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金莹转头看着坐在椅子上笑意盈盈的秦意。
那张文弱的脸上此时充满了呆滞和不可思议。
呆滞！
震撼！
他也不是傻子，常在生意场上混迹，一句话就可以推断出秦意话中所含的深意。
“佩服！实在是佩服！”
张金银这一次是真的佩服了。
“只要以此佛像和天下第一佛教圣地关联起来，那两大寺庙必然争的头破血流，到时候价值绝对会比八十万贯！不！一百万贯还要多。”
所谓佛教圣地，不过是一个噱头。
可这个噱头两大寺庙必然会十分在意。
“秦御史，你真的要将此物卖掉？这……这可是真正的圣物啊。”
张金银有些不舍。
太美了！
晶莹剔透，惟妙惟肖，栩栩如生，文殊菩萨的宝相在琉璃上显得无比的光润神圣。
要知道琉璃乃是天然形成，根本不可能见到如此通透纯净的琉璃，而且还是如此巨大的一块。
“无妨，国家有难，人人有责，大周如今面临困境，我借花献佛，缓解大周的困难，也算是物尽其用。”
张金银此时看着秦意的眼神也变得十分的佩服。
他原本以为秦意是个十分贪财狡诈的人。
可如今看来他的气节实在是高尚不可攀登！
他为国为民散尽家财，连这样的神物都可拿出来卖掉，以缓解国家的困难。
此乃国士也！
张金银起身站定，拱手行礼。
全程神情认真且真挚。
这一刻，这个行走多年的商人也被秦意的高尚情操所震撼，折服。
他见过太多鸡鸣狗盗之辈，也见过太多为了名声不顾一切之人。
只有秦意能够做到，真正的无欲无求。
这一刻似乎明白了秦意为什么在生意的事情上如此吹毛求疵。
多要一贯钱便可救活一个人。
这样的小气，是理所应当的。
“秦御史，草民佩服之至！”
“若是秦御史信任草民，草民愿竭尽全力！”
秦意听到这话，也心头暗笑不止。
这就是个烧出来的琉璃，用硫酸进行过做旧处理，实在是算不上什么宝物，不过在这个地方确实算得上是少见。
“既然张掌柜如此真挚，那本官也不拐弯抹角了。”
“此物交于张掌柜，卖价你我二八分成！”
“事成之后，秦某还有一笔大生意要跟张掌柜谈。”
秦意握住了张金银的双手。
张金银点头，眼神之中有按奈不住的喜色。
他觉得是自己的逢场作戏，让秦意感动。
可实则秦意本就打算将此事交给他。
毕竟这事儿不小，要是哪天露馅了，四方商合也可以给自己挡一挡。
树还是得挑粗的抱。
“那这茶叶？”
张金银果然是个生意人，一直没忘茶叶的事情。
秦意笑道：“张掌柜此去大宋，就可以开始就茶叶的事情进行一波宣传。”
“宣传？”张金银不解。
秦意解释道：“胸衣之所以能够这么快被广大女性接受，其最大的原因就是因为我找了几个妇女进行穿戴体验。”
“并且让她们在箐楼之中进行宣传。”
“当这些人知道了胸衣的好处，便开始络绎不绝的进行采购。”
“而茶叶也是如此，针对需要的人群进行定点销售。”
“比如，在崇尚诗歌雅颂的大宋举行一场茶会！”
“以茶会友，以诗谈情。选出一些花魁，名伶进行代言，相信很快可以在南宋掀起一波热度。”
“而北地就更好了解决了，不管是东浑还是西岭，都可以借着茶叶清热解腻的作用大肆宣传！”
……
秦意说了不少，张金银也听得真切。
一番长篇大论听下来，张金银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他震撼了。
他从未想过做生意居然还能有如此繁多的程序。
而这些程序居然每一道都显得如此的必要。
“我这里有一百块茶砖，你且拿去试试，若是效果好，咱们就建厂开始售卖！”
“具体的价钱，等你从大宋归来咱们再谈，如何？”
张金银转头看了看那座琉璃宝相，眼神之中充满了激动。
“好！”
张金银当四方商合在大周的掌柜已经许多年，在这几年，他的业绩一直是最差的。
甚至就连北地的两个掌柜都比不上。
如今他看到了希望。
还有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就是年终，到时候自己一定可以一鸣惊人。
张金银离开之后，秦意则是开始想着如何预防女帝抢钱的事情。
一连三天，秦意都在想着这事。
女帝的麾下有不良卫的三千铁骑，想要抢钱几乎是轻而易举，没有那个禁军敢跟不良卫的士兵对着干。
“要不找个隐秘的地方藏？”狄光嗣建议道。
两人此时坐在江边的一座饭馆之中，看着洛河水不断的刘淌。
秦意苦笑：“天下有什么隐秘的地方瞒得过陛下的影卫？”
“上官婉儿手下有几千上万的鸽卫，什么消息探查不出来？”
这时候，饭馆之中响起一阵喧嚣。
定睛一看，原来是两人吵闹起来。
“你这人什么意思，这明明是我的钱！”
“滚粗！什么你的钱，这分明就是我的钱！你个杀猪的屠夫，怎么可能有这么多钱？”
这吵闹的两人，一人是身着华衣锦服的有钱人。
一人是戴着麻衣围裙的高大汉子，从对方的言语中不难听出，是个屠夫。
屠夫长着一对络腮胡，眼神瞪得大大的。
瓮声瓮气的道：“你这家伙，一派胡言，这分明就是我的钱袋！”
那穿着华服的家伙顿时开始哭丧着一张脸，大喊道：“哎哟，大伙都来评评理！评评理啊！这汉子冤枉偷他的钱，这让我上哪儿说理去？”
“这钱袋子分明就是蜀绣的，他一个杀猪的汉子，哪可能来的蜀绣的钱袋？”
说着，这家伙还把钱袋子亮出来。
众人纷纷一看果然钱袋子是紫色的蜀绣，质地精致，花纹惟妙惟肖。
被这个中年人一说，众多吃饭的百姓也纷纷点头。
有人喊道：“那汉子，你何苦污蔑人家？你若是要钱，大可自己去挣去啊！”
汉子瞪着一双眼睛，开口道：“俺没有要他的钱，这本就是俺的钱！刚刚俺就把钱袋子放在桌子上，转头拿了双筷子，谁知这家伙上来就说这是他的钱袋。”
“你胡说！简直一派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