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在宫室里坐下,宁小药看看楼子规,跟许济常说:“具体的事,督师会跟大公子你说,我来就是表个态。”
许济常看着宁小药,道:“圣上,臣不求功名……”
“不图名不为利,还要卖命的人那是傻子,”宁小药把手一挥,打断了许济常的话,说:“咱们现在时间有限,一听就假的话,我们就不要说了。”
裴殷看着许济常冷笑,道:“有什么要求,你就说吧。”
“先声明一下,”宁小药看着许济常说:“我没钱,官可以给的,就是我问过了,封王不行,毕竟我家祖宗有规定的,非宁姓不封王,威武侯这个爵位,你们许家能接受吗?”
许济常没想到宁小药一上来,就这么直白跟他谈这事,哪有臣子当面向皇帝要好处,要官的?许大公子被宁小药弄得不知道要怎么说话了。
“我能让你家杏花生娃,”宁小药掰着手指跟许济常说:“能让陈鲁不被谢太师逼婚,能让你们以后走在光明的大道上,还有什么,哦对,我刚才说了,我可以让大将军当威武侯哦。”
许济常看着宁小药发愣。
宁小药说:“大公子你给我一句准话呗?”
许济常还是没说话。
宁小药挠头,看身旁坐着的楼子规,小声问:“这是什么个情况?嫌好处不够?我真没钱了啊!”
楼子规拍一下宁小药的手,不是好处不够,估计许济常第一回跟宁小药说话,不习惯宁小药的说话方式,“没事儿,”楼子规低声跟宁小药道。
宁小药就看着许济常抠手心了,做重大决定之前是得让人想想的,那她就等着吧。
过了好久,许济常才道:“圣上说话直率。”
“这种要命的时候了,我哪还有心思跟你说风花雪月呢?”宁小药皱眉头。
许大公子又默了,说话直率跟风花雪月又有什么关系?
“督师,”门外这时传来邓荣的声音。
“你家杏花和陈鲁到了,”宁小药听脚步声就知道是谁来了,跟许济常说:“要不我们让地方,先让你们说说话?”
邓荣听宁小药在宫室里说话,便站门外不吱声了。
许济常起身道:“圣上言重,臣不敢。”那有让皇帝让出地方的道理?
“别客气,”宁小药自己起身了,顺带把楼子规也拉了起来,看着许济常说:“你都不怕督师的冷脸呢,大公子你还有啥不敢的?你和你家杏花,还有陈鲁先谈。”
宁小药拉着楼子规往宫室外走,裴氏兄弟紧紧跟随。
被留下的许济常……,谈着正事呢,这几位说走就走了?
“哟,”看着站在院中,穿着一身御林军军服的许氏夫人,宁小药颠颠地跑到许氏夫人面前,上下看看,说:“夫人你来啦~”
许氏夫人其实不太想面对宁小药这个人,但还是得给宁小药行礼。
“不用了,”宁小药把手摇摇,飞快地碰一下许氏夫人的肩头,没怀娃……
“见到圣上还不行礼?”裴殷冷声冲呆站着的陈鲁道。
“不用了,”宁小药拍一下陈鲁的肩膀,养了几天后,陈鲁的脸虽然还是肿,但看着有点人样了。
陈鲁冲宁小药一躬身,喊了宁小药一声:“圣上。”
“喊圣上也没用,”宁小药低头看看陈大将军的下半身,说:“在生娃的事上,圣上只能帮你们把毒解了,陈将军你懂不?”
陈鲁的脸瞬间就红透了,他要懂什么?
在场的其他几位都没去看许氏夫人,不忍心看。
“夫人我跟你说,”宁小药扭头又要跟许氏夫人说话,一看,艾玛,许氏夫人又是那天晚上,狠抽她时的模样了。
退到了楼子规身旁站下,宁小药手往宫室指指,说:“许济常在里面,你们先谈谈吧。”
陈鲁抹了一把脸,勉强冲宁小药行了一礼,说:“臣遵旨。”
“你要努力,”宁小药想想,又跟陈鲁说了一句。
陈鲁就觉得,他要听不懂圣上这话的意思该多好?
楼子规拉着宁小药就走了,这姑娘怎么什么话都敢说?人夫妻生娃的事,你要操心到什么时候?!
院子里就剩下夫妻俩了,许氏夫人突然笑了一声。
陈鲁忙就道:“这是宫里,夫人你不能对圣上不敬。”
许氏夫人看了陈鲁一眼,目光很是意味深长,摇一下头,许氏夫人往宫室走去。
陈鲁……,这什么意思?他媳妇也嫌他不够努力?!
“姐?”许济常站在宫室门前,看着许氏夫人就叫了一声。
自从许氏夫人嫁给陈鲁,长年住在京城,这对嫡亲的姐弟上一次见面还是在六年前,在姐弟俩的记忆中,大弟许济常还是少年风流的模样,长姐许杏花还是那个俏丽的将门小姐,可时隔六年再见,许济常的脸上染了风霜,多了皱纹,许氏夫人青丝间生了霜发,他们都已不是彼此记忆中的模样了。
“大弟,”许氏夫人走到许济常的面前,低声道:“好久不见了。”
许济常说:“不是说受了伤吗?你怎么还下地走动?”
