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

“顾熙寒,你亲吻就亲吻,伸舌头干什么?”

许草丫被他突来的偷袭给吓着了,用力推开他,哭诉着说。

顾熙寒被她给气懵了,刚才是谁说要,你侬我侬,缠绵缱绻,水乳交融的?

他沙哑着嗓子,在许草丫的耳边粗喘着气,说:“闭嘴。”

许草丫的耳朵被他呼出的气息吹的痒痒的发烫,她又不高兴的压在顾熙寒的身上,嘟囔着说:“顾熙寒,你是不是也不会亲吻?”

顾熙寒没好气的回她说:“对呀,没你会亲。”

“顾熙寒,俺想着———”

许草丫刚开口说,顾熙寒的手捂上了她的唇,吓唬她说:“你睡不睡?不睡的话,信不信我现在再继续伸舌头咬你?”

呃———

“俺睡,俺睡还不成吗?顾熙寒你想去茅房了么?”

许草丫翻身躺到了一边,又叨叨着问。

“不想,睡觉吧。”

黑夜中,顾熙寒长长叹了口气,他没想过自己的媳妇会是这么的能闹腾。

许草丫不安分的小手又摸上了顾熙寒的小腹,跟拍西瓜似的轻拍了两下,然后板着脸生气,说:“顾熙寒,你又硬憋着尿,不去茅房!”

说着就起身把顾熙寒给抱了起来,不顾他的抗议,把人给送进了茅房。

顾熙寒满头黑线的蹲在茅房里,他没法开口说自己不是想上茅房,而是———

“草丫,你回去帮我找条裤子过来———”

“哦,好。”

许草丫想着,难道顾熙寒是没忍住,尿裤子上了么?

她晓得他脸皮薄,这事她不会傻到开口问。

“你———半个钟头后,再过来。”

蹲在茅房里的顾熙寒,语气吞吞吐吐的低声和许草丫说。

“好。”

许草丫乖巧的应着。

半个钟头后,许草丫拿着条裤子来茅房接人,顾熙寒拿到了裤子又让她先出去,裤子他自己能换。

许草丫很贴心的走出了茅房。

心里想着:行吧,你不想尿裤子的事情被人晓得,那俺就当不晓得好了。

又过了会儿,茅房里终于再次听到顾熙寒喊她。

折腾完,两人又躺回了**,彼此都有些睡不着觉,但都默契的没再开口说什么。

早上,

谢云韵去茅房,见茅房角落里有条裤子,便和许草丫嘀咕着说:“是谁的裤子?咋乱扔在茅房呢。”

许草丫想了会儿,还是和谢云韵说:“是成雨爸的,昨夜他上茅房的时候换了条裤子,俺忘记拿出来了。”

谢云韵让许草丫下回仔细些,不要丢三落四的。

“好。”

许草丫想,她这算不算给顾熙寒背锅了?

然后认命的去了趟茅房,捡回那条被遗忘的裤子,扔进盆里泡着。

没想到吃早饭时,顾熙寒见着那条晾着的裤子。

肉眼可见的耳尖红了,脖子也跟着红了,那张好看的脸更是红得跟火烧似的,他还冲许草丫低吼,说:“我扔了,谁要你捡回来洗了?”

许草丫叹了口气,没理他的无理取闹。

心里吐槽说:不就尿个裤子吗?至于把裤子都扔了嘛。

谢云韵来了后,院子热闹了很多,许草丫也空出了很多时间,跟三个小家伙玩儿,有时候还带着他们在大院里遛弯玩儿。

在大院里认识了不少嫂子,也熟悉了上回在路上遇到,好心提点自己的嫂子,她是顾熙寒上级领导的媳妇,姓王,全名王桂花。

李玉兰嫂子跟许草丫说,王桂花嫂子是这大院里出了名的会过日子的人。

让许草丫跟她多学学。

两个嫂子又带着许草丫认识了其他嫂子,有的嫂子嘴快的问许草丫嫁给顾熙寒这样好看的男人,会不会做梦都会笑醒。

许草丫红着脸,认真的回她说:“嫂子,俺整日的担心受怕的,你们晓得的,他招姑娘惦记。”

王桂花点头,很是认同许草丫的话,说:“熙寒那张脸是挺招姑娘喜欢的,记得他刚来那会儿,部队里不少小姑娘围着他转。”

嫂子们觉得这事儿还挺闹心的,对许草丫又多了几分怜惜。

哪个女人能受得了丈夫整日被人惦记着?

