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即意识到这是被人点了静穴,只是那点穴的动作未免也太快了点,她还来不及反应,整个人就再也动弹不得了。
让她无法动弹的始作俑者缓步从暗紫色锦帘后走出,他负手而立,俊逸的脸上写满漠然,深幽的目光紧紧凝视住她的眼睛,认出是她时,眸底闪过瞬间的诧异:“是你。”
花伊婧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微抿着红唇:“放开我。”
夏颜修缓步朝她走去,英俊的面庞恢复冷漠。花伊婧恨恨地望着他,都是骗人的,说什么中毒至深,颜面全毁,现在他明明好端端地站在她面前。
“为什么要救本殿?”他出声,声带低磁性感,语气却一如既往的疏离。
花伊婧微恼地拧眉望着他,脸颊泛红,那副又羞又气的模样竟有些可爱:“救人还需要理由吗?”
夏颜修挑眉凝视着她,眸底升起一丝感兴趣的意味:“那又为何不告诉本殿?”
花伊婧只觉得他脑子不大好,轻哼一声道:“我救你又不是为了要告诉你。”
夏颜修一步步凑近她,脸庞上逐渐升腾起精明的笑意:“你确定不是因为爱上本殿了?”
花伊婧愣住,面带不满地咒骂:“少自作多情了,看你平时那么正人君子,原来也只是个衣冠禽兽!早知道就不救你了。”她自觉说得一点也不夸张,古代男子不应该都很保守吗?尤其是对已婚女子,竟然还能说出这么大言不惭的话,果然是被娇生惯养惯了,皇家子弟就是这么**不羁,可恶又可怕。
夏颜修微拧着眉,望着她一副嫌恶又不情愿的样子,只觉得有些好笑:“换作平常女人,不会是这个反应。”
“哦,你是在变相骂我是个男人吗?真是谢谢你全家哦。”花伊婧瞪他一眼,冷哼一声别过头去。
“你明知道本殿不是这个意思。”他倒是无所谓地笑了笑,花伊婧忍不住斜眼睨着他,怎么说呢,这个人虽然整天绷着张脸好像谁欠他八百万似的,但微笑起来,春风**漾,温暖如苏,就仿佛把全世界都点亮了。这么妖孽的男人,就连她见了也忍不住脸红。
“你先放了我。”她双手张着快要酸死了,这个男人还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和她闲扯,她没有那个功夫再多聊下去了。再之,时间这么晚了,若是被靳竹和温太尉知道她新婚第二天就半夜回家,肯定会心存埋怨的,她一个新进门的小媳妇,还是要安分守己的好。
“不急。”夏颜修倒是不紧不慢地悠悠道,
叫花伊婧对他气得牙痒痒。
“新婚之夜,过得如何?”夏颜修坐在檀木桌旁,探手随意拿来一本兵书翻阅着。
“大殿下还是少八卦点,赶紧放了我。我已经是太尉府的人了,这样在外面呆这么晚,我相公也会不高兴的。”她努力压低身份和他说话,其实心里恨不得一脚踹死他。她记得靳竹说过夏颜修与他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那他应该会放了她吧?嗯,肯定会。
“本殿在想,你救了本殿的命,本殿该如何答谢你。”夏颜修丝毫不理睬她,慢条斯理地说道,眸光浅淡地落在兵书上,不过显然,他的专注不在于书本上。
“不必。我救你不是为了这个。”花伊婧见他敬酒不吃,罚酒也不吃,执拗地别过头,懒得再与他辩驳下去,眼不见为净。
夏颜修执起毛笔,将那张未完成的女子画像移到一旁,重新抽出一张宣纸,整齐地铺在桌前,目光微抬,深深凝视着她,看得她顿时有些浑身不自在:“你看着我做什么?”
