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伯拱手行礼,回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魏王很是欣慰,一番夸赞后,便让孙伯和兵部尚书先行离开。
随后,孔郁和何不求觐见魏王,两人之前就和尉家走得颇近,此番,已难再获得信任,无关痛痒地言语了一阵,魏王便让两人退下。
兵部忙碌数日,相应的命令一一下达,镇北军先一步出发,萧桐随着刘辉一道前去燕州。
前去长城军团下令的兵部特使,因为需要绕开平安城的封堵,亦是不知何时才能抵达。
孙伯安排妥当门阀内一众事宜,在族中又挑选了二十余名子弟,前来和其母告别。
老太君对上一次送别孙林出征东越的场面记忆犹新,如今,这一个儿子也要去和东越作战,不免担忧。
“此番前去,切记小心,当年的孙林。。。”
孙伯浅浅一笑,回道:“母亲放心,此番只是防御作战,没有林弟当年那般凶险,儿子必然会平安回来。”
“当年还有小肖陪着孙林,你,你就一个人,这些年孙氏门阀一直被压制,也笼络不到什么高手,你叫我怎么放心。”老太君一面说着,竟是哽噎起来。
孙伯拍了拍母亲后背,诚恳说道:“这些年都是我这个家主没用,要是林弟还在,由他继承家主,必然不会被那尉家如此欺负,不过,母亲,现在尉家已反,我会抓住这个机会,一雪前耻。”
老太君稍许缓解一些,看向孙伯,缓缓说道:“尉家反了,敢这么明目张胆地起事,暗地里肯定还有不少后手,你且一切小心,切记。”
孙伯点了点头,恭敬拜别母亲。
南郡附近可用的军队并不多,除了被堵在水道的那些,兵部只勉强调派了两万人,孙伯直接赶去南郡汇合。
此刻尉无畏众人已由水道离开晋阳,船只伪装成运送粮草的官船,目的地则是南郡西北面的徐州,宁王的封地。
尉无丰掀开船帘,看了一眼江面上凌乱的船只,随后问向其兄长:“大哥,此番起事,是不是急了一些?”
尉无畏没有说话,取出一张信纸。
尉无丰记得这是他从刘一罡那里取来的其中一张,尉无畏缓缓说道:“山风蛊、雷水解、泽天夬、地火明夷,解密之后,便是九原铁鹰,东归一脉,清谷荒谷,小心尉家。”
“什么?刘一罡这小心尉家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他早有预见?”尉无丰大惊。
尉无畏叹了叹气,说起:“既然我能破解这密语,相信李污衣也能破解,那这消息很快就会传到王室,魏王多疑,并不是当年的郑王,对待我们绝不会像对待王之韫那般,所以,仓促起事,也是迫不得已。”
“那,那又是如何破解的?”尉无丰知道清一观那边还有一份密语,本想通过李污衣几人破解。
尉无畏这时看向船外,若有所思道:“钦天双杰,刘一罡、谢安定,两人推演的那本笔记,原本只有一本,但谢安定不舍自己心血浪费,暗地抄录一份,我也是辗转获得。”
尉无丰了解自己大哥,所谓的辗转获得,必然是有所布局,他没再多问下去,转而说起了尉清悦的下落:“清悦他们应该会早几天到达徐州,至于宁王那里,已经安排妥当。”
“很好,断修这次带了多少人过去?”
“门内精英尽出,誓要报蛊毒之仇,至于那几个厨子,我也叫人打点好了。”
“也算是宁王倒霉,几个月前,为了争几个歌姬,埋下的祸根,刚好给我们利用上了。”尉无畏说着,一脸阴冷。
“就是清悦,委屈她了。”尉无丰其实和尉无衍一样,内心都颇为疼爱自己这个侄女。
“没什么委屈的,又不是真的嫁给宁王,我在这个时候三番五次请求赐婚,就是算定了魏王只能让这还没正室的宁王来娶清悦,徐州,宁王,一切都水到渠成。”尉无畏颇为得意自己的算计。
“还有三弟的仇。”尉无丰今日尤为感慨。
尉无畏脸色一变:“螟蛉之子,死不足惜,要不是他在江湖上有些朋友,还能起点作用,他连替尉家死的资格都没有。”
尉无丰突然感觉到兄长的恐怖,虽然尉无衍是庶出,但原本和谐的兄弟三人,为何这一刻,会让尉无畏如此憎恨,难不成,那么多年来的兄弟和睦都是伪装。
船渐行渐远,尉无丰沉默不语。
北魏水道被堵,莫名出现了大批水匪,这消息传至平安城,刘蛮子顿觉不安,兼之这几日西北军封堵了各处要道,他猜测应该是尉家开始行动了。
李污衣常年在外游历,他清楚知道各处地理要塞的重要性,平安城本身就是西北的中转要塞枢纽,此处封闭,几乎北魏西北大半地区都断了关联。
西北驻军被尉家控制,周围也没重要兵团,唯一能调动的只能是蒙桀所领的长城军团。
但这长城军团长年防备南楚,一旦有所动作,南楚必然不会放过如此绝佳的机会。
尉家这一步,无疑是掐住了北魏的咽喉。
几人等待了数日,北魏西北军开始频繁调动,形势更加严峻。
兵部派出前去长城军团传令的三名军士,半道就被拦下,所幸的是,三人有些修为,躲避过了普通军士围剿,混入了平安城内。
四处城门附近都戒严了,三人商量分开行动。
两人在东门和西门附近,没有逗留多久,便被巡逻的军士察觉,加上清一观的弟子,很快就被擒下。
剩余最后一人,一直逗留在北门附近,直到天黑,趁着巡逻军士换班,正欲强行冲出,一双纤纤玉手将他强行扯住。
传令军士反应很快,起手便是一掌拍出,这女子身形一闪,绕至其身后,反手扣住了他的咽喉,轻声说道:“想要活命,就随我来。”
军士无奈,知道不是这女子对手,只能随他来到一处僻静角落。
女子放开军士,转而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月光下,令牌上的“三才”二字清晰可见。她轻声说道:“三才楼,琛花,兵部是不是要传令出去?”
军士惊疑不定地看着她,但这三才楼的令牌又不像是仿制,心中虽仍存疑虑,却也明白此时只能冒险一试,于是低声说道:“嗯,十万火急。”
琛花微微一笑,眼中却闪过一丝坚毅:“任务到这里就结束了,你只需把军令文书交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