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太师这会儿的处境尴尬了,要不他就跟宁小药翻脸,里外里反目成仇,要不他就只能跪在地上给宁小药请罪,谁叫他是臣,而宁小药是君呢?

宁小药巴不得谢太师这会儿冲上来咬她,她正好有理由把这个老头不打死,也揍个生活不能自理。

谢太后这时心中不安了,圣上这是楼子规死了,大势已去的模样?

“臣不敢,”谢太师跪着低头道。

“那朕不是弱智了?”宁小药问。

有大臣这时出班问道:“圣上,何为弱智?”

“就是傻瓜,”宁小药糟心无比地道,这个世界的人类竟然连弱智是什么都不知道!

有大臣突然就想笑,硬是咬疼了舌头忍住了。

宁小药拍拍龙椅的扶手,冲谢太师喊:“说话啊。”

“臣不敢,圣上自幼就聪颖过人,”谢太师又冲宁小药磕了一个头,道:“臣对圣上之心,日月可鉴。”

宁小药眯了眯眼睛,太师大人刚才还是生气的模样,这会儿竟然又冷静下来了,这老头儿的心理素质是强大哈。

谢太师的帮手这时终于出现了,一位大臣出了朝班,道:“即是先皇遗命……”

“你等等,”宁小药冲这位一抬手,说:“你没听太后刚才说她是一介妇人吗?还没垂帘听政呢,太后就哭成这样了,你想逼死我妈?”

这位大臣……,圣上是无赖,有没有?

“圣上误会了,”谢太后忙道。

宁小药说:“太师刚才都说朕自幼聪颖了,朕还能听不懂人话吗?”

谢太后这会儿很后悔,她刚才装什么谦逊,示什么弱?“先帝爷的遗命怎可不遵?”谢太后直接拿先皇遗命来压宁小药了。

“先皇遗命,”宁小药说:“这遗命有诏书?”

谢太师说:“这是先帝爷的口谕。”

“谁听到了?”宁小药又问,你们父女说有遗命,那这遗命就存在了?

“臣亲耳听见!”

宁小药一句话问出,御阶下跪了十来位,异口同声道。

宁小药……,从现在开始,她的进入被群殴的状态了。

“圣上可是还在怪哀家?”谢太后掩面大哭了起来,身体发颤,眼看着就要晕厥。

宁小药趁机就赶人:“不舒服你就回后宫去吧。”

谢太后跌坐在了御阶上。

宁小药都没看清这人是怎么跌下去的,就感觉这人跌下去的姿式很美,跟跳舞似的。

“太后娘娘,”谢太师喊。

谢太后轻轻捶了捶自己的心口,哭道:“哀家恨不得这就跟着先帝爷去了,圣上,哀家一个妇道人家,夫死从子,圣上要哀家怎样哀家就怎样。当年是哀家对不起圣上,让圣上在太师府一住十几年,甚至都没能见先帝爷一面,这是哀家的错,圣上啊,”谢太后哭得声音不大,却撕心裂肺的。

宁小药在自己的腿上狠掐了一把,她也想哭,她看出来了,太后这是在大臣们的面前装可怜呢。可是,连着掐了自己几把,宁小药就是哭不出来,宁圣上就是一个会装哭扮柔弱的人!

谢太师这时瞄了一眼皇室宗亲们站着的地方,这些皇子王爷们这会儿都是一副袖手旁观的模样。

“圣上,”金銮大殿里响起了一个老迈却又不失中气的声音。

谢太师听见这个声音就是一惊。

宁小药看向了这位,这位大爷看年纪有七十了,须发皆白,身材清瘦,因为低着头,宁小药也看不清这位的脸,只是觉得作孽了,她刚才竟然还接受了这位的跪拜呢。“有事?”宁小药问。

这位老大人开口就道:“圣上这样不妥。”

宁小药抠手掌心,这是又一个加入对她群殴中的人。

谢太师的心头闪过疑虑,这位李阁老是朝中少数几个还能跟他作一下对的人,这位自诩是清流之首的人,今日要站在他这边了?

李阁老躬着身,义正词严地跟宁小药说:“太后娘娘乃圣上生母,圣上怎能如此对待太后娘娘?”

李阁老的话,让谢太师的脑子突然就更加清醒了,他们手里最大的武器是什么?不就是一个孝字?你宁玉再贵为天子,将亲生母亲逼得在大殿中痛哭,你就没理。

“唉,”谢太师叹气,低声道:“圣上年幼,李阁老你不能苛责圣上。”

李阁老道:“为人子者孝敬母亲,难道还要看年岁大小?这是哪位圣人的教导?”

李阁老这一向宁小药开炮,有李阁老门下的官员开始附合自己的老师了,后宫女子不得干政,但孝道之事也不能出错,圣上必须在这事上循规蹈矩。

宁小药想跳脚了,按这么一个道理,她不就应该跪着让太后娘娘垂帘听政了吗?然后让谢太师再把国家折腾个几十年,再死更多好人,更多的老百姓?就为了一个谎话连篇,根本就不珍惜生命的女人?

