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楚”作为国号,众人也都是赞同的。
“沈”虽然也能用,但是毕竟只是春秋时期的一个小国,而且还是楚国的附庸,用作国号的话很不够排面。
而且用自己的姓做国号,从古到今基本是没有的。沈墨想一想觉得别扭。
其实他想曾经想过用“周”作为国号,周既有历史上的八百年江山,这个字本身也有圆满统一的意思。
但是一想到自秦以后,凡是用周作为国号的都很短命,尤其是用周作为国号在衡阳称帝的吴三桂死了也就两年时间,沈墨自己直接在心里就否决了。
况且,就算目前用“楚“做国号,以后称帝以后也可以改的。
朱元璋昔日被小明王韩林儿封为吴王,但是后来当皇帝正式立国后还是改成了”明“这个历史上从未有过的国号。
以后若是有必要,也可以再改的。
定下国号之后,下来就是设定组织架构了。
其实明清两代,作为封建统治的官僚系统已经发展到了一个非常完美的地步了。
清代继承明制,也基本上全盘继承了明代的政治制度。
沈墨虽然来自后世,但是却一直明白一个道理:后世的很多制度可以借鉴,但是却不能生搬硬套。
世界上从来没有完美的制度,如果非要说有完美的制度的话,那也必然是最适合当时的社会发展状态的。
无论是原始社会的部落制度,乃至奴隶时代的分封制还是秦大一统后的官僚制和分封制的结合,到后来的资本主义或者社会主义,都是社会逐步发展的结果。
如果有人非要在二十一世纪搞封建帝王制度,那纯粹是自己找死。
别说二十一世纪了,二十世纪初,满清刚灭亡才几年,袁世凯还想过一把当皇帝的瘾,就被天下人一起起来反对,只当了八十一天皇帝就嗝屁了。
逆时代潮流而行,肯定要被时代所淹没的。
采用什么样的政治制度,除了要符合社会发展潮流之外,还要具体地考虑本国的实际情况,不能一概而论。
所谓的皿煮不一定适合所有国家和地区,没有放之四海而皆准的道理,同样也没有放之四海而通用的制度。
同样的道理,要在原始社会搞资本主义,要在封建社会搞自由皿煮,根本更是一场天大的笑话,只会让自己的统治更加快速的分崩离析。
王莽那位老兄从个人才能上来说的确很牛,但是却有点过于理想主义里,脱离了现实瞎胡整,结果好不容易篡位建立的新朝存在了二十年就完蛋了。
当时的社会根本就没有给他那些标新立异的制度生长的土壤,他不失败才是没有道理的。
世易时移,因地因时制宜,才是最正确的做法。
沈墨可没有疯狂到要在十七世纪当总统的想法。
到了要讨论组织架构的时候,沈墨还是打算先听听于成龙的意见。
结果于成龙沉吟了一下后说道:
”主公,我想向主公举荐一个人。如果这个人能来帮助主公的话,那不仅主公的名望会更上一层楼,而且对于天下反清义军的号召力能有极大的增强。这位先生无论是个人才学还是见识洞察都远远超过老朽。论起操守来,老朽更是自愧不如。最重要的是,根据老朽所知,这位大贤如今就隐居在衡阳附近。“
”哦?于先生说的这么郑重,真是让我很好奇,到底是哪一位大才能让于先生这么推崇?而且还正好就在衡阳附近?“
于成龙的话成功地勾起了沈墨的兴趣。
说起来,托当年明月的福,沈墨和大多数人一样对于明朝的人和事情都还算熟悉一些。
对于清朝,前期和晚期知道的倒是多一些,毕竟这两个时间段都是教科书上着墨较多的。
但是康熙到咸丰道光这几个皇帝时期的人和事,相比较起来则陌生了许多。
就算知道一些,也多数都是一知半解,获得的渠道大部分都是从影视剧乃至一些历史小说中知道的。
