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谢安武去江南,接手秦轩手上的生意,”回到了大殿寝室,楼子规就跟宁小药说道。
“他不是谢太师的儿子吗?”宁小药又吃惊了,等听了楼子规的解释,还有要下旨让谢安武分族的事后,宁小药眼角发颤,嘴唇哆嗦,问楼子规说:“谢安武答应你了?”
楼子规点了点头。
“他傻哦?”宁小药说:“他爹不是个东西,你就是个东西了?”
楼子规……
“哦不对,”宁小药一句感慨脱口而出了,又试着想挽回,说:“我不是说督师你坏哈。”
“那我是什么?”楼子规问。
“你就是时常冒坏水罢了,”宁小药说着话还点点头,说:“罢了。”
这不还在说自己不是个东西吗?楼子规看着宁小药。
“好吧,这个话题就此打住,”宁小药举手指做了个终止的手势。
楼子规也看不明白宁小药这是什么意思,但也没问,问了也许他更心累。
“谢安武可以相信?”宁小药问。
“可以,”楼子规说。
“给我个理由噻,”宁小药跟楼子规要理由。
楼督师说:“谢文远不死,他就不能活。”
宁小药的眼角又发颤了。
“这样的人,我们为什么不用来对付谢文远?”楼子规又说。
宁小药吸一下鼻子,父子相残什么的,光听着就感觉虐心哦。
“今日就下旨吧,”楼子规把身体往宁小药的面前倾了倾。
“行,”宁小药说:“就这么办吧,谢太师不幸福,我才能幸福,所以我决定把我的良心才抛弃一回。”
楼子规忙道:“这是我做的事,与小药你无关。”
“拉倒吧,”宁小药跳起身往屋外走,说:“我不点头,这坏事你也干不成啊,我俩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督师你就啥也不要说了。”
楼子规的手指摸一下冰冷的红漆桌面,一根绳上的吗?
“大风,”宁小药站在屋门前喊:“准备准备,圣上要上朝了啰。”
影风很快就出现了宁小药的眼前,说:“圣上今日要上朝了?”
宁小药说:“刚才李老爷子那模样,大风你也看见了,我今天要是再罢朝,他不咬死我,老爷子也会弄死他自己吧?”
影风嘴角一抽,说:“阁老说的是以死明志。”
“那不就是弄死自己的意思吗?”宁小药说:“行了,不扯淡了,一会儿上朝,我还得再虐谢太师一回呢,唉,”宁小药叹气,“我也不想的。”
影风……,说这话的时候,圣上您能不咧嘴笑吗?
楼子规走了出来,站在门里跟宁小药说:“陶谌一死,圣上你就要重新任命一位九门提督了。”
宁小药点头道:“对,这个提督貌似很重要的样子。”
这个当然很重要啊!影风有点想冲自家圣上吼叫了,京师的城防,刑事治安都归九门提督管,您说这个官位重不重要?!
“大风,你有兴趣干这个活吗?”宁小药问影风。
影大统领前一秒钟想跳脚,后一秒钟就傻了,让他当九门提督?
把影风的不说话当默认,宁小药把手一挥,说:“那就是你了。”
什么就是我了?影风忙就冲宁小药摇头,说:“圣上,奴才是龙禁卫。”
宁小药说:“我知道你是龙禁卫啊,还有,大风你以后能不说奴才这两个字了吗?我都跟你说多少回了啊。”
影风说:“圣上,奴才怎么能到前朝去为官呢?”
“龙禁卫不可以前朝为官,”楼子规小声跟宁小药说了一句。
“前朝?”
“就是朝堂,”楼子规说:“以防圣人任人唯亲。”
任人唯亲是什么意思,宁小药懂,所以呆了片刻后,宁小药怒道:“这还讲不讲理了?那谢太师还是先皇的老丈人呢,他这个就不叫任人唯亲了?”
楼子规说:“龙禁卫是武夫啊。”
雍宁自古防武不防文,说起这事来,楼子规脸上的神情多少显得有些无奈。
宁小药骂了一句:“你娘。”
“不可以口出秽言,”楼子规拍宁小药的脑袋。
影风就瞪楼督师,圣上的脑袋是你能拍的?
宁小药说:“大风不能当九门提督,那谁能当呢?二雷?”
影风……,都说了是龙禁卫就不行,圣上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和督师说话?
楼子规抚额道:“他也不行。”
“那,那我兼职?”宁小药又说了一个方案出来,反正她这个皇上闲着也是闲着。
楼子规说:“你怎么不说由我来兼职呢?”
宁小药:“呵呵。”
不管九门提督是干什么的吧,(喂!),当了这个官就得呆在京师城啊,督师你不救你大哥,不去杀北胡人报仇了?宁小药摇了摇脑袋,这位怎么可能干九门提督的活呢?
