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百年不更新状态的陆泽今天下午一改常态,用他的星网账号发布了一条内容。

这个账号是私人的,关注他的几乎都是和他比较熟悉的人,但其实关不关注没什么用,因为陆泽很擅长扮演沉默者。

但就是这么一位沉默者,猝不及防活了。

最先发现这则动态的是陆家的小辈们,他们反复确认陆泽是不是被盗号了,不过鉴于里面的主角是沈蕴,又纷纷把这个想法暗杀在摇篮里。

整个动态非常符合他们泽哥的气质。

一张图外加三个文字,表述简短精炼,用词准确,毫无多余的修饰。

活跃度最高的陆清宴刷到这条内容的时候惊掉了下巴,他啧啧感叹果然陷入爱情的alpha会变成凡夫俗子。

【陆清宴:这是哪?我说你们下午跑那么快,原来是去度蜜月了。】

【陆姀:好多玫瑰,风景不错,泽哥发个位置给我,等哪天带陆秋去玩。】

【杨若:难道只有我在辛苦工作。】

.........

一分钟的时间之内这条动态下面回复了十几条评论。

陆泽零星挑了几个回应,他原本只是想记录一下,没料到那么多人会感兴趣。

沈蕴带着兔子走近陆泽:“这个小东西腿受伤了,得处理一下。”

可能是从高处掉了下来,摔到了骨头。

陆泽说道:“嗯,走吧,回家。”

这里本就属于陆宅的地界,离主楼不算很远。

两人回到主楼的时候,柳阿姨一阵惊诧:“怎么没听到车的声音?”

沈蕴自然解释道:“泽哥把车停在路边,我们一起散了会儿步。”

“哦哦,这样啊。”柳阿姨了然,她看向沈蕴的手问道:“沈先生哪里捡的兔子,受伤了吧?精神不是很好。”

沈蕴笑了笑:“是的,正想给它包扎。”

柳阿姨一听要包扎,便主动去找医药箱。

“你刚才叫我什么?”陆泽突然说话。

沈蕴将帽子放到案台上,装傻回应:“什么什么?”

陆泽深深看了沈蕴一眼,然后嗤笑一声。

后者若无其事问道:“不能这样称呼?”

“当然能,我没有异议。”只是陆泽第一次听见沈蕴这样叫他,有点不习惯,尽管不得不承认他对于这样的称呼很喜欢。

沈蕴闻言转过身,说什么也不肯叫第二次了:“你上战场比较有经验,你来给它处理吧。”

陆泽什么时候拒绝过沈蕴,他一口应下:“好。”

葡萄对于家里多出来的小成员十分欢迎,一直围在陆泽周围转悠,等了十几分钟,总算处理完成。

陆泽用剪刀剪掉多余的纱布:“需要给它找个休息的地方,也要准备一些食物。”

沈蕴支起下颚看他熟练操作,认真工作的的alpha果然有魅力。

柳阿姨不知道从哪里提出一个小笼子,她用绵软的毛巾垫在底下,又准备了水和菜叶子。

“这样应该没问题,先养几天,等伤好了再放出来。”

新成员的家暂时被安置在厨房,于是葡萄也跟着搬去了厨房,它趴在软垫上,提溜着眼睛新奇地观察笼子里的动物。

好小一只,比它小多了,毛看起来很柔软,白色的一坨,应该很好玩。

那兔子警惕地竖起耳朵,边啃食菜叶子边盯着光是脑袋就比它大好几倍的大型怪物,随时准备弃物逃跑。

好在之后对方再也没凑过来,而是闭着眼睛打盹。

.

沈蕴在自己的房间翻阅了一会儿资料,准备明天去学校和梁老师讨论药剂的事情。

如果没什么问题就要开始对药剂进行复制,然后找出究竟是哪种成分含有致使非人体的有害物质。

他做事向来仔细,不知不觉时间流走,等他再次抬头活动筋骨时,已然是深夜。

通讯器震动,泛起冷光。

【陆清宴:图片,哥哥哥,陆姀那丫头非让我来问问这是哪,她想带着陆秋搞什么家庭野餐。】

【陆清宴:本来她问了泽哥,但泽哥没回,我想着不会你们的什么秘密基地吧?如果是就算了。】

沈蕴扫一眼那张照片,上面的配字吸引他的视线。

心上人。

没有任何多余的叙述,只有这三个字,而照片是下午陆泽替他拍的那张。

沈蕴心跳空了一拍。

他放大那张图片,发现陆泽是用私人账号发布的,他没见过这个账号。

或许陆泽并不打算让他知道,所以才选择这样做。

但哪料陆清宴会追问到他这里来。

属实有些意外。

既然陆泽已经把玫瑰园送给他,那想来他有做主的权力。

他漫不经心打字。

【沈蕴:陆家明园,不是什么秘密基地,是你泽哥送的生日礼物。】

【陆清宴:生日礼物!?明园不是杂草园吗?哪里来的玫瑰!】

陆清宴懵了。

沈蕴嘴角带着笑意。

【你泽哥种的,陆姀要是喜欢随时都可以过来。】

我去!

半座山的玫瑰啊!?

那得种多久。

陆清宴咂舌,他十分怀疑泽哥是去报了什么恋爱进修班,自从和沈蕴堂哥登记后是越来越有人间烟火气了。

【陆清宴:行,那我回头跟姀丫头说一声。】

【沈蕴:嗯。】

沈蕴回复完对方,又垂下眼翻找刚才的照片。

这么个小插曲如同石子投入湖水,惊起一片涟漪。

倒让人有些无暇正事。

他食指敲了敲桌面。

眼尾勾起笑意。

.

书房里,灯光明黄。

严直抱着一大堆信纸站在书桌前,感到十分纳闷,他生平第一次对陆泽交给他的任务产生了怀疑。

陆泽睨了严直一眼,不管对方心中所想,示意他把东西放下就可以出去。

那各式各样的信纸换了个安生之地。

陆泽等人走后从里面挑选了一些外观好看,颜色素雅,做工活灵活现的,至于剩余的全被一股脑塞进了空柜子。

他坐姿正经,提起钢笔在信纸上落墨。

哪知写的不如人意,修改好几次也觉得不顺眼。

由于不善言辞,想说的话都体现在信纸上了。

窗外的香樟在沙沙作响,月影婆娑。

他抬头瞭望,深邃的眉眼添了几分温柔。

忽然想起上次沈蕴问他,他眼中的对方是什么样。

该怎么形容才好?

卿似天上星,又如白梅清雪,人间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