要是真的知道一些什么历史名人,而且还是那种抗清名人的话,他肯定早就派人去请了。
所以于成龙的话成功的引起了他的好奇心。
于成龙道:”主公是否知道姜斋先生?“
沈墨听得一脸茫然,摇摇头表示完全不知道。
古代的文人名字往往都很多,除了大名外还有字。除了字之外还有号。而且有时候还有好几个号甚至好几个字。
马甲太多,让后人往往很难记得住谁是谁。
耳熟能详的也就是青莲居士李白、易安居士李清照还有东坡居士苏轼。
就说苏轼吧,光字就有两个,一个叫做子瞻,另一个字叫做和仲。
你说东坡居士,沈墨肯定知道。但是你说苏子瞻,或者苏和仲,沈墨肯定懵逼。
比如说于成龙自己,字北溟,号于山。
对于同一个人,不同地位不同身份的人称呼起来也各不相同。亲近的,地位相同的人往往称呼他的表字。
而不熟悉的人,或者是晚辈则往往称呼其号。
名字则往往是上位者称呼或者是在正式场合正式公文中使用。
于成龙看到沈墨的表情,歉然一笑,补充道:”姜斋先生就是王而农。他的大名叫做王夫之。“
沈墨听了恍然道:”你说的王夫之啊?明末清初三大思想家之一的王夫之?“
于成龙被沈墨的话搞得有点糊涂,问道:”明末清初三大思想家?主公此言从何而来,另外两位又是谁?“
沈墨一时嘴快,听到于成龙反问,这才惊觉自己失言了。
毕竟当初中学历史课本里,这道题都是必考题的。甚至这位王夫之还在政治课本里出现过。
毕竟王夫之可是跟德国的黑格尔并称是东西方哲学双子星的。
虽然沈墨早已经忘了这位老人家的具体学说主张是什么,但是却知道这位的确很有名气。
此刻忽然从一个历史名人嘴里听到另一个历史名人,惊讶之余自然就一时说秃噜嘴了。
不过虽然心中微微懊悔,但是脸上却很镇定,解释道:”我幼年的时候虽然因为国家动**,颠沛流离,读书不算多。但是却也听祖父点评过天下间几位极有学问的大才,其中听到最多的就是王夫之先生和顾炎武以及黄宗羲三位先生。祖父对这三位先生很是推崇,私下曾说过这三位是当世最有学问的三位,所以我才有此一说。“
反正有解释不了的直接推到自己那位便宜祖父身上去。
果然,于成龙闻言感慨道:”沈老先生历经五朝,初心不改,风骨堪为天下楷模。沈老先生说的不错,这三位先生的确堪称当世三大儒。这三位先生不仅学问高深,风骨更是远超世人。尤其是顾先生那句‘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更是振聋发聩。
若是这三位先生都能前来相助主公,那主公的声望势头定然一跃而成为天下之最,会吸引无数的贤能之士前来投奔的。“
沈墨听得心头也顿时火热起来。
一个势力的强大与否,,除了本身的经济和军事实力之外,还要看软实力。
在这个时代,主君的个人名望就是其中最重要的一种软实力。
而个人名望,除了其本身的个人魅力之外,最直观的就是他能招揽多少有名望的贤才。
沈墨之所以对于成龙这么耐心,给他最大的自由,又派人千里迢迢去山西接他家人,又如此礼遇,除了想要让于成龙为自己所用之外,也是希望能用他的名声来为自己吸引更多的贤才。
但是于成龙毕竟是反正过来的,先不论个人能力,从风骨上来说就已经有了污点。毕竟他给康熙当了二十多年的官。
虽然他的初心是为百姓做事,但是论迹不论心,出仕满清就是他最大的污点。
但是王夫之、顾炎武以及黄宗羲这三位却是正儿八经,旗帜鲜明的反清。
就说王夫之,为了表示自己坚定的反清决心,终身没有剃发,一直留着汉人发髻。他在年轻的时候就以才学名满天下,中年投入抗清事业。老年则隐居起来,留书著作,从行动上到思想上都在坚定不移地反清。
