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蕴醒来的时候,阳光已然刺眼。

房间里已经没了陆泽的身影,他盯着柜台的小夜灯发呆,先不想为什么他会睡在**,现在距离第一节 课起码过去两个小时。

首次体验在兰溪特逃课的感觉。

熬夜的后劲还没完全消,他迷迷糊糊回到自己房间,一切恢复原貌,崭新的家具陈列得有条有理。

洗漱一番,选了件软糯的米白毛衣,浅蓝色胸针简约大方,整个人显得年轻优雅。

从抽屉摸出信息素阻隔喷雾,思索几秒,最终还是放了回去。

扶着扶梯下楼,一楼大厅隐约有交谈的声音。

视角可见陆泽身着居家的衣服,和裴述说话时气质沉稳,略显斯文。

见不到半分强势的模样。

他站在楼梯口,裴述眼尖地朝他点头示意:“沈先生。”

沈蕴眼尾勾起浅浅的笑意,正好遇上陆泽转过头。

两人经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之后第一次在双方清醒的状态下见面,都很克己地掩饰情绪,神色如往常打招呼。

“学校那边请过假了。”陆泽微微颔首,缓声说道。

心底生出几分诧异,沈蕴轻声开口:“嗯,好。”

明明交流冷淡,但是总有种被隔在外的错觉,裴述端起茶杯押一口茶,压下这份不自在。

原以为陆上将和沈先生不说伉俪情深,至少感情和睦,可到目前为止他只看出了别扭,相处时像是在刻意保持距离,这种感受十分微妙,本不应该如此的。

“沈先生,先用早餐吧。”柳姨从厨房走了出来,上将说让沈先生多睡一会,别去吵他,因此早餐一直温热着。

沈蕴跟着柳姨进了用餐的厅堂,交谈声落在身后。

“提取血清重新改造抑制剂是最简便的做法,您对沈先生的信息素没有一点排斥性,风险可以说微不可见,而且沈先生待在您的身边,若是遇见什么意外也能及时处理。”

“另一种办法是什么?”

“做腺体手术,让受到创伤的腺体在新细胞倍速分裂下迅速愈合。”

“但是我不介意这个方法,愈合之后的腺体很大概率发生基因转化,尽管腺体功能重塑了,有可能您再也无法对沈先生的信息素产生反应,转而对其他Omega的信息素更加敏感,意思就是有一定的风险。”

......

经过转角,商讨声渐渐不可闻。

×

沈蕴用了一碗香甜的南瓜粥和两份芋泥糕。

柳姨边收拾边念叨,说她家里丈夫不争气,说她来到陆家后才明白千万不要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说到一半可能是怕沈蕴心烦,又聊起要去订些珍贵的食材给他补补身体。

沈蕴听得认真,不做评论,偶尔一笑了之。

用完早饭,他再次经过大厅,严直正拿着剪刀修剪盆景,听见动静望过来真切地对他说道:“沈先生,关于我向你保证先生拥有很强的自制力这件事,我很抱歉。”

虽然严直判断有误,但责任并不在他,况且对方为了救自己也受了伤,沈蕴点头接受道歉:“没关系,我不会放在心上。”

严直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先生让我转告他在书房等你。”

意料之中的事情,沈蕴应了一声知道了。

三楼长廊寂静无声,一路穿过新绿的盆景来到书房,门半开着。

推门而入,陆泽低着头,身前摆放了一叠资料。

听见脚步声,他望过来,嗓音在封闭的空间内响起:“腿上的伤还好吗?”

