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左相,吏部等官员已经到齐。
原本左相是不想来的,借口病重推辞。
但是左等右等,实在没消息,只能来皇宫打探一下。
张建在书房接待他们。
张建的目光在他们的脸上扫视一圈,看到左相一脸颓废,心中暗喜。
表面装作震怒,拳头砸在桌子上砰砰响,“谁能告诉朕这到底怎么回事,使团为何会在官道上被劫,朕养你们有何用?”
兵部尚书是个暴脾气,率先发难,“陛下,剿匪越剿越多,这能怪我们吗?”
兵部尚书名叫周锋利,五十有余,军队出身,打过不少胜仗,退下来后兵部任职,一步一步坐到尚书位置,是个很有能力,手腕也不差的人。
周锋利哼了一声,“如今民不聊生,各种税收不断,多少人活不下去,只能落草为寇。陛下你看看长安城外的难民,他们想当土匪吗,还不是吃不上饭了。”
“大胆!”户部尚书王陵呵斥道,“你的意思是陛下的错?”
周锋利心直口快,“陛下固然有错,但你们户部勾结奸佞,贪墨无度,你们才是最大的祸患!”
王陵气的破口大骂,“你放屁,国库空虚,不征税我怎么办,难不成去世家要银子,你们兵部倒是支持啊,真要动世家,你们兵部那些世家兵第一个反!”
吏部尚书舒伟打圆场,“都别吵了,这件事我们都有责任,先想想解决办法。”
周锋利转头朝着舒伟炮轰,“你他娘的还有脸说,你们吏部草菅人命,世家子弟欺凌百姓,霸占少女,你们管过吗?”
舒伟也急了,“你娘的是不是吃大粪了,嘴这么臭?”
曾经张建以为,议事大家都很和善,互相提意见。
真正经历后才明白,和菜市场吵架没区别,互相指责,互相推诿,想要商议出结果,先吵赢了再说。
不过张建也看出派系。
吏部尚书说话的时候,一直顾及左相,不时的用余光看过去,是左相的人。但是因为胆小怕事,不敢表面的太明显。
兵部尚书明显是中立派,连他这个皇上都一并炮轰,看似心直口快,实则刚正不阿。
户部尚书,那就纯粹的和左相穿一条裤子了。
看清派系,张建的手在桌子上用力敲了两下,“都别吵了,户部,你出钱,兵部,你出人,吏部,你去查清这些土匪的身世,是否有家人在世。”
“今天朕喊你们来,是解决问题的,不是听你们吵架推卸责任的。”
“大理国使团全部被杀,大理国刚刚答应与朕联姻,若是因为此事导致两国关系恶化,引起战争,你们谁也担不起这个责任。”
周锋利哼了声,“小小大理国,真要打,怕了他不成?”
张建目光一凛,看向周锋利,敲打道,“你们兵部是能打,钱粮从哪来,剥削百姓吗?”
周锋利不再言语,“听陛下安排。”
张建道,“此事就这样定了,大家还有异议吗?”
舒伟和王陵同时将目光看向左相。
左相板着脸问道,“都看我做什么,陛下已经下旨,你们难道想抗旨不成?”
两人心中有数,此事左相也是支持的,连忙应下,“臣领旨,听陛下安排。”
散会后,时间已经来到下午。
左相在张建那里没有探听到消息,决定到后宫去问问李欣怡。
仁明宫门口,左相遭到禁军阻拦,“左相,这里是皇后居所,您身为男子,进去不太好吧?”
左相愣了下,怒从心起,“本相是皇后的亲爹!”
经过上一次皇城大搜查,如今禁军有三分之一都被万有笼络,今天轮值的刚好是万有的一名心腹。
禁军队长道,“左相,小的也只是奉命行事,别为难小人。”
“你……”
左相第一次感觉自己失去了对皇帝的掌控。
自从病了后,他一步慢,步步慢,眼看着张建逐渐掌权,却什么都做不了。
力不从心。
左相道,“让宫女去通禀皇后,让她出来见我。”
规则之内,禁军队长还是要照办。
宫女来到仁明宫主殿,“皇后娘娘,左相在门口说要见你。”
李欣怡疑惑的问,“他为什么不自己进来?”
宫女讲述刚刚宫门口发生的事情,“禁军将左相拦住了。”
李欣怡听完,忽然忍不住哈哈大笑,笑的眼泪都出来了,“他想不到吧,皇帝早就把本宫困在这里了,他还以为自己能掌控一切,他掌控个屁。”
李欣怡在心里恨死自己这个爹了。
宫女小声问,“那还见吗?”
李欣怡拂袖,“不见。”
仁明宫门口,宫女转述皇后的话,“娘娘说不见。”
左相气的又一次剧烈咳嗽,“混账,不孝女!”
左相大口喘气,踉跄几步。
这个曾经权势压过皇权的丞相,如今虚弱的像个普通的老人。
禁军队长看似贴心的问,“左相,您没事吧,要不然帮您喊太医,或者送您回府?”
墙倒众人推。
左相体会到了世态炎凉。
养心殿中,有人将左相离开后的一举一动都实时禀告。
张建冷笑一声,“这才哪到哪,他对朕做的,还不及朕对他做的十分之一。”
这时,门外走进来一人,“姐夫。”
李诺兰脸色苍白,经过治疗,性命已经无碍,可以下地走动。
得知是张建派人救了自己,又有先前的打赌,李诺兰深刻意识到张建是真的在保护自己。
李诺兰微微欠身,“姐夫,是我不懂事,让你费心了。”
张建连忙过去搀扶,拉着她并行坐在床榻上,“诺兰,一家人别说两家话,你爹看不起朕,觉得朕当不好这个皇帝,想要取而代之,朕理解。不过朕和你姐姐毕竟有夫妻之实,对你,就和对自己的妹妹一样。”
李诺兰的手冰冰凉凉的,肌肤吹弹可破,柔嫩雪白。
张建忍不住多摸了两下。
李诺兰非但没有抽回手,反而羞涩道,“姐夫,你就是这样对妹妹的?”
张建轻咳一声,尴尬道,“情不自禁。”
李诺兰垂眸许久,才鼓起勇气问道,“姐夫,你和我说实话,想杀我的人里面,是不是也包括我姐。”
张建摇头,“不,朕没有证据,还不能确定。”
李诺兰道,“我中毒前,有一名宫女用止血粉帮我止血,只有他靠近过我。”
张建眼睛一亮,“你还记得她的模样吗?”
李诺兰肯定道,“记得,她是姐……皇后身边的人,只要见到她,我一定能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