顾炎武更是喊出了那句人人都知道,振聋发聩的”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口号,更一针见血的指出了”亡国和亡天下“的区别。中年时期投入抗清事业,老了以后屡次坚决拒绝康熙的征召,誓死不出仕满清。
黄宗羲也是一样,虽然有人说他晚年变节,但其实他晚年不过是参与编著了一些史学著作和地方志而已,并没有真正的出仕过的满清,所以谈不上变节之说。
在《鹿鼎记》里还有一段,说是上述三位大儒将反清复明的希望寄托在韦小宝身上,怂恿他刺杀康熙,篡位自立,以恢复汉人江山。
且不说有没有成功的可能性,就单论这个情节本身而言,查先生是妥妥的在黑这三位大儒无疑。
韦小宝什么货色,这三位会如此幼稚天真的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于成龙的话让沈墨心头火热,他忍不住问道:”这三位先生现在还尚在人世?“
”这三位名满天下,如果离世的话肯定会有消息传出。既然没有消息,那就应该都尚在人世。“
沈墨略激动道:”你说王夫之先生就在衡阳?那另外两位先生如今在何处?“
他只记得这三位大儒都是南方人,顾炎武和黄宗羲的老家好像都在江浙一带,但是具体的位置就不知道了。
于成龙想了想道:”顾炎武现在家乡应该在南直隶昆山县人,黄宗羲先生家乡在绍兴府余姚县。但是如今还是不是依然居住在家乡,就不知道了。“
沈墨一想,江浙一带还不是自己的地盘,就算想派人去查找也暂时没有机会,脸上禁不住露出了失落之色。
于成龙见状,知道沈墨的心思,笑道:”主公莫要担心。据我所知,这三位大儒志同道合,相较莫逆。如果主公能先得到姜斋先生相助,那另外两位先生想来也不会太远了。“
沈墨一听,神情一振,拍手笑道:”于先生一语惊醒梦中人啊。若能得到姜斋先生相助,有他牵线,那两位老先生未尝不能为我所用。既然如此,那我就立刻派人去寻访姜斋先生。“
于成龙提醒道:”主公不妨寻找衡阳当地的耆老或者地方官吏询问,他们兴许知道姜斋先生如今之所在。“
沈墨一听有道理,略微沉吟后,让人去将衡阳知县,代理衡州知府郎三泰叫来。
郎三泰自从受命当然代理知府后,这几日干劲十足,忙着协助孙翔处理战后的各种百姓安抚,秩序恢复工作,还要重新梳理衙门里的钱粮人事等事宜,忙的脚不沾地,但是心中却很兴奋。
刚去市面上巡查了一番各家粮铺的价格和储量,看看粮食有没有涨价,城中的粮食储备够不够,刚回到衙门后听说沈墨正在召集一群高层议事,想着一会去禀报一下这几日的工作。
当下属的,不仅要有办事的能力和态度,还要学会汇报。
不会汇报光是闷头苦干,当老黄牛,那往往会为他人做嫁妆。
郎三泰是个有本事的人,但是同样也是个会做官的人。
所以沈墨刚派人去请,他就立刻来了。
”你倒是来的挺快,这几日辛苦了。“
沈墨上下打量了一番郎三泰,看他风尘仆仆的样子,笑着夸赞道。
”禀主公,不算辛苦。下官能得主公信重,能为百姓做事,是下官的幸运。不知道主公召下官前来有何吩咐?“
郎三泰躬身问道。
沈墨于是将于成龙的话说给他听,询问他知道王夫之的下落不。
郎三泰果然知道,回禀道:”下官之前听人说过,王夫之先生好像就隐居在城南的石船山。“沈墨于是将于成龙的话说给他听,询问他知道王夫之的下落不。
郎三泰果然知道,回禀道:”下官之前听人说过,王夫之先生好像就隐居在城南的石船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