一提这件事就让沈蕴不合时宜回想起暧昧朦胧的湿热。

找了把木椅正襟危坐,沈蕴背对着灯光,阴影下看不清表情,为了摆脱那份不自然,他生硬道:“昨晚是不太好。”

“不好意思。”陆泽手指交叉放在桌面,他言语正式,既不回避也不推卸责任,态度十分良好:“当时遵循本能没有意识,对你造成了困扰。”

沈蕴闻言顿了顿,如此朝他表示歉意,他倒也不好继续怪罪。

不知道陆泽对于昨晚的事能记起多少,如果只是腿受伤还好,就怕什么亲密无间,直呼其名的奇怪片段被放映。

有时候真的怕什么来什么,下一秒他就听见一本正经的询问:“陆泽这个名字叫得顺口么?”

恍若时间停摆,空气禁流。

说实话比陆上将叫得顺口多了,但他不打算吭声,书上不是说了么,凡是回答不上的问题,那最好保持沉默。

陆泽把笔合上,目光越过窗棂外,徐徐开口道:“我一直在思索应该怎样和你相处,绅士多几分成冷淡,少几分是不尊重,伴侣之间唯有平等最恰当,来日方长,名字只是称呼而已。”

他们是长期合作关系,往深了说是一辈子,既然对方主动踏出一步,沈蕴也愿意回敬一步。

他唇角微张,眼里笑意似有若无:“万事顺其自然,遵从本心。”

刚沏的茶水热气四散,等了一会儿时间,陆泽开了口:“有道理。”

这个话题到此为止。

接下来进入重点。

沈蕴用饭的时候就在思索,陆泽会选择依靠信息素还是做手术,他这样的人,会让自己有弱点吗?

室内忽然出现虚拟影像,一片浅色蓝光中律师穿着西装朝沈蕴和陆泽问好。

“沈先生,上将不幸患上信息素暴躁综合征,参考实际情况治疗方法有限,目前有两个解决方案,其一是您提供血清改造抑制剂,并用信息素安抚上将直至完全恢复。”

“其二是做手术,但会有百分之五十的概率产生副作用,也就是说上将极有可能增强对其他Omega的信息素敏感性。”

沈蕴背往后靠,用眼神示意律师继续说下去。

律师扶了扶镜框,淡笑道:“这两种方案各有利弊,按照上将的意思,是让您来做选择。”

没想到事情是这样的走向,选择权被推给了他,沈蕴心底沉吟。

第一种方案在提供血清的同时还需要陪伴在陆泽身边,某种角度来说有利于情感交流,至于弊端,或许会对身体造成一些损害。

第二种方案,如果手术成功皆大欢喜,但还剩一半的几率会出现难以预料的麻烦,他不喜欢麻烦,联姻不一定有感情,但一定不能有插足的人。

两相对比下来,显然前面一种解决方法更有利,这是个契机,毕竟他还惦记着那本没学完的书。

而且还有一部分原因,陆泽作为伴侣实在完美。

战斗力强大,长相英俊,不搞逼迫那一套,好奇心不强,有危险的时候及时出现,能够满足一切需求。

若是放手,谁来赔他一个同样的伴侣?

回过神,他点了点下颚,嗓音轻缓总结道:“个人认为裴医生的建议不错。”

律师无形松了口气,如果沈先生选择让上将做手术,那样可能会生出一系列复杂的事情。

本以为以上将说一不二的性格,沈先生在他面前毫无反驳的机会,只需按照命令提供血清,可上将貌似抵触这样的做法。

律师看向陆泽,对方眼神深不可测,不由默默打了个寒噤,果然顶级alpha的心思捉摸不透。

陆泽手搭在桌面上轻敲两下。

不得不承认听见沈蕴那番话的时候内心生起一丝波动。

眼中冰霜有消散的痕迹,他语气令人信服:“不会让你陷入危险。”

陆泽有一双很好看的眼睛,让人不自禁将注意力放到上面。沈蕴内心感叹,落落大方开口:“唔,我不担心这个。”

如果一个omega能让alpha开心,那说明他已经掌握《艺术与修养》一半的精髓。

如果这个alpha是兰溪上将,那说明这个omega具有十足的能耐。

当然,后半句是沈蕴一个人杜撰的。

律师埋头整理好文件,等两人说完话后适时开口:“沈先生,上将患病的事还请您务必保密。”

陆泽的身份太敏感,若是被有心人拿去做文章那就不妙了。

沈蕴随口问了一句:“长辈也不许告知?”