“你这个呵呵是何意?”楼子规问。
“你别逗我了,”宁小药说:“你不管你的乌霜铁骑了?那个狼王莫都还活着呢。”
楼子规默了一下,宁姑娘说的很有道理,他竟无言以对。
“那我去问问李阁老?”宁小药又提了第三个方案。
“护国公府,圣上知道吗?”楼子规问。
宁小药果断摇头:“不知道。”
叹口气,楼子规说:“老护国公死在谢文远的手上,所以圣上可以命护国公裴毅,当这个九门提督。”
“老护国公是怎么被谢太师害死的?”宁小药问。
“老护国公被污吞了军饷,为证清白,在金銮大殿上撞柱而亡,”楼子规尽量把话说得简单明了,能让面前这姑娘听得懂。
“太师那样的,他还说别人贪污呢?这又是先帝爷时候的事?”宁小药震惊道。
楼子规点头。
“能理解,”宁小药撇嘴说:“太师是先皇的真爱嘛。”
楼督师…
影大统领……
宁小药往前走,金銮大殿她去过两回,她认识路。
“你去准备圣上上朝的事,”楼子规跟影风道。
影风掏着耳朵走的,有时候听自家圣上说话,真心是很伤耳的。
“可是,”宁小药走着走着,又觉着事情没这么简单了,跟楼子规说:“先皇,也就是我爹,他把人护国公的爹给害死了,护国公不弄死我就不错了,他能愿意当这个九门提督吗?”
宁小药这会儿担心,她要跑去跟护国公说,你来当这个九门提督吧,人护国公会不会揍她一脸血,糊她一脸屎啊?摸一下自个儿的脸,她多大的脸?
楼子规说:“不会的。”
“那是你,”宁小药接了一句,先皇害死了督师的老爸跟哥哥们,督师不想弄死她,不代表人护国公不想啊。
楼子规眉头微蹙了一下,说:“我什么?”
“啪,”宁小药把自己的嘴捂上了,差点说漏嘴了。
楼子规盯着宁小药的眼睛看。
“我是说,如果督师你是护国公,”宁小药现编了一句话,顺便眨巴眼睛装无知。
“谢老太太的那些东西里,有一套凤冠霞帔,头冠名为五凤朝阳,那是护国公府家传的宝贝,”楼子规跟宁小药说:“是雍宁的第一位皇后娘娘所赐,老护国公死后,如今的护国公裴毅身陷天牢,为了救子,护国公府的老太君将这套头面送与了谢老太太。”
“然后老太太就作主将裴毅放了?”宁小药问。
“裴毅被叛流放,他的弟弟裴殷被叛了宫刑……”
“啥玩意儿?”宁小药叫了:“把人给阉了啊?”
楼子规把宁小药的嘴又捂上了,低声道:“这事你心里明白就好,不用说出来。”这姑娘怎么什么话都能往外喊呢?
“那,那然后呢?”宁小药越发感觉,她去找护国公,就是去找抽的。
“最后太子殿下为老护国公翻了案,”楼子规说。
“艾玛,”宁小药拍拍自己的胸口,说:“没阉就好啊。”
楼子规掩嘴咳了一声,说:“圣旨到了蚕室时,裴殷已经被行刑了。”
宁小药一脸的惨烈,蚕室是什么,她不知道也不想问,重点是这还是被阉了啊,“我知道了,那个行刑的人,一定是谢老头儿的人!”宁小药肯定道:“一定是这样的!”
楼子规说:“应该是,裴殷是被提前行刑的。”
“我问一下哈,他那里是全被割了吗?”宁小药问。
楼子规……
“不是,”宁小药说:“我的意思是,要是没全割,我那什么,我说不定能帮他治好呢。”
“真的能治?”楼子规问。
宁小药认真道:“我去试试看就知道了,所以说,是全割了吗?”
“我听太子殿下说,好像是伤到了,”楼子规越说越尴尬,他竟然要跟一个姑娘说这种话题!
“护国公,”宁小药小身板笔直地往前走,说:“行,我有数了,头面还回去,替护国公的弟弟看伤,这样的话,也许人家护国公说不定不会那么恨我了。”
“裴毅怎敢恨你?”楼子规拉住了宁小药。
宁小药说:“恨我应该的,谁叫我有个把谢太师当真爱的爹呢?那糊涂蛋造了太多孽了啊,不是说父债子还么,虽然我不是儿子,可是我继承家业了啊,这个债就只能由我来还了啊。”
楼子规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了,如果这姑娘不是皇家血脉,母族不是谢氏该多好?
“你娘,”宁小药骂了一声,继续往前走,跟楼子规说:“我们也别想的太美了,我们这会儿想谁当九门提督,谢太师说不定也正跟他的小伙伴们想这事呢。”
“不管谢文远举荐谁,小药你都不要答应,”楼子规忙道。
“我当然不会答应啊,”宁小药晃一下自己的拳头,“不行就继续干架,我不怕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