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尚,我们各走一边。”走出门外,见街道一片漆黑无任何踪影,苏妖娆还是一脸防备的说道。

“不行,要是真遇上皇上怎么办?”荣尚拢眉,精致的眉眼乍看之下还真有一丝妩媚的味道。

“他会不会杀我还是未知数,可是你就铁定难逃,况且凭你的武功能够对付他么?赶紧回去找汪伯。”三言两语交代清楚之后,苏妖娆连忙朝着与竹屋相反的方向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荣尚疑惑,这妮子的速度何时有这般快了呢?

摆了摆头,荣尚连忙又从后门退回了快活林,换了一身装扮再从正门出去。

四周漆黑一片,可苏妖娆就是慢吞吞的走在青石路上,双手不停摇晃,仿佛什么都没有留意,什么都没有上心。

街道很空,亦是寒冷,可是当背后那股暖意逼近的时候,苏妖娆下意识的转过了身来。

小脸之上还是精致的妆容,看不出任何破绽,身子又消瘦不少,样貌气质完全不相似,这般凌亦封还认得出来?

心里颤抖,可是苏妖娆却强迫自己要镇定下来,因为她要带着尊严而活,绝对不会再是那个卑微无奇的苏妖娆。

于是她轻笑着开口,语调尽是无谓。“阁下跟了本姑娘好多条街了吧?”

“你知道我跟着你?”跳出身来,凌亦封拢眉而问,这女人是和苏妖娆相似,但若是那软绵绵的女人,根本不可能知道他就跟在身后,因为,银魅那般武艺修为的人都察觉不出。

“阁下身上那股香味,可是从快活林的更衣间就开始飘了,咳咳,那个不好意思啊,受了风寒,伤了嗓子。”佯装轻咳两句,苏妖娆就很是好奇的双手环胸。“阁下不应该跟着我,应该回家抱媳妇儿。”说完,苏妖娆就果决的转过了身去。

“我对你很好奇。”才走不远,身后就传来了凉悠悠的一句话语,苏妖娆顿时便气节得不知如何是好。

“对本姑娘好奇的人不少。”冷哼,怒意的冷哼,哼完苏妖娆就昂首挺胸的继续朝前走。

能见,她很珍惜,但是不代表她会再次飞蛾扑火。

可是凌亦封你至于么?见一个,好奇一个。

“跟我走。”毫无征兆,凌亦封就这般猛然掠前抓住了苏妖娆的右手手臂,可是苏妖娆下意识的一甩,一脸怒意。“自重。”

“你要什么?”

拦在苏妖娆的面前,凌亦封就邪肆的一问,好看的双眸就溢满耐人寻味的意味。

“我要的你给不起,你给得起的我不稀罕。”苏妖娆咆哮。

“没有人能跟我讲条件。”说完,凌亦封又是伸手抓住了苏妖娆的细肩,或许是出于自卫,苏妖娆顿时便侧身抓着那大手狠狠的一口咬了下去。

凌亦封闷哼一声退去一边,只是再抬头的时候,四处已经没有了苏妖娆的身影。

消失得如此之快。

再是看看手背泛着血迹的牙印,凌亦封骤然离开,仿佛根本不信他居然让一个女子从他的眼皮底下溜走了。

而趴在河面上的苏妖娆一脸苦笑,第二次了,她并没有躲多远啊,可是只要一接近冷,凌亦封便难以发现。

如是不了解他的人,定是怎么也逃不掉的。

从冰冷的河面站起身来,苏妖娆傲然的挺起了心口,连小脸的妆容花得一塌糊涂竟也不知道。

“妖娆,你没事吧?”见她失魂落魄的回到竹屋,荣尚连忙迎了上去问道。“被皇上认出来了?”

“被认出了我还能站在这?”

苏妖娆忽然就哽咽了起来,双手亦是大方的朝着荣尚的脖子一勾,道。“走,陪我洞房花烛去。”

“还说不在乎。”荣尚摆摆头,也只能任由她这般放肆了,两人就勾肩搭背的回了竹屋,寻了那糟老头不少的酒来喝。

“对了,你明日怎么救璃影?”就这么靠着床沿喝着酒,荣尚忽然就想起了这档子事,就凭她这模样想救人?想想就觉得是天方夜谭。

“本山人自有妙计。”苏妖娆利索的打着酒嗝,脸色亦是酡红一片,神智都有些不清了,明日还能赶在午时之前么?

荣尚很是怀疑。

不过,也是他有意的灌着,大概他从心底里便不愿意苏妖娆去冒这险吧。

她一个弱小的女流之辈,凭什么呢?见老鼠都怕,明日如何当着全炎都的百姓在重兵之下救人?

若是为她,他或许愿意这么帮她一次,虽然他知道是什么结果。

也不知道是谁欠谁,反正她就像他妹妹一般重要了,事实上也不知道究竟是谁长谁小。

深夜,泷承宫。

当凌亦封回到寝殿的时候,荣喜没在,候在殿内的竟然是他的新任皇后妃若璃,一见他的身影,那小脸立即便松懈了下来,随后挂起了一丝温软的笑意道。“既然皇上平安无事,臣妾就回凤栖宫了。”

“嗯。”神情微怔,凌亦封就淡淡的点了点头,想了之后,又朝着殿外一唤。“荣喜,送皇后回寝宫。”

荣喜得令进殿,随后送走妃若璃。

看着那远去的背影,凌亦封有一丝恻恍,他这妻子,或许值得好好对待。

可是心呢?

他应该给不了,谁也得不到。

明日,处决璃影,苏妖娆会出现么?

想着想着思绪便飞远了,凌亦封敛回失神,唇畔是一丝嘲讽之笑。

出现又如何?

她是属于南诏的细作,亦是属于秦子讳的妻子,那也必须成为他要赶尽杀绝的对象,不管她出于何种原因逃离的炎国皇宫。

傅太妃的死带走了太多的秘密,秦子讳最近也不再出现,苏妖娆走了,线索断了,这一切忽然就变成了一团理不清楚的谜团。

可是不管傅太妃和秦子讳有什么关联,他势必都要将南诏在炎国的所有根基拔得彻彻底底。

“荣喜,寻过荣尚么?”见荣喜回到泷承宫,凌亦封就擦着手背的血迹冷问。

“奴才派人寻过,但是没有任何结果。”荣喜恭敬的回答。

“或许朕知道他在哪。”凌亦封高深莫测的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