陆泽点头解释:“避免他们担忧。”

沈蕴:“也好,爷爷年纪大了,不能让他再操心。”

律师又对沈蕴提及另一件事:“您现在是上将的伴侣,关于上将名下的财产我想您需要进行清楚地了解。”

不知怎么就谈到财产上去,沈蕴看了一眼陆泽,对方表情沉静,似乎早有准备。

律师语气有些正式,不急不缓道:“兰溪西南、西北共有十余金矿,酒店庄园三十余处,入股五十......”

念完这段内容简直口干舌燥,他停顿两秒:“这些都是上将名下的财产,您理应有享受的权利。”

沈蕴的父亲是兰溪中庭大臣,他自然从小生活优渥,含着金汤勺长大。

但他属实觉得没陆泽那么夸张。

他除了吃穿用度以及实验,很少有花大钱的地方,父亲转移给他的财产几近没动用过。

因此拒绝道:“我并不缺这些,平时也用不上那么多钱。”

陆泽启唇:“这属于共同财产。”

对方态度强硬,沈蕴便不再纠结。

之后商量细节,签字按红印,花费不少时间。

摁下最后一个手印,沈蕴终于得到喘息的机会。

.

等一切资料整理完成,陆泽结束和律师的投影。

气氛变得寂静。

沈蕴打破两人之间的沉闷,随口问道:“裴医生准备什么时候抽血?”

陆泽答道:“下午。”

“嗯,你今天有别的行程吗?”他眼尾含了点笑意。

拿不准对方的意思,陆泽几秒后才开口:“没有。”

沈蕴已经很久没给狗洗澡了,趁着今天请来的假期,有个人帮忙再好不过。

主宅的女侍长工们害怕葡萄,平时也不敢逗它,除了严管家就只剩陆泽是葡萄亲近的人。

于是他做出邀请:“我想给葡萄洗澡。”

让一个手拿枪支的上将给一只顽皮的狗洗澡,怎么看怎么怪异。

但陆泽没有拒绝,他看着沈蕴到嘴边的话变成:“可以。”

陆家的花园很宽阔,百花争艳,绿草如茵。

沈蕴将裤腿挽到小腿处,葡萄摇起尾巴蹭蹭他又去蹭蹭陆泽,活跃得很。

“需要怎么弄?”

陆泽有些无措地站在一旁,明显对这些琐碎的事情感到陌生,他抿起嘴角,手掌顺了顺葡萄的毛。

“很简单。”沈蕴拿起细小的水管告诉他步骤:“先给它打湿毛发,然后抹上浴液,从背部开始揉搓,会出现泡沫,等全身都洗完后就能够冲水了。”

沈蕴边说边给葡萄浇水,葡萄伸出舌头喘气,它是大型犬类,即使毛发被打湿也并不显得缩水严重。

陆泽尝试性将浴液涂抹在狗的身上,顾及沈蕴腿不方便,他蹲下身和狗对视:“乖一点,嗯?静静待着。”