怕说多了让许草丫难过,就不再说顾熙寒。

心里都想着,嫁给好看的男人,日子也不好过啊。

有的嫂子甚至叹气吐槽说,男人好看有什么用,又不能当饭吃。

又聊了一阵子,

王桂花问许草丫要不要去山上摘蘑子割野菜去。

许草丫当然想啊,这部队后面的那座山她最熟悉不过了,这山里有什么东西没人比她更清楚。

“桂花嫂子,咱们啥时候去?”

许草丫积极的问着。

“明天早上六点,我去喊你。”

王桂花回她说。

“今儿个天气闷热,我猜等会儿可能会下雨,明天山里肯定会有很多蘑子可以采摘。”

李玉兰抬头望着天空,说。

到了做饭点,嫂子们也都散了。

许草丫领着三个孩子慢悠悠的往家里走。

顾成雨牵着顾成安在她身后喊着说:“草,草,肉,山,肉。”

她怀里的顾成欢也看着许草丫说:“肉,山,肉肉,草,肉,草草。”

顾成安倒是没说啥,他对肉没多大热情。

最近三个小家伙听多了顾熙寒讲连环画,啥也没记住,就记住了山里有肉。

一人三孩子回到了家,顾熙丽跟在谢云韵身后忙活着,见着他们回来,羡慕的开口,说:“吃饭了。”

许草丫把顾熙寒抱到桌前坐下,便和谢云韵说:“奶,明天早上俺要和嫂子们去上山找磨子,挑野菜。”

顾熙丽眼睛一亮,拉着谢云韵的衣角说:“奶,我能跟成雨妈一起去吗?”

她都被奶盯着两天了,再不让她出去,她快要疯了。

“你爬过山吗?你去能干什么?除了拖累草丫,还能做什么?你在家带孩子。”

谢云韵这回是铁了心,要治治顾熙丽的性子。

晚上,谢云韵把三个小家伙接到了隔壁去睡,走时小声和许草丫,说:“夫妻之间要多沟通,熙寒他不开口,你就叨叨到他开口为止,像熙寒这焖性子,唉———”

谢云韵说不下去,摇着头走了。

没了三个孩子在**躺着,许草丫有些烦躁的睡不着。

她看向顾熙寒,说:“顾熙寒,你现在有记起些什么吗?”

“有一些,见着奶后,我想起了我妈,她在医院死的模样。”

顾熙寒淡淡的开口回她说。

这———

许草丫在心里想,还不如不记得的好呢。

“那你有没有想起俺来?”

许草丫挪着身子,朝顾熙寒身旁又贴了过来。

“没有。”

许草丫又想,没有挺好的。

顾熙寒见她的身子半贴着自己,没好气的开口打趣,说:“草丫,你是又想被咬了吗?”

这招管用,她每次闹他,他只要用这个吓唬她,准让她老实些。

“顾熙寒,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子?俺今天听嫂子们说了,男同志想跟女同志好,才会想咬女同志。顾熙寒你是想跟俺好吗?”

许草丫羞哒哒的说着,身子又不客气的压到了顾熙寒的身上。

顾熙寒闭着眼睛,不说也不动。

“顾熙寒,你这样子是想俺跟你好吗?”

许草丫伸手轻抚着顾熙寒这张好看的脸,戏弄他说。

“许草丫同志,你可是女同志。”

他脸被许草丫摸的有些痒,有些热,也有些臊了。

“俺是女同志没错啊,但俺也是你媳妇呀。”

许草丫说着,小嘴又压在了顾熙寒的唇上,她学着他轻柔的,缓缓的,又很不客气的在他嘴里吹着气——

一顿胡乱折腾后,她郁闷的开口,说:“顾熙寒,你要不教俺怎么咬人吧。”

她想跟他好,但是她不会啊。

赤子之心,最能打动人心。

顾熙寒想到吃晚饭前,谢云韵问他说:“熙寒,你到底想不想跟草丫过日子呢?要想的话就别老是欺负她。”

他想跟奶说,他真的没有欺负她。

一直都是她在闹他。

他轻叹了一声,伸手扣住许草丫的脖颈。

而后在许草丫诧异中,低沉着声,说:“好,我教你。”

许草丫是个好学的姑娘,他教她的,她也会努力的再试着学一遍。

夜里很长,也很短。

许草丫第二天提着几个袋子出门,被几个嫂子打趣笑闹了好一阵子,问她嘴巴是被哪只大蚊子给叮了。

她红烫着脸,羞哒哒的听着。

她和顾熙寒的事儿,她才不说呢。

昨晚顾熙寒不仅教会她咬人,还教了她怎么啃人。

她的嘴巴就是被他给啃的,当然顾熙寒的嘴巴也没好到哪里去。

一路听着嫂子们唠嗑,不知不觉到了花子山山下。

在花子山的另一边,就是她从小生活的地方,月下村。

花子山山上有蘑子,有多种多样的蘑子———

昨夜下了大雨,山路泥泞,有些难行,但这些都拦不住从小生长在花子山山脚的许草丫。

她跟已经累的气喘吁吁的嫂子们说:“嫂子们,俺先上去了。”

