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过藏兵洞,已有部分军士绞杀在了一块,肖仲覃快跑几步,躲开弓弩,虎啸出鞘。

武侯见状,身形一动,剑指肖仲覃。

第一剑:烈焰,狭隘空间内焚天的热浪就将肖仲覃包裹其中,虎啸,寒霜,极致的冰寒气劲犹如荆棘般将灼热一一逼退。

第二刀:虎啸冰封,坚冰至,寒冰如刀刃,角度极为刁钻刺向武侯,烈焰,浴火,强势焰火气劲涌出,两人身前白雾骤起,气劲不断撞击,层层气浪横冲直撞,周围军士亦是被撞翻在地。

第三招:虎啸和烈焰终是撞上,震耳欲馈的一声,紧接一声,再一声。

武侯先退了一步,一小步。

肖仲覃没有冒进,回气之后,双手握紧虎啸,将气劲提升至极致,站定在原地朝对手劈出一式,冰封万里。

疾风气劲夹带寒冰,整个藏兵洞外的修罗场骤冷,骤寒、骤静。

武侯没有退,这可是决生死的一招,面对着强势气劲,他稳稳上前一步,烈焰斜向刺出,全数修为凝聚在剑尖,焰火诀,誓要破开这冰封,一击必杀。

两人四周再次炸起巨大气浪,地面重重一震,周围半数火把皆被震灭。

肖仲覃退了两步,武侯站定在原地,嘴角渗出一丝鲜血。

“保护武侯。”

周围剑士营军士见状赶紧上来,挡在了其身前。

“不碍事。”武侯一抹嘴角,再次提起气劲。

肖仲覃将虎啸反握,冷冷说道:“那就再领教了!”

话音未落,南城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喊杀声。

孙林顿感一阵寒意,难不成东越还有援军。他没有工夫多想,大喝问道:“后方何路敌军?”

魏军身后突然出现了大批敌军,这一招始料不及,一时间全军乱作一团。

肖仲覃闻声,明白了个大概,问向武侯:“东越还有援军?”

“谈不上援军,只是一些誓死保卫家国的东越子民,战到这一步,谁都不想成为亡国奴!”武侯言语凛然,周围的东越军士亦是颇受鼓舞。

两方军士再一次搏杀在藏兵洞内外,只是这一刻,东越由于援军包抄,士气大振,魏军担忧后路被断,已是无心恋战。

肖仲覃撤身,他需要清楚知道这一支援军实力,一旦陷在这南城门,后果不堪设想。

东越主力军团早被魏军逐个击破,孙林实在想不通这一支军队从何而来。

所幸很快有军士来报,南城门外,实则遍布地道,攻城之初,这些东越军士就走地道出城,埋伏于魏军后军两侧,就在全力攻城之时,趁机聚拢,发起突袭。

“文侯好谋划。”孙林淡淡一句。

文侯这一招着实让他未曾预料,但这无疑也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东越有生力量已近枯竭,这时候派出军士出击,同样也是冒险,如果能在城外彻底消灭了这一股军士,相信文侯,武侯亦是难再有军士可用。

孙林想定,很快传令下去,武卒营留在南城门,堵截剑士营,其余各队,重整阵型,全力围剿这些从地道出城的东越军。

文侯的计谋,并非如孙林所想这般冒险。

夜色昏暗,小股军士便可造成硕大声势迷惑敌人。更多的东越军士由两名年轻人率领,去向另一处,魏军大营。

这一阵,孙林料定东越再无援兵,故全军出击,打算一鼓作气攻下会稽城。

文侯也是抓住这一点,由手下心腹董云、庞德领一半剑士营,烧毁魏军粮草补给,断其后路,以乱军心。

同时,为了避免魏军破釜沉舟,亦是埋下了另一后招。

城门外,孙林和肖仲覃集结军士后,几番冲杀,便发现了异样。

这显然是一股疑兵,军士没有多少,周围反倒是发现了不少的火油。

肖仲覃冷静思索片刻,火油,疑兵,文侯所谋并非那么简单,顿时朝武卒营大喊:“武卒营,全营撤回军账。”

孙林被肖仲覃这一喊,才明白过来。

“撤,全军,撤!”

没等魏军回撤,远处大营已是出现了火光。

城墙之上,文侯欣慰道:“董云和庞德,不负众望。”

“文侯,这一阵,魏军敗局已定,会稽城守住了。”陈凡了出现在文侯身旁,表情凝重。

“希望这些年轻人都能平安回来。”文侯默默言语,东越元气大伤,短时间内难以恢复,他寄希望于年轻一代能奋发图强,守住这份基业。

魏军大营不断出现火光,火势亦是愈来愈盛,军士们见状,这大火意味着后路已绝,败局,不可避免了,众人转瞬心如死灰。

孙林和肖仲覃均是头皮发麻,催促军士赶紧回营,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撤退途中,又出变故。

