实力应该已经达到一个稳定期了。我估计，他们手上的三支近海舰队大约有军舰100艘左右，三级以上的主力舰大概能达到30艘。”
“三十艘，”伯麦对这个数字很敏感，他随即道：“不过这场战斗不会牵扯到中国人的本土，他们需要足够的力量去保卫自己的国土和海疆，在南洋的实力应该比这个数字小得多，我们可以应付的。”
“那么，我们现在就向在南洋的中国人发起进攻么？”
这个问题是伯麦最头疼的，联军之间的协调和疫病使得伯麦对于联军状态很不看好，伯麦道：“陆军在我们扫清海面之前还是留在淡马锡吧，海军明天就出动！我们要趁着西婆罗洲联邦的舰队实力大损之时将他们彻底打灭。”
清晨的新加坡港口内一片忙碌，两个年轻的年轻人碰在了一起。
“罗德尼，终于要行动了么？”年轻的詹姆斯·霍普兴奋地道，他出身良好，有一个当着海军少将的爸爸，又在1820年进入了海军军官学校，33年就成为了一艘小型军舰的指挥官（小型船不设正式舰长，一般由中尉等低级军官来指挥），而此次他已经被任命为一艘护卫舰的舰长，而战争对他来说，是最快的升职途径。
面色沉静的罗德尼·穆迪比起霍普来说普通得多，作为大霍普两届的师兄，两人现在地位相当，都是因为战争才被拔擢成为护卫舰的舰长，两人趣味相投，对于海军事业都有着自己的憧憬，所以关系亲近。
“看来是的，詹姆斯，不过我听说，中国人在苏卡达纳湾击败了荷兰人的殖民地舰队，看起来不好对付啊！”穆迪分析道。
生性跳脱的霍普却哈哈笑道：“我们现在有五十七艘来自欧洲联军的军舰，还有像你我一样优秀的海军军官，中国人不过最近几年才崛起，能有多少力量能跟我们抗衡呢？”
穆迪沉默地点点头，道：“你说的也对，我去年在婆罗洲见到的中国人都是愚昧而且软弱的，很难相信这样的民众能够支撑起一个强大的帝国和威武的军队。”穆迪曾经在1842年被委任到婆罗洲进行清剿海盗，期间他与不少中国人和中国的海盗打过交道，所以他认为，中国人很弱小。
霍普有些激动地说：“那么，就像是有着刀子，却力气不大的小孩子么？这样的话，也许我可以用我的菲尔布兰德号击沉一条三级舰！”菲尔布兰德号仅仅是一艘26炮的6级军舰，霍普强大的自信，径直把它摆在了与中国皇家海军主力三级舰一个档次的位置上。
穆迪却摇摇头道：“那毕竟是三级舰，再怎么弱，你想用菲尔布兰德号去击沉它，不知道要打出多少轮炮击，也许你的炮弹用完了，也办不到吧。”
霍普拿肘子捅了捅穆迪，坏坏的笑道：“不是还有你的艾瑞斯号么？你一定会支援我的，不是吗？”
穆迪也露出了微笑，道：“不错，出于伟大友情的考虑，我会伸出援助之手的，但是，詹姆斯，也许你应该在击沉一艘三级舰后，帮助我击沉一艘超级舰，我听说中国人有这玩意。”连穆迪也知道，这纯粹是在开玩笑。
只是两个年轻人却哈哈的大笑起来，他们虽然知道这不现实，但是他们还年轻，他们是大英帝国的英勇军官，有一天，他们也许会成功地让世人记住他们，真正的击沉巨大的敌人军舰。
这两个家伙在后世是确有其人的，分别做过英国中国舰队指挥官和加勒比舰队指挥官，都在晚年成为了英国皇家海军元帅。只是当他们面前出现了一个隐隐约约的敌人的时候，他们的路途还会顺利么？
荷兰人博斯克的指挥所，他和他的部下们坐在一起，仆人们都拿着巨大扇子为他们驱赶着热带的酷热。
博斯克对着手下说道：“看来，英国人想要撇开我们，带着海军先跟中国人交战了。”
他的部下，一位陆军少将道：“中国人在海上的实力很强，如果不提前扫除，陆军有可能无谓的死伤在海上。”
博斯克看了一眼部下，缓缓道：“你说的没错。”
另一名荷兰准将却开口道：“话虽如此，但是英国人有一些太目中无人了，我们派出了我们的元帅博斯克阁下作为陆军统帅，而海军统帅英国人只派来了刚晋升为少将的伯麦，我们的元帅与他们的少将并列，这简直是对我们的侮辱。”
博斯克却淡淡的道：“没什么，荷兰也不是17、18世纪的荷兰了。”
准将大急道：“元帅阁下，你怎么能这么说？”
博斯克叹道：“荷兰在地理位置上有着天生的弊端，被法国和普鲁士等陆地强国所包围，隔着英吉利海峡，还有日益强大的英国，我们失去了我们最强大的机会，不得不承认，现在的尼德兰王国只是二流国家了，即使我们还在为了海外的殖民地和国家的尊严战斗着，我们从开始寻求欧洲各国帮助的时候，已经失去了对战争的主导权。”
他的话说到这里，准将也沉默了。
博斯克又道：“现在联军陆军的状态并不好，疫病和天气始终困扰着我们，我们也急需海军为我们打开局面，荷兰的军舰同样在海上，荷兰的荣誉也靠他们来维护和获取。”
少将也道：“没错，不过我们陆军也早晚会派上用场的，等到中国人的舰队已被歼灭，我们就能登上婆罗洲，到时候那里的一切都会是我们的！”
博斯克却摇摇头道：“你可别忘了，婆罗洲的背面是文莱，那里是英国人的地盘，也许我们打完了中国人，又要打英国人了。”
准将道：“希望不会出现这种事情，元帅有着您的协调，我想各国都会恪守着规矩，各自分享自己的部分的。”
“但愿如此??”博斯克萧索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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