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击结束,力道消散致使两人皆连退数步。
望着水泥地上留下的皲裂痕迹,秦皓笑道:“要是我没猜错,你是这些保安的队长吧?还挺厉害的!”
“那是当然,为了好好守护富氏集团,我可是每天都在勤学苦练啊!”
汪勇稳住身形后并未再次发起攻击,只因他在低头那一刹那发现集团千金富浅浅就坐在车内对自己横眉怒视着,于是这队长连忙小跑着来到车前躬身道:“真是大小姐!不知大小姐大驾光临,汪勇有失远迎,罪过罪过了!”
“汪队长,你这些手下好大的官威啊,硬是把我车子截停在这里快半个小时了,还围殴我的私人保镖,我想向你讨个说法!”
要说截停半个小时,这事汪勇觉得可以集体道个歉啥的,围殴私人保镖?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抬头看看秦皓,精神状态饱满,身上一点灰斗没有,甚至发型都没乱;再看看自己这二十多个手下,到现在还在地上伤的伤嚎的嚎,他不禁感叹这大小姐也太护短了吧,不过这也没办法,富国荣老爷子至今还在医院,他指派的集团接手人是这位大小姐,虽然自己身在总大厦,归富茂管理。
于是这队长连连点头称是后快步走到地上一众保安面前,指着便是一顿臭骂道:“你们特么的都是被浮云遮了眼,被猪油蒙了心吗?大小姐的车为什么要拦着?智能停车系统坏了,难道你们脑子也坏了吗?今天下班前每人交一份两千字检讨过来,交迟了、写的不深刻统统扣除500夏币!”
说罢,这队长又转身一路小跑到富浅浅车前,点头哈腰道:“大小姐,您看这样的说法可还满意?”
富浅浅闻言扭头转向地上那一堆保安,起先还在纠结这样的惩罚是不是过于轻巧了,待看到这些人听罢两千字检讨全都忘了身上的伤痛在那头疼该怎么写时,这才明白,对于这些文化程度普遍不高的保安人员,码字可能算是最恶毒的惩罚了,于是她点了点头,道:“那就这样吧,我要去找小叔有事,他在吗?”
“在,总经理现在每天都朝九晚五,为了集团日理万机,特别辛苦!”
汪勇在一旁嘿嘿陪着笑,顺势抬手按下遥控打开栏杆示意富浅浅可以进去,在这种老成人心中,言多必失是一条铁的定律,怎知富浅浅却并没有立马启动车子,只是笑着问道:“我小叔都忙些什么?包不包括把我的车从只能停车系统中移除?”
汪勇一听立马将手重重拍向大腿。
“我都替总经理冤枉啊,这该死的停车系统是真的坏了,不常来的车好像就是主动屏蔽了!”
富浅浅听罢默默点头,随后又道:“我小叔忙,倒是闲着你汪大队长了,还能抽出时间带着队伍去找我手下的保卫队打架。”
“不不不,大小姐要是这样说可就真是冤枉我汪勇了,说实话您的保卫队都是董事长亲自过问选拔的,我仰慕已久,那天只是正好在街上遇到,想要借助讨教来提升我那些酒囊饭袋,这件事您可真别放在心上!”
此番的原则便是,无论这大小姐如何刁难,这保卫队长都是点头哈腰极尽谄媚之势,让她丝毫没有借题发挥兴师问罪的机会,汪勇的一番应对,圆滑世故、臭不要脸到连秦皓这样聪慧的人都叹为观止,他甚至想要劝这大小姐赶紧跳过这个人去找总经理富茂,因为在他这儿,根本找不到任何突破口。
如此应对也是让富浅浅真切见识了一把,富氏保卫力量里面居然还有这样的公关交际人才,不调去人力资源做主任当真的可惜了。思索一番,富浅浅只觉得果然还是去找富茂的好,于是她招手示意汪勇靠近一些,后者收到手势后也是连忙点头哈腰着来到主驾驶跟前侧过耳朵等候着旨意。
“管好你和你的人,汪队长!”
