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宅的后花园有假山池塘,还有一片小桦树林,看起来没什么特别之处。

油灯说:“这就是后花园啊!”

宁小药说:“我要是挖地吗?”这地方怎么看,也只有地下有可能埋着宝藏,还有这花园里的味道不太好闻,宁小药感觉这里不是什么好方。

鹅卵石铺成的地面已经积了很深水,一条很长的黑影游到了宁小药的脚下,猛地将身体直起。

“吱!”

油瓶和油灯都惊叫了起来,好大的一条蛇啊!

宁小药伸手就把面前这条大青蛇的嘴巴捏住了,严肃道:“你不咬我们,我就不揍你。”

花大王试了几回,面前这姑娘看着瘦瘦小小的,可是力气出蛇意料的大,花大王愣是张不开嘴。

“咬还是不咬?”宁小药问。

花大王甩了甩尾巴。

“这是不咬的意思吗?”油灯问。

花大王抬尾巴拍打一下水面。

宁小药松了手,甩两下是摇头,拍一下是点头,她能明白。

“你就是宁小药?”花大王后退了几步,抬高身体看着宁小药问。

宁小药说:“是啊。”

花大王吐一下舌头,说:“原来传闻是真的。”

宁小药说:“传闻我英明又神勇吗?”

花大王……,这姑娘哪儿来的这种自信?

油灯说:“花大王你知道宝藏在哪里吗?”

花大王说:“这里没有宝藏。”

“啥?”一人两鼠都发出了失望的喊声。

花大王说:“真的没有,我要钱也没有用处。”

没宝藏那自己还在这里站着淋雨干什么?宁小药想走了,打量一眼花大王显然是刚进过食,高高鼓着的肚子,宁小药很无心地问了一句:“你到底是吃什么长这么大个儿的?”这肚子看上去跟装了大半只小牛犊一样,这府里的人还专门买肉喂蛇吗?

花大王张嘴。

油灯油瓶吓得往宁小药的衣领后面躲,花大王这是要吃了它们吗?

宁小药目瞪口呆地看着被花大王吐出来的食物,一个年轻男子的下半截身体,沾着鲜血,还有蛇胃里的消化液泡在了雨水里,“你,你吃人了?”宁小药往后退,警觉了起来。

花大王吐着舌头,带着蛇类特有的阴冷道:“死人,这里每隔几天就会扔人的尸体喂蛇。”

宁小药……

油灯油瓶伸头看一眼地上的尸体,又把小脑袋缩了回去。

花大王嘶嘶地笑了一声,说:“耗子也是吃死物的,怎么就你们两只小耗子这么娇气?”

“它们没见过,见识少,请原谅,”宁小药说完这话,给了自己一巴掌,这个不是重点!“死人是从来哪里来的?”宁小药问花大王。

“告诉你了,本蛇能有什么好处?”花大王问,跟人类的皇帝做交易,这样的好事它不能放过。

宁小药说:“你不说钱对你没用的吗?”

花大王说:“除了钱,你就想不到别的了?”

宁小药认真想了想,说:“一笼肉包子行不?”

油灯油瓶……,一笼包子就想把大蛇打发了?小药太天真了。

花大王看着宁小药不说话。

“两笼。”

花大王还是不说话。

“三笼,再多没有了,”宁小药说:“找杀人的地方,我也可以让大理寺的人来找嘛,再说了,肉包子比死人肉好吃。”

“是吗?”花大王表示怀疑。

“是,我用我的人品和节操保证,”宁小药拍胸脯。

“好吧,说好了三笼,”花大王点头了,这姑娘是皇帝,听说皇帝说话金口玉言,这姑娘应该不会骗它的。

宁小药心里的小人伸手指比了一个V,回头让小厨房的大厨把肉包子往小了做,这样她的损失能小点。(你这么快就辜负花大王的信任了,╮(╯▽╰)╭)

油灯油瓶……,竟然谈成了,小药好厉害!

“跟小药你全家住在帝宫一样,我全家都住在池塘里,”花大王带着宁小药往假山那里走。

宁小药握拳头,听见全家这个词就感觉在挨骂,想动手开揍肿么破?

“看见那个假山洞了吗?”花大王带着宁小药爬上了假山,头往左边歪了一下,说:“进去吧,那里有一道石门,尸体就是从石门里运出来的。”

宁小药看看四下里,嘀咕了一句:“怎么都没人看着?”

“没人敢到这里来,”花大王声音阴仄地说。

也对,连油灯都不敢来,更何况人呢?宁小药觉得自己真相了,冲花大王点了点,宁小药背着大包,带着油灯油瓶两只小耗子往假山洞里走去。

石门在假山洞的左侧,长满了青苔,宁小药伸手推了一下,没推开。

油瓶说:“是不是要钥匙?”

