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救你不为礼物的,”宁小药很诚恳地跟叫桃子的母狼道。

黑老大一爪子拍在宁小药的脸上,叫了声:“别装了。”

“好吧,”宁小药说:“我缺钱还缺粮食。”

桃子……

黑老大还是不满意,问宁小药:“你就不能矜持一点吗?”

宁小药说:“你能闭嘴吗?”一会儿别装,一会儿要矜持,影后也演不了这么复杂的人设啊。

眼见着面前的一人一猫要吵起来了,桃子舌头舔一下嘴唇,尾巴一扫,一只黑不溜灰的布球,从桃子的屁股后面滚了出来,跟宁小药说:“我想送你这个。”

宁小药看看这只不知道是哪个人类丢弃,又被桃子拣回来当玩具的球,说:“是个小布球啊。”有礼物就是件开心的事,宁小药很高兴,伸手就要抓布球。

桃子却把大尾巴又是一甩,把布球又藏屁股后头去了。

宁小药讪讪地把手又收了回来。

黑老大觉得自家这傻妞又被欺负了,想亮爪子为自家傻妞找回场子,可是看看桃子亮出的獠牙,黑老大怂了。

桃子看着宁小药,说:“本来想送你布球的,不过你想要钱和粮食,我就不送你布球了。”

“喵嘎,”黑老大说:“你要送我们钱和粮食吗?”

宁小药忙就摇手,说:“不用,我有钱,我刚抢了粮食。”

桃子说:“山的那一边,有一个人类住的地方,你去那里吧,那里有很多钱和粮食。”

“这个不行,”宁小药说:“我不能去抢老百姓的东西啊。”

桃子说:“我听说你跟太师是仇人?”

宁小药……,这事还有哪个小动物不知道了吗?

“那是太师的人,”桃子说:“我的腿就是在那些大房子附近受伤的。”

幸福来的太快,宁小药恍神了。

黑老大咬了一口自己的尾巴,疼,是真哒!

宁小药指着自己对面的山头,说:“是那里?”

“是,沿着小溪往北,走到尽头就是了,”桃子往宁小药身后看了一眼,说:“有人来了,我走了,小药,我们有缘再见。”

宁小药也听见了脚步声,扭头看身后。

桃子叼起了一只小雪狼,身影没入了丛林里。

黑老大喊:“你是不是忘了一只?”

桃子的声音远远地传来:“小药,我那个儿子太弱小,我养不活它,你收养它吧。”

楼子规已经就在附近了,听见了狼叫,楼督师就是一惊,拔刀出鞘,往狼叫传来的方向飞奔起来。

宁小药弯腰抱起了被桃子留下的小狼,摸一下,摸到了一把骨头,宁圣上紧锁了眉头,跟也在打量小狼的黑老大说:“它怎么这么瘦?”

“养不活的崽子都瘦,”黑老大伸爪子拍拍小雪狼的脑袋,说:“桃子带走的那个长得壮。”

在动物的世界里,妈妈们总是会优先养活那些可以健康长大的孩子们,说来残酷,可这就是优胜劣汰。

宁小药抱紧了瑟瑟发抖的小雪狼,往桃子跑走的地方张望一下,丛林里树影婆娑的,哪儿还有桃子的身影。

楼子规看见宁小药好好地站在一块凸起的岩石下,这才松了一口气,快步跑到宁小药的跟前,一眼就看见宁小药抱怀里的白毛团子了。

“小狼,”宁小药主动把小雪狼给楼子规看。

楼子规却目光警觉地往四下里看,道:“母狼呢?”他刚才听见了狼叫,母狼一定就在附近。

宁小药扭头跟黑老大对视了一眼,说:“呃,跑了。”

楼子规看向了宁小药,“跑了?”

宁小药晃了晃自己的拳头,“呵呵,我很厉害的啊。”

楼子规又想抚额了,来抢粮就抢粮,你掏什么狼窝呢?拉着宁小药的手,楼督师就要走,他怕遇上狼群。

宁小药却直接拿脑袋蹭蹭楼子规的肩膀,笑呵呵地说:“太师还有一处秘密据点,就在山的那一边,人数多少不知道,不过那里有钱还有粮,督师,我们顺便把山那边的也灭了吧?”

楼子规在这一刻无言了。

宁小药抬手在楼子规的面前晃了晃,突然不说话,也看不出高兴来,这是什么个情况?

把在眼前晃的手抓住了,楼督师吁了一口气,说:“又是你的手下发现的?”

“呃,”宁小药想了想,觉得自己一个光杆司令,一天到晚假装有一个军团的手下在为自己服务,有点太扯,指了指黑老大,宁小药跟楼子规说:“是黑胖发现的。”

被楼督师注视了的黑老大坐直了身体,一双碧绿的猫眼睁得大大地跟楼督师对视,求夸讲,求抱抱!