富浅浅这句话似乎什么都说了,又像是什么都没有说,放在汪勇耳边却如同响雷炸裂一般让他露出如梦初醒的震撼表情,这保卫队长连忙又是一阵点头哈腰。
“知道了!知道了大小姐!”
富浅浅闻言满意点头,随即招呼秦皓上车后一脚油门将车开进停车场内,自顾自寻找车位去了,留下汪勇和二十多个保卫愣在原地发呆。
虽是保卫队长,但在富氏集团这种垫底的小部门多如牛毛,若不是保卫部承担任务比较特殊,主要负责安保维稳工作时常和集团各种领导打交道,以至于他汪勇和富浅浅见过几次,不然像他这样的小部门主管,给富浅浅体提鞋都不配,于是乎这汪勇擦拭着额头上渗出的一层细细汗珠,缓缓来到满地负伤保安面前,望着自己手们这狼狈不堪的模样,作为队长的他是又急又气。
“一帮没用的东西,全都给我滚回行住宿楼去!该擦的擦,该抹的抹,耽误下午上班我打残你们!”
“是!”
一帮保安听罢汪勇这严厉的训斥后回应给他的却是充满感激的眼神,要知道现在可是上午9点30分,汪勇看似严厉,却给了他们足够的关怀和休息时间,紧接着他们有的自己走,有的互相搀扶着开始往方才跑下来的宿舍楼方向行进。
“老大,那2000字的检讨怎么写?”
一名保安貌似从方才听到2000字检讨开始到现在就一直惴惴不安,在经过他身边时小心翼翼问道。
“妈的!写你妹写,她会真的要看吗?你脑子里装的是屎么?”
仔细打量一番见这发问的保安只是胳膊上有些许擦伤后,汪勇以常人力道一巴掌拍在他头上后又觉得不过瘾,于是趁这保安加速逃跑之际又狠狠一脚蹬在他的屁股上,疼得这家伙嗷嗷一阵乱叫。
来到秦皓与富浅浅这边,实际过了保卫部这一关只能算是过了第一关,两人下车穿过梧桐长廊进了门前蹲守着两尊鹰隼雕像的大厅时,便见到一名大厅经理穿着的白衣女子手拿文件袋冲他们走来。
“大小姐,欢迎您来总大厦指导工作!这位先生您好!”
白衣女到跟前垂下大波浪头便是两个90度大鞠躬,吓得秦皓险些后跳一步躲闪。
“嗯,总算有个认识我的了,我小叔呢,我要去找他!”
富浅浅瞄了一眼眼前这浓妆艳抹的娇俏女子,大约也就跟自己一般年纪,想来也不知道是在哪一方面得到了小叔富茂的器重,直接坐上了大厅经理的位置。
“哦,总经理刚出去,好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去等着他处理!”
白衣女子陪着笑,那是一种职责赋予的习惯性笑容,并非发自内心,她甚至连后路都替富浅浅和秦皓想周全了,表示可以大小姐可以先到接待厅好好休息一番,等吃过午饭再走。
“刚才汪勇还说他在这里,你又说出去了,你们没有信息共享吗?”
说话间,富浅浅抬头看向高悬于一楼大厅上约足有十米朝上的二楼,最中间的经理室门还真紧闭着。
这座办公大厦设计独具风格,其底座呈巨大圆形往上持续聚拢收缩,远观像极了一座圆锥体金字塔,建造之初,董事长富国荣想要通过总大厦表达的意思就是,富氏集团要站在整个夏国的商业金字塔的最顶端。
“大小姐询问,我自然不敢说假话!”
富浅浅再有魄力亦不过是女流之辈,面对白衣女子的回答一时没了应对之词。
白衣女子依旧面如春风的笑着,秦皓却发觉她所处的位置正好遮挡住了上去二楼领导办公区的唯一通道。
“富浅浅是大小姐,自然不能举止轻浮矫揉造作,这里是办公区也不能使用暴力,没想到我堂堂男儿汉,一代医尊毒神,今天居然要在这里用上一些市井泼妇手段了!”