东越的小股疑兵不光在魏军撤路上准备了火油,更是布置了数条填满火药的地道。

火油先被点燃,窜天焰火涌起,不断向四周蔓延,瞬间,南城门外火海一片,火光将暗黑天空照亮,火人痛苦挣扎几步,便纷纷倒下,阵中惨状连连。

火势失控,不光魏军,不少东越军士也身陷火海。

武卒营最先回撤遭遇火海,损失也最为惨重。肖仲覃挥出气劲,救下两名军士。此刻不光是火,浓烟更令人窒息。

“必须突出去,不然所有人都会被烧死,呛死。”肖仲覃大吼。

魏军已乱作一团,肖仲覃捂住嘴鼻,回头看向残余的武卒营,见到重盾,急迫说道:“用盾,用盾,盖住大火,跃过去。”

军士们闻声,纷纷捡起重盾,奋不顾身盖向周围火势。

很快,几条狭隘通道铺设出来,但两侧依旧窜着火势,军士们已无其他选择,挤压着踩着重盾跑出火海。

小股魏军陆续跑出火海,肖仲覃护着孙林亦是冲了出来。两人望向大营,同样是冲天的烈火。

“完了,这一仗,输的彻底啊!”孙林无法接受这样的结局,言语已是恍惚。

“将军,眼下不能气馁,东越肯定还有后招,我们要想办法回去。”肖仲覃一面扶住孙林,一面让军士们赶紧聚拢,以图他法。

突围出来的魏军约剩十分之三,众人疲惫不堪,但此刻不能休息,东越城内主力已出城围剿残兵,他们必须赶紧离开。

孙林冷静了一些,回营毫无意义,魏军已是溃兵,他下令道:“往西面撤,撤!”

“西面,将军,东面是撤退必经之路,恐怕会有埋伏,要不让大伙绕东撤退?”肖仲覃直觉今夜步步被算计,怕还有埋伏。

孙林垂头丧气之余,仍然顽固,愤怒道:“都已这般,还能有什么埋伏,东面绕道,变故更多,往西面撤!”

肖仲覃无奈,只得听令,残余魏军开始从西面撤退。

文侯从城墙之上远远看去,对陈凡了和回来的武侯淡淡说道:“此刻,南面休门,北面景门,东北生门,西南死门,孙林偏偏踩着这死门位置。”

陈凡了同样算出这奇门局八门,天亮之前西面凶险,不免担忧肖仲覃。

武侯刚在藏兵洞受伤不轻,不禁咳嗽了几声说道:“孙林、肖仲覃也算当世名将,如此火势,且看两人造化了。”

死门,西南面,魏军仓促撤去,小股东越军士隐匿在暗处,身前的密道内布满了火药。

“大伙回城去吧,这里交给我们几人。”一名东越中年人颇为坚定对身后众人说道。

近距离引燃火药,必然会被波及,这些人显然已抱必死之心,要和这些魏军同归于尽。

身后众人不禁黯然,魏军越来越近。

“走,快走!”中年人再次发声,东越军士虽再无奈,只得陆续进入暗道,退回会稽城。

这些人的走动,不免引起走在前头肖仲覃的警觉。

虎啸凝聚气劲,一挥而出,即刻就有两名东越军士倒地。

“不好,前头还有伏兵!”

见到事情败露,中年人大喊点火。

肖仲覃飞身跃起,虎啸接连劈出十余道气劲,击伤不少隐匿的军士,但爆炸声,也随之而来。

“阴险的东越人,我孙林发誓此生必定要踏平会稽。”

“孙林,你跟住我,千万别走散了!”肖仲覃急切之下回身护住孙林,肖家原本就是孙氏家臣,两人从小一块长大,亲如弟兄,这一刻年长的肖仲覃已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要把自己兄弟安全送回大魏。

爆炸声接连不断,不少魏军则是直接被当场炸死。留下引燃火药的东越军士也所剩无几,断肢残臂,血污遍地,惨状更甚于之前火海。

城墙之上这爆炸声听的清晰,陈凡了,文侯,武侯三人却是各有所想。

会稽城守住了,东越基业亦是守了下来,接下来,就是要迎回越王,休养生息,却不知道,以其性格,又会有什么出格举动。

至于魏军的主将,必然是不能放其回魏。

还有肖仲覃,此人又该如何处置。

武卒营精锐仅剩百余人,肖仲覃召集后,护着孙林,朝东北方向突围。

且战且退,凭借一身修为,肖仲覃终是突破火海和东越军围剿,但周围仅有二十余人了。

“不甘心啊,就差一步,肖仲覃,我们就差一步便能攻下会稽,结果,结果却是,我怎么向魏王交代。”孙林终是承认了自己的失败。

“别想那么多了,眼下还不能放松,抓紧时间回大魏。”肖仲覃稍作休息,便让众人赶紧赶路。

董云和庞德烧毁魏军大营后,按照计划,两人带着剑士营悄然到了东面埋伏。

天色渐亮,他们终是等到了败退的魏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