得到的是狗乖巧地舔舐他的手指。

陆泽的脸色变得不好看,大抵是有嫌弃的意思。

沈蕴关掉水阀,瞧见这一幕,没忍住笑。

嘲笑的意思太过直接,陆泽深深看了他一眼,继续手上的动作。

在某人的指挥下陆泽辛勤劳作,等葡萄所有地方都被揉搓之后,工程量完成一大半。

剩下的只需要冲掉泡沫,这对沈蕴来说比较简单,动动手就能做到。

他弯下腰给葡萄冲洗,蒹葭发带束起的长发垂落在身前,骄阳的照耀下,洒出来的水波光粼粼,一些小水珠溅在他的脸上,反射出细碎的光芒。

陆泽清洗完双手,目光聚在沈蕴那里。

葡萄的毛分布在身体两边,造型有些令人啼笑皆非,可能它自己也察觉到这副鬼样子有损形象,于是赶紧抖动身体,试图甩掉多余的水。

沈蕴被殃及,用手挡住脸,不过没什么效果,闭了闭眼,感觉有些酸涩,那是余下的泡沫融进去了。

陆泽察觉不对劲,踱步过去。

葡萄像是触发了什么开关,觉得这样很好玩,又甩了几下,然后凑到沈蕴跟前。

沈蕴的脚被它踩住,眼睛还没恢复正常,慌里慌张扔了水管往后退。

“陆泽?”

“嗯,我在。”身侧有人应了一声。

视线一片黑暗,未知的神秘感让人从心底生出几分焦躁,同时又生出几分煎熬。

“泡沫进了眼睛?”

“嗯。”沈蕴低声道:“我缓缓就好,麻烦你看住葡萄。”

以前给葡萄洗澡它从来都是乖乖的,究竟倒了什么血霉?它今天这么能折腾。

陆泽蹙起眉:“你...”

沈蕴及时用手捂着眼睛,声音很轻:“没事了,已经能看见了。”

眼泪滑过脸颊,染了湿痕。

他很想解释一下,这只是眼睛的自我保护想象。

真的不是在哭......

但陆泽陷入诡异的沉默,他只好跟着沉默。

那只傻狗又跑去折腾水管,猝不及防鼻子嘴巴吃了几口水,不服气地想去和水管干一架。

清凉的水流四处扬洒。

这回不只是沈蕴,就连陆泽也遭了殃。

陆泽睨了一眼顶着一副傻样的狗,有些不忍直视。

他上前提起葡萄的系绳,正起脸色用气势吓唬它。

葡萄唔了几声,眼神略显心虚。

被迫乖巧地洗了一场淋浴。

“你有没有想过送它去训练场?”

“嗯?”沈蕴洗净的眼眸像是含了秋水。

把目光放在葡萄身上,他迟疑一瞬问道:“可以吗?”

陆泽语调平淡:“可以,练练它的脾性,顺便强身健体。”

练练脾性是主要的吧。

沈蕴心想。

强身健体延长寿命,其实也好。

于是乎,在两位的敲定下,葡萄就这么迎来了未来艰苦卓绝的命运。

×

裴述下午抵达陆宅的时候沈蕴刚好给葡萄修剪完毛发。

隔间里,裴述准备好一切站在沈蕴身旁,提前开口告知道:“沈先生,抽取腺体活性血除了中途会感到眩晕乏力之外,不会有其他危险,应激反应在四个小时之后消失。”

沈蕴微微颔首,撩开头发露出后颈,低着头问:“一个月需要抽几次?”

“前三个月每月两次,后三个月每月一次,之后可根据上将的恢复情况延长时间,一次血清的量可以制作三支特效抑制剂,临近易感期时融入抑制剂里血清的量会增加。”

沈蕴觉得还可以接受,他叮嘱道:“下针轻点。”

裴述给腺体消完毒,其实上将已经告诉过他沈先生疼痛神经敏感,让他下手要有分寸,他举着针头口齿清晰:“为了不耽搁您的时间,我会选在休息日过来。”

趁着扰乱对方的注意力,裴述轻而易举将针头扎进腺体上的血管。

沈蕴感觉到短促的触碰,不疼。

但是紧接着体内力气流失,脑袋一阵眩晕,这是局部供血不足导致的身体抗拒现象,他尽量通过自我调节放松紧绷的身体。

“您需要补充营养,这样才能防止因抽取活性血而带来的体虚,列的清单已经交给柳姨了。”