李玉兰和王桂花是知晓许草丫是这里的人,她们一起回说:“一会儿你要先下山,就在这棵树上系个草绳子,咱们就晓得你回去了。要是俺们先下来,也一样。”

“好。”

许草丫应着。

再次回到了熟悉的山林里,许草丫像是回到了从前,她脑袋中仍记得在花子山上哪里的蘑子最多,哪里的野果子最甜。

她寻到从前经常采摘蘑子的地方,没一会儿功夫就摘了一大袋子。

又灵活的爬上了树,摘了半袋子熟透的野李子,又掏了两鸟窝,后面寻到了野杨梅好回去泡酒。

挑了大半袋子荠菜,回去让谢云韵包馄饨或饺子吃,顾熙寒他喜欢荠菜肉馅的。

装满了身上的几个袋子,她才用了一个多钟头。

提着东西到了山脚,在李玉兰说的那颗树上系上草绳子,她就赶了回去。

到了家后,把自己弄回来的东西倒在屋檐下,跟谢云韵说:“奶,俺再去一趟,多弄些蘑子回来,晒干了好带回京市去。”

谢云韵忙回她说:“好。”

又叮嘱她别跑太远,袋子装满了就回来。

顾熙丽又闹着要跟一起去。

没等谢云韵说她。

顾熙寒指着一堆野杨梅和野李子,看着三个孩子高兴的抓野果子往嘴里塞,说:“你看着点他们,别让他们乱吃东西。”

顾成雨似是听懂顾熙寒的话,嘴里控诉说:“吃,好吃,草,草,吃。”

顾成欢低着头,两只小手抓着就往嘴里猛塞。

顾成安抓着两颗野李子塞给了顾熙寒,又四处找许草丫,说:“吃,吃,草草,吃。”

等他迈着小腿追到门口时,许草丫已经快走出了大院。

又到了山脚,许草丫见嫂子们还没下山,就把系好的草绳子扯了下来,背着袋子穿梭在山林中。

花子山很大,许草丫在山林里转了半圈没有遇上一位嫂子,也没碰上半个人影。

蘑子,蘑子,蘑子,她低头不停的采摘蘑子————

直到突然听到身后传来木仓声,她惊得站起了身,怎么会有木仓声?

嫂子们可没说最近有部队的同志在这里演练。

把几袋蘑子系好绳子,她爬上了树,向着四周望去。

她瞧见了月下村几个熟悉的身影,他们穿着民兵连的衣服,手里拿着木仓,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

还在山林里开了木仓?

许草丫疑惑归疑惑,但也没想去多管闲事。

继续在山林里找着蘑子,摘野菜,运气还挺不错,让她遇上了几个不错的猴头菇,这东西拿回京市给顾重山,他一定很喜欢。

走着走着,许草丫嗅到了血腥味儿。

她跟着地上的血迹,成功的找到了躺在地上流血的人。

人她也认识,或者说她在月下村再熟悉不过的人。

“村支书,你咋了?”

许草丫蹲坐在村支书的面前,开口问。

“你是———”

村支书捂着胸口的木仓伤,看向许草丫防备的问。

“俺是草丫啊,阿叔你怎么会在这?还中了木仓?”

许草丫边说,边把村支书给抱了起来,又跟他说:“俺送你去医院。”

“草丫,你竟然是草丫,一年多没见,俺们草丫长大了,也变水灵了。”

村支书说着说着哭了起来。

“阿叔,你别哭了,俺先带你去医院。”

草丫被他哭的心酸酸的难受。

村支书焦急的开口和许草丫说:“草丫,俺们先不回月下村,你偷偷带叔去县里看成不成?”

许草丫不懂,村支书阿叔为啥要这么说。

但她回他,说:“俺带你去部队,那里有医务室。”

说着话,还不忘提起她辛辛苦苦采摘到的蘑子和野菜。

村支书跟许草丫说:“要是俺这次命丢了,草丫你回村跟你阿婶说,是张狗子那些人要俺的命。”

许草丫问村支书,说:“阿叔,张狗子他咋进了民兵连?是他朝你开的枪吗?”

村书记咬牙切齿的说:“这帮子赖皮子,想祸害女知青,俺警告了他们几句,他们就记恨着————”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