思虑结束,这微胖少年咬了咬牙坚定信念后往前迈出一步,指着那白衣女子便喊:“好你个目中无人的东西!你把堂堂富氏集团大小姐当成什么了?”
秦皓这话说出的分贝之响加上言辞之犀利,瞬间引得职员办公区纷纷投来好奇、异样的目光,那当中甚至有些人已经站起身来打算过来围观,若不是被领班人员制止,恐怕早就过来围观了。
秦皓这突如其来的叫喊让白衣女子瞬间惊呆在原地,要知道如她这种白领高干处理一些与高端客户之间的各种关系还是手到擒来的,但是遇到秦皓这样的撒泼行为就应验了那句老话:秀才遇到兵。
“我。。我什么都没说啊!”
白衣女子慌了,实际不止是她慌了,就连一旁的富浅浅也被他这即兴发挥给整得有些不会,慌乱中这大小姐急忙扯住秦皓手臂。
“秦皓,你要做什么?!”
怎知这一拉扯却让秦皓像是被主人轻声喝止了的狗子一般更加癫狂。
“放开我!你是大小姐,你能忍,我是万万不能的!什么玩意!”
秦皓用力甩开富浅浅的手,扯开嗓门开启了机关枪模式。
“大小姐来了不说出门迎接,到了大厅派个小的过来顶着,怎么着?瞧不起气谁呢?我们大小姐是假的?还是说这个总大厦负责人瞧不起正主?”
秦皓原地转圈骂着,他那高亢的声音回**在一楼和二楼之间,这一喊引得不少在二楼办公的部门领导也纷纷出门观看,他们虽然没有下楼,却聚在一起指点议论着,这种效果正是秦皓想要的,总大厦如今虽然在富茂的势力范围内,但是不敢说没有一直挂念着富国荣恩情的,他如此这般刺激着,先扰乱一下他们军心再说。
“这位先生,你要是再这样我可要叫保安了!”
白衣女子明显没了对策,面对秦皓唾沫星子乱飞的叫骂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叫保安把他给扔出去。
保安,白衣女子说出保安二字,险些破了正在撒泼卖疯秦皓的功,微胖少年差点没笑喷出来,只因一众保安队伍早已全部被他撂倒在大厦门前,他想说你叫吧,就算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搭理你,但这样明显不符合自己现在正在撒泼的风格。
于是这微胖少年故意装作一听到保安两个字更加激动了,他干脆一屁股坐到地上悲痛欲绝的喊了起来。
“保安?你居然还要叫保安?我问你这个集团姓什么?她姓什么?你叫的是谁的保安?可怜啊!可怜啊!”
秦皓的这一番操作直接把二楼上的部门领导们给纷纷引了下来,他们除了受富茂制约,再也没有被限制自由的因素了,大家有的交头接耳对秦皓的行为评头论足,有的干脆上前劝阻秦皓,要拉他起来把话给说清楚。
然而演戏要演全套的道理秦皓又怎会不懂,他没有理会这些人的劝阻,同时紧接着放了个大招。
“可怜董事长人还在医院躺着,是不是就有人想要违背他的意愿了,这不都明了吗?你们说说看,这不都明了吗。。”
“说够了没?”
眼见着秦皓还想要说些什么,却被二楼经理室前传出的一个声音给叫停,众人抬头望去,一中年男子不知是什么时候出的门,此刻正站在栏杆前观望着一楼发生的这一切。
“是总经理。。”
部门领导之中有人说出这么一句,秦皓这才明白他的计策奏效了。
“你们都不用上班了是吧?”
总经理富茂此话一出,只见部门领导们犹如条件反射般做了鸟兽散,纷纷跑上二楼回办公室关了门。
富茂随即顺着楼梯缓缓走了下来,秦皓这才有机会打量一下富国荣这个整日花天酒地、吃喝嫖赌、不务正业的儿子,以及富浅浅这个处心积虑、费尽心机、手段阴狠想要夺走她集团继承权的小叔。
富茂头发极为茂盛,这点人如其名,他梳着分头,垂下的头发与下眼眶一齐,一双丹凤眼上扬的眼角如同被细线勾勒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