沈蕴不太想说话,简短回应了个嗯。

腺体里的血管很细,抽血过程比较漫长,就这样静静过了十多分钟。

他支起脑袋闭着眼等待,每隔一会儿就会来一次天旋地转的体验,这滋味实在太不好受。

轻缓的脚步声渐进,他徐徐睁开眼,听见裴述说道:“差不多结束了,第一次抽取活性血沈先生难免不习惯,四肢无力、昏昏欲睡这些都属正常现象,越往后走耐受性会变得越强,也就不需要人来陪护。”

扎针的地方被棉签按压,手指的温热擦过皮肤。

“为了避免皮下淤血导致局部红肿,上将需要按压紧一些,至少五分钟后再慢慢松开。”

原来那脚步声是陆泽的,现在完全是被人掐住了脖子一般,沈蕴感觉有些如芒刺背,下意识往前倾,一倾陆泽就跟着往前。

最后他被扣住肩膀,嗓音响起:“我的手没那么长。”

沈蕴不动了,心里倒数起时间来。

裴述拔掉废弃针头,用纸巾将多余的血迹弄干净,嘴里说道:“针眼处一天之内不能碰水,以免引起感染,建议沈先生待会睡一觉会好点。”

又过了半晌,裴述终于说可以不用再按压,沈蕴意图站起身,还没能解脱一秒,又出现一个很大的问题。

以他现在的力气,根本就站不起来。

怎么回房间?

靠爬么?

他有些无奈地又靠回去。

听见陆泽对裴述说道:“司机会送你,有什么缺的直接去找严直。”

陆上将给的报酬一直都不菲,是一位很大方的雇主,裴述笑吟吟道谢。

经过两次无效挣扎后,大家似乎是看出沈蕴深陷困境。

医生甩锅及时道别,留下沈蕴和陆泽面面相觑。

沈蕴表情还算镇静,故作优雅开口解释:“抽血的后遗症有点严重。”

陆泽点点头。

“我带你回房间?”

那就劳烦你......了

沈蕴的右手被捞起放在厚实的臂膀上,正不明所以,腰间一紧,双腿被环抱起来,短短一瞬间整个人立马从凳子转移到陆泽身前。

对方轮廓分明的下颚线近在咫尺,他瞧着陆泽的薄唇,垂下眼眸,勾着脖颈的手微不可见地紧了紧。

什么情况?

陆泽为什么在这些方面越来越熟练。

是不是背着他偷偷学了什么?

难道还有《论alpha的艺术与修养》这本书?

周围画面变换,从走廊上繁美复古的艺术画到阁楼里雕刻精致的收藏品,一路平稳。

中途遇见几个打扫房间的侍女,侍女们瞪大了眼睛转过身避讳,等陆泽走远不约而同埋头私语。

“走...走远了吗?”

“走远了,走远了。”

“呼。”其中一位用手打扇,脸色微红:“两位看起来感情挺好的。”

“抱起来了欸,抱起来了欸,这才多少天,沈先生那么温柔一个人,我还担心上将吓到他。”

“照这样发展下去,是不是就快要举行婚礼仪式了。”

“天哪,我好期待。”

.......

陆泽将人抱进房间,轻放在软**。

他没使多大劲,沈蕴很轻,纤细的腰不堪一折。

退后几步站直身,言语不经意间流露出关切:“好好休息,我去一趟政界,有事随时可以联系我。”

沈蕴缩进被子里,散漫地打了个哈欠。

辨别过来陆泽在说什么,他语调朦胧不清,像是散在雾里:“什么时候回来?”

以前在老宅住时常见不到父母,陆泽性子又独立,不会主动报备行程。

冷不丁被沈蕴这样问,给他以后有人在家里等待的错觉。

他开口道:“晚餐之后。”

沈蕴闻言,缓缓回了两个字:“再见。”

陆泽往上捻了捻被角:“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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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沈蕴:这样完美的伴侣哪里找

陆泽:你说的对

今天是粗长的作者⊙﹏⊙

背也背了,抱也抱了,坐等亲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