宁小药想跟这帮人讲道理,只是李阁老这一派的官员都是清流,饱学之士,一顿之乎者也,子曰圣人云的,愣是把宁小药砸得哑口无言,听不懂这要怎么反击?(TOT)

“臣请太后娘娘垂帘听政,”在李阁老们向宁小药开完炮后,有太师党人跪在地上大喊。

“圣上还不请太后娘娘起身?”李阁老一脸不赞同地看着宁小药。

“先帝爷,”谢太后继续哭。

“请太后娘娘垂帘听政,”太师党人继续喊。

宁小药从龙椅上跳了起来,这事看来讲道理是不可能了,“那行,”宁小药站在龙椅前大声道:“太后娘娘今日垂帘听政,朕明天就退位。”

宁小药这句一了百了的话,把谢太后和群臣震住了。

宁小药居高临下地瞅着谢太后,你不就是以当太后为荣,以垂帘听政为人生目标吗?这个皇帝我不当了,我不陪你玩耍了,你怎么地吧?

“你,”谢太后这一回是真的身体颤抖了,气的,这丫头是要跟她不死不休了?“圣上你要逼死哀家吗?”谢太后问宁小药。

“圣上!”李阁老怒了。

宁小药冲这位老人家摆了摆手,说:“你先别说话,你让朕先说。孝顺是吧?我让太后娘娘天天跟个苦力似的临朝听政就是孝顺了?你们知道什么是真的孝顺吗?”

李阁老说:“请圣上明示。”

“明天朕就带着太后周游天下去,”宁小药抬手指着大殿外,说:“人老了就该享福!”

众臣……,太后娘娘很老了吗?

一头青丝的谢太后只恨宁心太小,她现在不能让宁小药去死。

“朕今天就这话,不行朕就退位,”宁小药十分的光棍。

李阁老说:“皇权天授,圣上怎可儿戏?”

宁小药说:“皇权天授?那朕不是一样被你们训成狗吗?这话你自己信不?”

把皇帝训成狗那还得了?李阁老跪下了。

宁小药往旁边站了站,被这位跪,她会折寿的。

李阁老一个头磕在地上,道:“臣只是尽臣子的本分,进忠言,然忠言往往逆耳,圣上云……”

“老人家你够了啊,”宁小药这会儿听这个圣人云就想死,圣人说那么多话,这个世界怎么还是大部人都活得还不如狗呢?(你能放过狗吗?

听宁小药喊自己老人家,李阁老一愣,这种称呼怎么会出现在金銮大殿上的?

宁小药急出了一身汗,伸手扯了扯龙袍的衣领子,这衣服看着王八之气十足的,可她能说,她喜欢穿全棉的衣服吗?

谢太后看见宁小药扯衣领子了,马上就大叫一声,道:“圣上!”

宁小药被谢太后这一嗓子喊得手一僵,低头看谢太后,这人又想到什么对付她的大招了?

谢太后自己从御阶上站起了身来,面向了群臣。

谢太师面色一变,他的这个女人要做什么?

谢太后突然就冲群众们曲膝一礼。

这下子大殿里除了宁小药,没人敢站着了,众臣慌忙又跪在了地上。

谢太后哀声道:“先帝爷驾崩,圣上没能与先帝爷见上一面,进宫之后,圣上就痛哭昏厥过数次。若不是祖宗的规矩,今日是大朝之日,圣上应该在帝华宫里静养才对。”

宁小药吐血,这女人太能演,太能胡说八道了!

“圣上身子不适,依哀家看,今日的大朝就到这里吧,”谢太后说:“圣上是个孝顺的,先帝爷的遗命他不会不遵,所以什么都不要再说了,哀家明白圣上心里苦,各位大人也都体谅圣上的丧父之痛吧。”

“臣等谨遵太后娘娘懿旨,”谢太师带头喊。

宁小药看着谢太后的背影目瞪口呆,这是什么个意思?这位这就垂帘听政了?

“请起吧,”谢太后冲阶下的众臣抬了抬手。

“你等等,”宁小药说:“怎么地你就在这儿发号施令了?”

谢太后转身又面向了宁小药,道:“来人,还不快扶圣上回帝华宫?”

两个就站在龙椅附近的太监应声,往宁小药的跟前走来。

宁小药这下子明白了,太后不准备跟她讲道理了,这位是想跟她武斗了。

两个太监到了宁小药的跟前,躬了躬身,一人左一人右,伸手就抓宁小药的手。

跟这二位手碰手了,宁小药就又呵呵了,这二位根本就不是太监!这二位体内的雄激素值在正常范围内,见鬼的太监啊!

谢太师看见这两个“太监”将宁小药的手抓住了,松了一口气,知道宁小药会武,他特意从府中高手中选了这两人,为的就是迫不得已要动手时,这两人能一举将宁小药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