夏颜修笑而不语,目光下垂,提笔细细描绘着她的轮廓,从整体柔和的线条轮廓,再到精致的五官、发丝、首饰、夸张的动作、不满的表情……他描画得很认真,目光自始至终也没有望向别处,在她和宣纸上来回停留。
花伊婧更是比他还紧张,知道他在画她,收起一脸不满,努力放松表情,只是不知为何总觉得面部在暗自抽搐,也许是太过紧张了。
“不要紧张。”他淡然出声,语气却柔和地钻入她心底。她浑身一僵,脸色绯红,娇柔地垂下眼帘,固执地回嘴:“谁紧张了。”
夏颜修淡笑,这一刻,他褪去了平日里的阴冷傲然,对她展现出的是另一个温润如玉的他。
“画好了。”夏颜修点下最后一笔,站起身,将这幅画展现在她眼前,“觉得怎么样?”
花伊婧讶异地望着画中的女子,她真的有这么美吗?她呆呆地望了望画像,又抬眼望望他。
“很漂亮。”他也盯着画中的女子低低赞叹,“本殿都不舍得把它送给你了。”
“那大皇子就自己留着吧。”她垂下长睫,颊旁满是少女才有的羞怯之意。
“不,送给你,当作谢礼。”他将画塞进她腰带间,伸指,迅速地替她解了穴,“再见。”
花伊婧总算是得到了解放,她扭动着酸痛的手臂,逃也似的离开了,跑到门口,她顿住脚步,忐忑不安地朝后望了他一眼。夏颜修负手站在原地,眸色犹如
那窗外的月光般温和。她微微扬唇:“谢谢你了。”说罢,一个转身便消失在门口处。
“大哥他怎么样了?”夏天畅见她在里面蹲了那么久才出来,忍不住上前急切地问道。
“他好得很!”花伊婧抿唇道,语气颇显不满。
“那你怎么了?”夏天畅得知大哥没事了,长缓一口气,又似是看出了她心情不佳,忙追上前问道。
花伊婧顿住脚步,微许侧头,目光怪异地望着他,不答反问:“你大哥很喜欢画画?”
夏天畅目光一滞,眸色闪过一丝迟疑:“没有啊,我从没见过他画画,怎么了,你看到什么了?”
“没事,随便问问。”她漫不经心道,手不禁摸向腰带间那幅她的画像。她不难看出他的画技高超,不仅细节拿捏得当,而且线条流畅,像是很老练的画手了。
“我大哥他余毒未消到底是什么意思?”夏天畅在前方驾着马,突然大声问道。
花伊婧迟疑了片刻才掀开车帘,随心道:“只是用药不够,没什么可担心的。”
夏天畅笑着点了点头,一副非常相信她的样子:“那以后还要多请你到琴国走动了。”
花伊婧忙摆手:“他已经康复了……”
“知道。但说不定以后他又出个状况,还需要花神医相救。”夏天畅半开玩笑半认真道。
花神医……她撇撇嘴,不再说什么放下车帘,疲惫地靠在椅子上,这幅画,就算是将他们之间的关系彻底扯平了吧。她舍命救了他,他用心为她作画,两人以后也不会再有什么纠葛了吧。她闭上眼微叹了口气,既然她已经是靳竹的妻子了,就最好别再招惹别的男人了,安分守己最好,嗯。
一路上马车摇摇晃晃,加上天色不早又身心疲惫,她摇着摇着就阖上了双眼,整个人斜卧在椅子上睡着了。
“到了。”夏天畅勒马停在凤国太尉府门前,翻身下马掀开车帘,却见她睡得正香,怎么推都推不醒,无奈之下,他双手并用将她拦腰抱起,举步走向大门口。
“来者何人?”门口的侍卫敬职敬业,即便是在大深夜了,也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人。
“你们太尉府少夫人,花伊婧。”夏天畅将怀中睡熟的花伊婧给侍卫辨认后,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府内一片寂静,偶尔传来蛙虫的鸣声,夏天畅顺着记忆找到花伊婧所在的荷韵阁,刚走到门口,屋内的灯猛然亮了起来,他脚步一顿,警觉地停在原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