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一道人气息虚弱,缓缓说起:“我猜就是你,李污衣。”
“谁干的?凭晦一那混蛋,绝不可能将你伤到这个地步。”李污衣清楚宁一道人的修为,他是中原北面的顶尖高手,武榜排名第七,能伤他的人屈指可数。
宁一道人没有回答,无奈叹了叹气,李污衣则是继续追问:“难道是尉家?”
“至今我都没想明白,伤我的到底是什么人。”
“什么?到底什么意思?对方用的什么手段和招式?”李污衣断然想不到,宁一道人这级别的高手,居然连伤他的人都没能弄清楚。
伍恒在一旁打算将铁链砍断,但一刀下去,反而皆是反震之力,铁链丝毫没有损伤。
“别费力气了,这是囚龙链,陨铁所制,寻常兵刃伤不了它分毫。”宁一道人眼神看向李污衣,开始说起:“伤我的就是玄清道法,还就是玄清归元剑。”
“清一观还有人在玄清归元剑上修为高过你?”
“惭愧啊,当时对方一出手就是归元剑,我本以为是观内叛徒,起初并没有全力以赴,但数个回合后,每次我一出剑,对手亦是用同样剑招回应,且每一次都是后发而先至。”宁一道人说到这里,李污衣及清谷三人皆是惊讶不已。
“后发先至,那来人修为的确不弱,你们观内那些老不死的出来了?”李污衣一时也没顾忌礼数,直接问起。
宁一道人摇了摇头回道:“虽然是蒙着面,但从声音和身形可以断定,来人是名年轻女子。”
李污衣这一刻彻底炸了,吼道:“活见鬼了,宁一老道,你没在说胡话吧。”
“李道兄,我虽然伤重,但没伤在脑袋,你且听我说,对方剑法招式和我如出一辙,后发先至,尚可抵挡,但最为关键的是,对手的修为更高,剑势将我彻底压制,没抵挡过百招,我便败了,彻底败了。”宁一道人说罢,或许是牵动了伤势,眉头紧皱。
李污衣听罢,默默念叨起来:“年轻女子,修为更甚,后发先至,归元剑。”他突然脑中一闪,赶紧问道:“晦一那家伙和你比,修为如何?”
宁一道人不解这一刻李污衣为什么突然问起晦一修为,默默回道:“八阶中段。”
“不可能啊,刚才我一拳,那晦一道人变被击退。”伍恒在一旁插嘴道。
李污衣继续问:“你们观内,最近有没有老不死的死了?”
宁一道人一听这话,脸色有些难看回道:“最近的确有几名师叔伯仙逝。”
“修为如何?”
“都在八阶巅峰左右。”
李污衣很是沉重说道:“宁一老道,尉家的无相,你听说过吧。”
宁一道人回道:“这些日子,我也想到过尉家的无相功,可修为的差距不是一门功法能速成的,何况对手如此年轻,怎能有恐怖如斯的修为。”
“如果再加上东归一脉的异术呢!”李污衣故意压低了声音说道。
宁一道人听后,浑身一震,几名师叔伯的离奇死亡,再加晦一道人修为锐减,借助异术,将多名八阶以上高手的修为灌输于一人,配合尉家无相功,的确能造就出一名绝世高手。
李污衣还需要确认两件事,于是没等到宁一道人反应,就再问起:“还有,刘一罡是怎么死的?尉家最近有人来过清一观吗?”
没等宁一道人回答,洞外传来一阵声响。
“不好,清一观的人来了。”伍恒提醒道。
“你们先走,现在观里都是晦一的人,我也无能为力。”宁一道人颇为遗憾的劝说四人赶紧离开。
李污衣看了一眼铁链,一狠心,说道:“保重!”
四人刚出洞口,天色已黑,见不远处火光闪烁,徐石井带着清一观的道人们正朝洞口赶来。李污衣见状,迅速隐匿身形,利用洞口的阴影和周围的草木作为掩护。随即,低声道:“分头走,我和伍恒引开他们,你们二人趁机从后山小路下山。”
两人率先冲出洞口,祭出气劲,朝着徐石井等人迎去。
一时间,剑光闪烁,气劲纷飞,李污衣与伍恒两人硬是将徐石井一众拖住。
谢轩一和琴琳儿则趁机悄悄绕向后山,身影在夜色中迅速消失。
夜色愈暗,李污衣与伍恒边战边撤,身影在林中迅速穿梭,身后是清一观道士们紧迫的追击。两方人身法迅捷,时不时传出打斗声。
李污衣与伍恒被逼至一处悬崖边,两人背靠背,面对着清一观道士们的围攻。李污衣趁机看了一眼身后,随即对伍恒使了使眼色,说道:“跟我跳,记住跟住我跳!”
只见他深吸一口气,突然大喝一声,身形一跃,转身跳崖自尽。
伍恒半信半疑,此刻徐石井已冲了过来,他无可奈何,紧随先李污衣一跃而下。
两人身影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坠入了深渊。
徐石井赶至,望向悬崖下面,只见漆黑一片,如此高的悬崖,就这么跃下,就算顶尖高手也是粉身碎骨,他驻足等待了一阵,吩咐一众,先回观里。
然而,就在众道士离开之后,悬崖下突然传来细微的响动。李污衣跃下悬崖一段便抓牢了突起的石块,随后伍恒下来,他更是手疾眼快,一下将其拽住。两人身形紧贴着崖壁,只露出一双眼睛,警惕地观察着上方的动静。
确定上方已无动静后,两人在崖边寻了一处着力点,一跃而起,稳稳回到崖顶。
“李前辈,接下来我们先回平安城吗?”伍恒惊魂刚定,深吸口气后问道。
李污衣则是想了想,说道:“不回城里,再去找宁一老道。”
“啊,这?”
“别啊了,跟我来!”李污衣丝毫不顾及伍恒的感受,再次去向山洞附近。
晦一道人得知李污衣见过宁一道人,此刻,正带人过来。
洞外数名弟子警戒,洞内则只有他们师兄弟两人。
“师兄,李污衣可告诉过你什么?”晦一语气冰冷问道。
宁一道人瞥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那你又想知道什么?”
“宁一啊,宁一,你我师兄弟一场,本该携手振兴清一观,如今,我找到一条光明之路,你又何必如此顽固不化呢。”
“哼,叛徒!”宁一说罢,便闭上双眼,不再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