许氏夫人叹道:“我伤的不是时候。”
许大公子怒眼看向了陈鲁,道:“你就是这么照顾我姐姐的?”
陈鲁心苦,但也内疚,他这次是没照顾好他媳妇。
“我们进去说话吧,”许氏夫人往宫室里走,为陈鲁说话道:“不要怪你姐夫了,一个是圣上,一个是太师,他能得罪谁?”
“姐,”许济常看都没再看陈鲁一眼,跟着许氏夫人进宫室,小声道:“你信里写的都是真事?那信真是你写的?”
“是,”许氏夫人坐下道:“都是真事,我能拿这种事玩笑吗?”
“妈的,”许济常马上就暴了粗口。
“父亲怎么说?”许氏夫人问。
“父亲说他保太师也是保,保圣上也是保,”许济常一屁股就坐在了许氏夫人的身边,低声道。
走进屋来的陈鲁看看坐在了一起的姐弟俩,只得踱到姐弟俩的对面坐下了,他在许家人那里就没地位,这个自打他跟他媳妇成亲那日起,陈鲁就知道了。
许氏夫人面容疲惫,听了许济常的话后,勉强一笑,道:“看来父亲还是顾着我的。”
许济常忙就道:“姐,你这是什么话?爹怎么时候不顾着你了?”
“许靖的夫人多病,”庭院外,楼子规小声跟宁小药道:“许氏是长女,许夫人生下许济常后就去世了。”
“哦,”宁小药说:“那许家的其他公子都是小老婆生的了,我明白了。”
“我不是要说这个,”楼子规忙道:“这跟嫡庶没关系。”
“那你要说什么?”宁小药问。
“许济常四岁时,许靖带兵剿匪,有传言他通匪,”楼子规说:“许氏族人各自奔逃,他的妾室们也拿了家中财物逃走,是许氏将庶弟们夺下,带着五个弟弟在外流浪了一年,直到许靖带兵得胜归来。”
宁小药嘴角一抽,“一年哦?”
“许氏带弟弟们寻父,结果走错了路,”裴殷背靠在院墙上,说道:“许靖派回家的人也没有找着他们。”
宁小药默,这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之后,许家就是许氏长姐为母,将五个弟弟拉扯大,所以许氏的话,在许家应该管用,”楼子规跟宁小药道。
宁小药想了想,说:“好吧,那封侯什么的就算了。”
“算了?”护国公小声叫道。
“侯爷拿的工钱可多啊,”宁小药瞪眼道:“现在不封侯,许大将军也会帮我,那我还装什么有钱人?”
护国公嘴角一抽,眼皮跳动,要是知道因为工钱的事自己封不了侯,许靖能哭死,圣上你信不?
半柱香的时间后,陈鲁苦着脸走出院门,看见宁小药四个人就站在院外,陈大将军径直走到了宁小药四人的面前,说:“圣上,里面谈好了。”
“结果是什么?”宁小药问。
“许家听凭圣上调遣,”陈鲁道。
“那你呢?”楼子规看着陈鲁问。
陈鲁低头道:“臣也听凭圣上调遣。”
宁小药把脑袋点点,跟护国公说:“那以后护国公你就不用弄死陈将军了。”
陈鲁……
护国公看楼子规,能信陈鲁的话吗?
楼子规跟宁小药道:“圣上进去再跟许氏姐弟说说话吧。”
“那陈将军呢?”宁小药指着陈鲁问。
裴殷笑了起来,说:“圣上,您还没看出来吗?陈大将军是作不了主的人。”
宁小药看陈鲁,挺高大强壮的一个汉子,这会儿苦着脸,身子缩得跟只鹌鹑似的,看着都可怜,“啧,”宁小药看着陈鲁咂嘴,说:“话说这几天你和夫人呆家里都干什么了?我都把夫人中的毒解了,你怎么还没让夫人怀上娃呢?”
陈鲁的脸又飞速地涨红了,能不说这事了吗?!
“走吧,”楼子规拉宁小药走。
“连这事你都做不好,你说许氏夫人她要你干什么呢?”宁小药被楼子规拉着往院里走了,还不住嘴的数落陈鲁:“跟着太师混,不能混到连怎么让媳妇生娃,你都不会哇噻?”
陈鲁忍不下去了,回了宁小药一句:“许氏身上有伤。”
宁小药……,对了,许杏花自己捅了自己一刀来着的。
看宁小药被陈鲁噎得说不出话来了,楼子规不乐意了,看了陈鲁一眼,楼督师冷道:“没本事生孩子,你还有理了?”
“对,就是嘛,”有人撑腰,宁小药就又来神了,说:“你还有理了?”
陈鲁想跟面前这两个货翻脸,说的好像你俩都有娃了一样!五十步笑百步的,这样做有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