楼子规的目光一暗,这人还是不愿意说。

宁小药有点心虚地低头看地,她把桃子的功劳给了黑老大。

楼子规举目远眺,夜幕之下,对面的那处山峰高耸入云。

楼子规的沉默不语,让宁小药更加心虚了,正想再编一个瞎话的时候,楼子规总算是说话了,“好,我们过去。”

宁小药忙就点头。

楼子规捏一下宁小药的下巴,道:“希望有一天,圣上对我不再有隐瞒。”

宁小药还带点婴儿肥的小脸马上就皱成了一个包子,会兽语,这个要怎么说呢?“我会跟小动物们说话啊,”宁小药很认真地看着楼子规说。

楼督师笑了笑,往粮仓那里大步走去。

这到底是相信,还是不相信啊?宁小药跟在楼督师的屁股后面追。

“小药,”楼督师的脚步突然就又是一停,跟撞在自己背上的宁小药说:“我不逼你,我只是想帮你,想,想护着你。”

宁小药摸摸被撞红鼻子,好吧,督师没信她的话,忧伤!

不久之后的西郊山北麓。

一条小溪顺着山势蜿蜒流动,不时就有小鱼跃出溪水,将倒映在溪流里的弯月繁星弄得破碎成一块块小小的光点。

“小药,”宁小药听见这些小鱼在喊。

冲溪流挥了挥,宁小药跟溪流里的小动物们打招呼。

楼子规看看脚下怪石嶙峋的小路,怕宁小药走这种路累着,回头看身后宁小药,想着是不是背这姑娘走算了。

“督师,你看鱼,”宁小药笑得见牙不见眼的,指着跳出水面的小鱼们跟楼子规喊。

楼督师默默地又扭头往前走了,心疼这姑娘,是他想太多了。

小溪的尽头是一处祼露在外的山体。

“没路了啊,”方堂拍一下长着青苔的山石。

“这里,”正挠头找路的宁小药,听见溪水里有声音在喊。

一条小鱼跳出了水面,又重重地落进了溪水里。

“总觉得这水里的鱼不对劲,”有龙禁卫跟同伴说,哪有水里的鱼老往水面跳的?

“鲤鱼跃龙门?”又有龙禁卫猜。

“可这些也不是鲤鱼啊,”一个蹲在溪边上的龙禁卫小声道。

“圣上!”楼督师的喊声,这时在溪边响了起来。

人们扭头一看,好嘛,他们的圣上跳溪里去了。

“有缝,”宁小药跑到小鱼刚才落水的地方,马上就喊了起来,“可以过人的。”

楼子规跑到了宁小药的身边,这一处的山体被藤蔓覆盖了,楼督师拿手里的刀拨开藤蔓,一条可供一人行走的缝隙,出现在了楼督师的面前。

“这个就是路,”宁小药都不等楼子规反应,往前一窜,人就进了缝隙。

缝隙后面透不进月光,伸手不见五指,不过凭着进化人种的超常视力,宁小药看见一条宽近五米的路,从自己的脚下一路往前沿伸。“路就在这里哦,”宁小药扭头就冲缝隙外面喊:“我……”

后面的话,宁圣上没能再喊出口了,她被跟进来的楼督师气急败坏地搂进了怀里,“这里面要是有机关怎么办?你怎么能这么冒失?!”把人抱怀里了,楼子规的心跳还是有点过快,看见这人不管不顾地就往缝隙里跑的那一刹那,楼督师的脑子都空白一片了。

鼻子贴在楼督师胸膛的宁小药……,只要不是放丧尸的机关,她就死不掉噻。

“下次不可以再这样,”楼子规大声要求宁小药道。

“哦。”

“哦?我是要你记住,防人之心不可无!”

“哦。”

“还哦?”

“我,我知道了。”

缝隙外的人们面面相觑,督师啊,知道您是在关心圣上,但您能不能不要把圣上当手下的小兵训啊?那是圣上哎。

下巴蹭一下很软的发丝,楼子规叹了一口气,正想着自己好像说了也是白说呢,脸上突然就被一个热呼呼的*碰了一下。

宁小药掂了脚亲了楼督师一口后,心里乐滋滋的,被督师关心的滋味很好哦。

摸一下自己被亲到的脸,楼子规咳了一声。

宁小药神密兮兮地说:“感觉不赖吧?黑暗诱人犯罪哟。”

楼子规把这张什么都敢说的嘴捂上了。

外面的方堂小心翼翼地问:“督师,我们能进来了吗?”

楼子规打着了手里的火折子,看一眼面前的路,应声道:“进来吧。”

一行人沿着开凿在山壁里的路,一路往北走去。

一个时辰之后,太师府里的谢太师看一眼泛白的天边,跟从地室里走出来的李阁老道:“那是关犯错下人的地方,这些人受了惩罚,身上自然就会有伤。”

李阁老冷笑。

谢太师说:“阁老还要查哪里?”

李阁老还是冷笑。

谢太师的耐心快要用尽了。

一个府中的管事飞跑进院,连礼都顾不上行了,跑到谢太师跟前,嘴唇动得飞快,跟太师大人耳语了几句。

谢太师站着就是一踉跄,西效粮仓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