宁小药没在石门上看到锁,也没有看到钥匙孔,把耳朵贴在石门上往门里听听,也没听到动静。后退了两步,磨磨拳头,擦擦手掌心,宁小药跟油灯和油瓶说:“只能暴力拆除了。”

油灯和油瓶都瞪大了眼睛。

直接砸门会把大宅里的人引来,所以宁小药伸手硬推石门,走你!

石门发出“轰”的一声响。

看见宁小药把石门推开了,油灯和油瓶炸了毛,蹲洞外的花大王下巴触地了,这姑娘真的是人类?!

石门一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宁小药皱起了眉头,迈步往向下沿伸的石阶走去。

“人血的味道,”油瓶小声说。

“嗯,”宁小药低低地应了一声。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石阶上,宁小药走得飞快,进化过的视觉让她能在黑暗中视物,只是随着空气里的血腥味越来越重,宁小药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这下面不会是一个尸体坟场吧?谢太师那个老头儿除了爱权,这人还是个爱杀人的变态?!

往下走了快二十米的样子,石阶那头出现了灯光。

油灯说:“小药小心,那里有人。”

宁小药点点头,捏紧了拳头。

“什么人?”守在石阶尽头的守卫看见宁小药拖在石壁上的影子,忙就大喊了起来。

宁小药抡起拳头,一拳就砸在了这大汉的脸上。

大汉鼻血长流地倒在了地上,还想喊,被宁小药抬腿就是一脚,踹晕了过去。

听见石阶这里的动静,石室深处跑出来十来个提着刀剑的大汉。

“小药小心!”油灯和油瓶一起大叫起来。

大汉们看见宁小药的脸就都是一愣。

宁小药拎起了一旁放着的一张坐椅,冲向了愣在原地的大汉们。

到了这个世界后,干架还没遇到过对手的宁小药,这一回依旧是神勇无敌,不抡板砖,抡椅子她也是碾压对手们。大汉们连跑出去报信的机会都没捞着,就被宁小药三下五除二地打晕在地上,血流了一地,奄奄一息。

宁小药拎着椅子往石室里的深处跑,穿过一条不长的走廊,灯光突然间就大亮,石室里的情景,却让宁小药手一松,木椅掉在了地上。

石室里五个站着的人,二十几张铁架子床,沿着四面墙壁摆着十几个半人高的大铁笼子,其中一个笼子里关着一个人,地面上有水,看来是刚刚被人清洗过。

五个呆在石室里的人,看见宁小药,脸上的神情愕然,惊慌,还带着几丝难以置信。

“你,你是什么人?”一个手里拿着尖刀,脸颊枯瘦的老者颤声问宁小药道。

宁小药往五个人围站着的铁架子床前跑,速度之快,近似于瞬间移动。

一个全身赤祼的少年人被锁在铁架子**,身体不见有伤痕,脸上却是血肉模糊,鼻子和嘴唇都被外掀开来,鼻骨和牙床都祼露在外。

宁小药伸手摸一下这少年人的心口,体温还有,但心脏已经停止跳动,这个少年人刚死没多久。

“你是……”老者还在问话。

宁小药挥起拳头,身子转个圈的工夫,就将这五个人悉数打倒在地上。

五个人想喊,嘴上被宁小药连踹数脚,满嘴的牙都被踢掉,当场就有两个人被口腔里奔流汹涌的血呛晕了过去,另外三个人张着血流不止的嘴,疼得半晕。

“你们想把他的脸改成什么样子?”宁小药冷声问道,从这少年人脸上的刀口看,这些人想是在给这少年做整容手术,强迫的。

老者捂着嘴看宁小药。

宁小药抬脚就踩。

老者发出了一声惨叫,五根指骨都被宁小药踩断,老者生生地疼晕了过去。

“说,”宁小药看另外两个还没晕的。

“别放过他们!”就关在宁小药身后铁笼里的少年人,怒声叫了起来。

“不,不关我……”

“咣,”宁小药将这个要说不关我事的中年人,踢到了一旁的笼子上,把人用铁链锁上,强制动手术,还致人死亡了,这还不关你的事?!

“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啊!”唯一个被关在铁笼里的少年人拍着笼门喊。

铁笼上挂着大铁锁,宁小药掰断了锁头,将铁笼的门打开。

少年人从铁笼里爬出来,就着灯光跟宁小药看了一个眼对眼,然后这少年人和宁小药都呆住了。

少年人……,老天,这人怎么跟我长这么像?

宁小药……,卧槽,这人怎么跟我相似度百分之七十?

“你谁啊?”宁小药和少年人同时发问。

“我,我是越国公府的宁晓落,”少年人惊疑不定地看着宁小药说。

宁小药……,听名字像是一家人有木有?

“你是谁啊?”宁晓落问宁小药。

“你是宗亲?”宁小药问。

“不是,”宁少年摇头,“我们越国公府是被赐姓姓宁的,你是谁啊?”这少年,该不会是他爹在外面生得私生子吧?越国公府的宁三少爷虎躯一震,直觉他的老爹这回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