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不算?这还有算不算的?”刘蛮子习惯性摸了摸自己的伤疤。

“清咛出身尉家旁支,具体我也不清楚。”

“那你又是她什么人?”

“一个关心她的人而已。”徐石井说罢,又一次闭上了眼。

“是她喜欢吃糖炒栗子,所以,你的栗子就是买给她的,对吧。”伍恒说起,徐石井也不回答,算是默认了。

四人沉默了一阵,准备离开密室,徐石井突然开口:“能答应我一个要求吗?”

刘蛮子转身说道:“说吧。”

“放过清咛。”

李污衣一听这话,想到宁一的死,不由怒起,刘蛮子同样因为林大的死,也是不肯罢休,但此刻,徐石井还有用,只能暂时压住怒气,说道:“怎么处置,自然有人会来定夺。”

徐石井待四人离开,默默说道:“清咛,我能做的也就怎么多了。”说罢,从耳后取出一枚细小药丸,直接吞下。

刘蛮子准备带人过去后山,李污衣刚走了一段,突然惊醒,大叫:“不好,中了那家伙的诡计!”

刘蛮子和伍恒随他赶忙回到密室,徐石井已没了气息。

李污衣拍了拍自己大腿,气馁说道:“中计了,现在过去后山也没人了,小机灵发现了木屋,清咛受伤,必然不能呆在原地,如果我们一开始就冒险去找,或许还有机会,现在,这家伙拖延了我们那么久,清咛必然已经离开。”

刘蛮子也是大为懊恼,问道:“那刚刚审出来的,有多少是真话?”

“应该有一些真话,不然,我们也不会陪他浪费那么久,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

“东归一脉?”刘蛮子悄声说道。

“那你刚刚不问,现在人都没了。”李污衣没好气说道。

“臭道士,你别埋怨我,你自己怎么不问。”

两人火药味渐浓,伍恒赶紧过来劝住道:“两位,好了,好了,这谁也没想到的,我们不如过去一趟后山,看看还有没有可能。。。”

“去个屁,人早走了,再去一趟,万一被清一观发现,多惹麻烦。”李污衣说罢,一甩手就走。

刘蛮子折了个兄弟,至少要去将尸体收回,于是吩咐手下人还是去了一趟后山。

果不出所料,水寨弟兄将刘三尸体带了回来,木屋却已空无一人。

徐石井失踪,晦一预感其应该是出事了,清一观也已是强弩之末,他渐渐有些心灰意冷。

风不弃三人随老书匠继续北行,路上师兄弟趁着空隙,开始修习九天乾坤功,两人根基牢固,互相切磋心得,短短几日,境界皆有提升。

初到燕州,只见银装素裹,一片洁白无瑕的世界。山川河流,皆被厚厚的积雪覆盖,仿佛天地间的一切都沉浸在了这纯净的冰雪之中。风不弃,莫不虞和洛甄长居东越,另一名同伴三人,难得一见如此雪景,眼中满是惊叹。

“好美!”洛甄不由感叹。

三人放慢了脚步,驻足欣赏,远处,山峦起伏,雪峰巍峨,阳光斜照,折射出耀眼的光芒。近处,树枝上挂满了晶莹的冰凌,风一吹,便发出清脆的响声,如同天籁之音。马蹄踏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与周围的寂静形成鲜明的对比。深吸一口冷空气,只觉得心中一片宁静,仿佛所有的烦恼都被这洁白的冰雪消融了。

又经过两日,终是到了目的地襄平城。

城内客栈中接应老书匠的,就是之前出现在临淄城驿馆门口的那名慕容耀手下。

简单寒暄几句后,得知这人叫做慕容掩,是慕容耀的内侄。

慕容掩临走前,将风不弃叫到一旁:“没想到你也来了燕州,方便的话,一个人来找我。”说罢,将一小撮纸塞在了风不弃手中。

两人动作极其隐秘,但还是没能逃过老书匠的双眼。

当夜,老书匠故意将风不弃和莫不虞单独留下,有意无意安排了一些任务,包括接下来会安排两人进入军中,希望他们借机收集襄平城各处驻军位置及当地江湖势力分布,同时强调了务必要和慕容一族搞好关系,对于慕容家的要求,也要尽量满足。

莫不虞一一应下,风不弃则有些心不在焉,一直惦记着慕容掩给他的地址。

夜半时候,老书匠终于吩咐完毕,放两人回去。

风不弃回屋后,悄声和莫不虞说道:“师兄,我出去一趟,如果老书匠或者尉家人来找,你先帮我掩饰一阵,我会尽快回来。”

“你要去哪里?这里是燕州,我们毕竟刚到,还是小心谨慎一些。”莫不虞生怕风不弃遇到危险。

风不弃笑了笑说道:“我去见一见慕容掩,可能会有对我们留在这里有所帮助。”

莫不虞思虑了片刻,嘱咐其小心一些。

燕州严寒,当地人习惯喝酒驱寒,故城内多有酒肆,更有些是通宵营业,慕容掩选择了一处不起眼的酒肆,等待着风不弃过来。

推开酒肆厚重的门帘,风不弃环顾了一圈四周,酒客不多,不到十人,未等小二上前,便见到了在角落旁的慕容掩,其旁边还坐着一名老者,正是慕容耀。

风不弃上前拱手,慕容耀摆了摆手,示意其不必拘礼,坐下便是。

岂料,风不弃一坐下,慕容掩就站了起来,在靠近门口位置坐下。风不弃猜测这酒肆内的酒客,估计都是慕容耀的手下。

慕容耀双目微睁,盯着风不弃,冷冷问道:“风不弃,这一趟,你是代表尉家,还是自己,前来燕州?”

风不弃早有预感,慕容掩的邀约不会那么简单,但着实没想到,慕容家主开口便是这么一句问话。

“慕容前辈,如果我说,我和师兄已投靠了尉家,但是我们依旧是为自己而活,你信吗?”风不弃不卑不亢回答道。

慕容耀没有说话,眼神更加犀利了几分,说道:“投靠了尉家,但又不忠于尉家,如此反复,岂不是小人行径。”

风不弃尚不清楚,这慕容一族和尉家的合作关系到底有多牢固,但直觉告诉他,事情并不像表面那么简单,不然慕容耀也不会来单独见他一人。

“不违正义,但求问心无悔。”风不弃说罢,面色亦是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