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绝对不能攻城!”

大皇子把嘴皮子都给磨破了,可冯世英依旧不同意。

从严格意义上来说,冯世英才是冀州刺史。

最先来到冀州的人也是他,大皇子虽然身份上尊贵一些,冯世英这几年也不遗余力的将权力交给他,但是,在冀州真正有影响力的人还是冯世英。

尤其是在军中,冯世英绝对能够做到说一不二。

所以,如今他不同意打这一仗,那就绝对打不了。

冯世英这边不愿意强攻,方文鑫这边势单力薄,他自己肯定也不可能打这一仗。

可就这样退走的话,他也不甘心!

于是,幽州军在长治城外安营扎寨,所有的道路都被封死,这在某种程度上也变相执行了冯世英的计划。

冀州军这边儿,大皇子肯定也不愿意走,不过冯世英是同意围困的,所以冀州军也在长治城外安营扎寨。

营寨很快就搭建好了,此时夕阳西下,那一轮红日将大地渲染的像鲜血一般艳丽。

不知不觉间,夜色越来越深,冀州军营寨之中偶尔有来回巡逻的士兵。

大皇子又和自己的舅舅冯世英深谈了一次,当然还是没有结果。

冯世英依旧不愿意强攻。

他的理由也很简单,刘瑞不会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现如今他在这呢,那对方就是有着绝对的把握。

大皇子根本就不相信这一套,他反而觉得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只要干掉刘瑞,冀州军向西便可横扫荆州。

到时候只要再拿住潼关一线,这就是问鼎天下的格局了。

“舅舅啊舅舅,你真是老眼昏花了,连看问题也不准了,你早已失去了当年的血性和决断!”

大皇子很生气,拼命的抱怨,然后就在自己的帐篷里喝闷酒。

“大殿下,有人来访!”

“不见!”

这个时候有人来访是很奇怪的,可大皇子正在气头上,他根本就没想其中的关节,直接就给拒绝了。

“大殿下,来人是幽州刺史方文鑫的特使,他说有十万火急的军情找您商议?还说他带来了能让您得偿所愿的办法!”

“嗯?让人进来吧,我在这等着他!”

大皇子一下子又来了精神,他并不知道方文鑫找自己有什么事儿,可对方说能让自己得偿所愿,这就让他非常的好奇了。

不久之后信使被带到。

“是你?”

大皇子对这个信使有印象,因为他是方文鑫的亲兵。

“难得殿下还记得小人,这封是我家大人的亲笔书信,请大家过目!”

大皇子接过信来仔细看了一遍。

“嗯?混账!”

才刚把信看完,大皇子勃然大怒。

直接就把桌子给掀了。

只因为信中的内容实在是太过分了。

原来方文鑫竟然要联合大皇子弄死他的舅舅冯世英。

如此一来,冀州军中真正掌权的人就成了大皇子。

接下来他就可以直接下令攻城,那就再也没有人能阻拦他了!

“方文鑫,你把我当什么了!”

大皇子怒吼一声,他死死的盯着信使,一双眼几乎能喷出火来。

“你家刺史大人可真是好算计啊?想让本王谋害自己的亲舅舅?

他以为他是谁?他凭什么这么做?

你给我说清楚了,要是说不清楚,你今天就别想活着离开!”

那信使也是个狠人儿,对大皇子如此威胁,他竟然丝毫不惧。

见他毫不犹豫的上前一步,然后直接了当的说道:“大殿下何必如此激动?我家大人的这番谋划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而且这件事情对您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我家大人的原话是:您应该往长远来看!

您是天皇贵重,虽然暂时困于冀州,但早晚都有一飞冲天的时候!

可如今算怎么回事呢?您头上始终压着一个人!

您要做什么决定还得经过那位的同意,这对您尊贵的身份来说是一种侮辱!

而且我看那位八成也不愿意放弃手中的权利,所以您不如自己向前一步!

还是那句话,您是天皇贵重,岂可久居人下?

如今正是天赐良机,我家刺史大人劝您早做决断!”

“这……”

信使这一番话说完,大皇子相当动容,刚才的话可是句句都说到了他的心坎里啊。

就他以为,他的舅舅确实是过分了一点。

要知道他可是当过太子的呀,虽然时间不长,但那也是君。

而冯世英虽然是他的舅舅,但他又怎么样?臣就是臣啊!

说到底,这冀州还是应该自己说了算的!

大皇子越想越觉得不甘,他的人生不该是这个样子,他的舅舅也不该是这个样子。

他的野心越来越膨胀,内心里对权力的渴望越来越强烈。

“不行,还是不行,那是我舅舅!”

此时此刻,大皇子还是理智的!

虽然说他已经把自己的亲舅舅看成了人生路上的绊脚石,但他的内心深处到底还是有那么一些亲情的,所以他不愿意对自己的舅舅动手。

可他竟然真的开始考虑这件事情了,那就说明那份亲情在他心中的分量也不是很重。

“怎么不行啊?大殿下,您要考虑清楚啊!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而眼下就是最好的机会!”

信使还在不遗余力的蛊惑着,直到他说了最后一句话:

“大殿下,冒昧的问一句,如果将来冀州军真的得了天下,那真正当家作主的是您?还是大将军冯世英啊?”

“当然是……当然是……”

信使这话很有力量,因为他一下子就戳到了大皇子内心深处最忌讳的地方。

“当然是我了!也只能是我!”

皇子这话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中饱含了极其强烈的情感。

这一刻的他已经下定决心了!

“那可不一定啊,毕竟……”

信使还想再加上一把火,但大皇子却不愿意让他再说下去了。

“够了,你不用再说了!”

“那您的意思是?”

“我说的还不够明白吗?当然是我!只能是我!也必须是我!”

“明白了,大殿下您果然果断,我很高兴您能想通,接下来咱们谈一谈细节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