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李意为和五皇子李且为,再次出现在刑部大堂上,两人的笑容差距很大。

太子殿下笑得很勉强,带着毫不掩饰的冷笑。五皇子则截然不同,依旧是那副人畜无害,你好我好大家的笑容。

“明秋兄弟,受罪了。”五皇子走到徐明秋的面前,帮徐明秋整理着衣服,小声说道:“本皇子给你个台阶下,你莫要执拗,万一太子殿下真动了杀心,就完了。”

徐明秋盯着五皇子,暗自琢磨。

这个五皇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管了,总比死在当下要好。

“有劳五殿下,今日恩情明秋牢记于心。”

听到徐明秋这句话,五皇子的笑容更加儒雅随和,转身道:“太子殿下,既然是一个误会,以臣弟看就此言和,改日弟弟做东,咱们兄弟一醉一笑抿恩仇。”

为了给足太子殿下面子,五皇子李且为用肘部撞了一下徐明秋的腰部。

徐明秋心领神会,歉意的笑容瞬时出现在脸上。

“太子殿下,您大人有大量,弟弟我给您赔罪了。”

太子李意为本不想接话,看到五皇子李且为的眼神暗示后,起身说道:“算了,本太子还有国事要处理。”

拂袖而去。

就这样,一场尔虞我诈的权谋大戏,在五皇子李且为的游说下,无声无息地化解。

…………

夜!

东篱王京都庄园内,书房。

徐明秋闭着眼睛正襟危坐,桌上的茶杯中,散发着丝丝茶香,手指在桌上轻轻敲打。

哒哒哒……

书童傅海老老实实地站在一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时地偷看徐明秋一眼,观察着徐明秋的表情变化。

半柱香后……

徐明秋睁开眼睛,眸子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拿起桌上早已凉透的茶杯,一饮而尽,放下茶杯。

“傅海,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世子,傅海心中有很多话,不知该如何说起。请殿下明示!”

“哦……”徐明秋点点头,望向敞开的书房门。

傅海心领神会,关上书房门后,再次回到徐明秋的面前。

“世子,下人都被撤走了,这里就你我二人,很安全。”

徐明秋此刻的感觉很不好,因为傅海太聪明,聪明得让他感觉到害怕。

继承记忆中,傅海从小就跟在我的身旁,小聪明还是有的,为什么今儿却如此反常,聪明得有点过头。

难道因为我穿越的缘故,让傅海卡到了大聪明的bug了?

“你与五皇子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能请得动他?”

徐明秋表情和悦,眼神迟疑,说话时的语气,阴阳怪气。

傅海自然知道徐明秋这是什么意思,也知道徐明秋在怀疑自己,并没有打算隐瞒。

“世子,五皇子殿下看似人畜无害,实则包藏祸心,觊觎皇位许久。然而,太子殿下无论身份,还是在京都的影响力,除了五殿下,没人敢出面……调和。”

其实,傅海想说的是阻止,突感不够婉转,临时改为调和。

说这些?我就不怀疑你与李且为之间的关系了吗?

徐明秋不动声色,没有要打断的意思,微微抬手,示意傅海继续。

“因东篱30万铁骑震慑整个大夏国,这才保得东篱王府上下安宁。现如今,王爷已故,您将会成为东篱30万大军的新主人。别说太子和五皇子容不下您,就连当今陛下,也想杀之而后快。”

徐明秋对傅海的分析十分赞成,却没有表现出来。

这些他早已猜到。

甚至,他更清楚京都乃是是非之地,如果不抓紧时间离开,日后必定再生祸端。

此刻的徐明秋,只想摸清傅海的底细,至于其他的事情,需要一步步的谋划,并不是今晚当务之急。

却没有想到,傅海玩起了围魏救赵,以此转移徐明秋的视线。

“本世子,不是傻子,也不是笨蛋。说点我猜不到,说点,我不知道。比如,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潜伏在本世子的身边。”

徐明秋装模作样地起身,活动着麻木的腰部,慢慢走到挂着长剑的墙壁下,抽出长剑,用手指轻弹,听着悦耳的剑鸣声。

“我这身子不太好,老感觉力不从心,是时候好好修炼武道了。”

徐明秋的言下之意,傅海再清楚不过,他不但不怕,反而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封,恭敬地递给徐明秋。

“世子,这是王爷出征前,亲笔写下的书信,您过目之后,一切自会明白。”

徐明秋略带迟疑,接过信件,心中的怀疑未减反增。

信件展开。

“吾儿,看到此信后,为父恐怕已经身亡。为父生平好狠斗勇,戎马生涯三十载,从一名微不足道的兵卒,成为人人惧怕的一方王侯。奈何,功高盖主,唯有一死才能换取陛下安心。”

“父死后,无论陛下如何对你,切勿意气用事,切勿强硬抗拒。京都不是东篱,需要忍耐再忍耐。还有,书童傅海忠心耿耿,值得托付性命。如陛下真容不下吾儿,吾儿应该当机立断,离开此是非之地。”

“傅海值得重用,可信任。有他在你身边可逢凶化吉,平安度世,切记,切记!”

“吾儿珍重!”

徐明秋看着书信的内容,和记忆中的徐之坤字迹比较,确定这封信确实出自徐之坤之手。

将书信叠好,放在桌上,随意比划着手中的长剑。

“我家老头子说,你值得信任,你到底是谁?”

“世子,我是您的书童,没有第二个身份。”

“好!那我问你,京都风云变化莫测,对我不利,我该如何保证自身安全。”

“可分为三步。其一,您维持现状,为王爷举行葬礼,麻痹世人眼睛。其二,想方设法获得陛下许可,去哪里都行,只要离开京都。其三,修炼武道,护卫再强,也比不上自身强硬。”

书童傅海的话,无论怎么琢磨,都毫无破绽,逻辑性很强。对徐明秋当下的情况,有着巨大的帮助。

徐明秋也知道,如果不按照傅海的话去做,后面的麻烦会越来越多。

“傅海。”

“世子,您吩咐。”

“之前我仗着东篱王世子的身份胡作非为,今日丧父,让我明白了很多事情。武道修行上,可有推荐的名师?”

“京都内名师不少,高手如云。世子您名声……欠佳,恐怕……很难有人倾囊相授。”

“这样…你留意点,有合适的人随时禀报。好了,我累了,你也去休息吧!”

打发走傅海,徐明秋并没有回到房间睡觉,而是在书房内坐了一晚上。

这一晚,他想了很多事情,也想明白了很多事情,同时一个不够完善,却又胆大的计划,在徐明秋的心中初见雏形。

一大清早,徐明秋亲自带着下人,在庄园内布置灵堂。

既然要伪装迷惑别人,自然要以实战出发。无论东篱王徐之坤和穿越过来的徐明秋,是否有真正的父子之情,徐明秋都要假扮成“大孝子”。

为了符合纨绔子弟的人设,徐明秋没有根据老规矩请男道士与和尚,专门请一群尼姑和女道士。

而且要求肤白貌美,大长腿,年龄二十岁左右,误差不能超过两岁。

他这么一搞,引起了整个京都百姓的恐慌,搞得京都内的大媳妇小姑娘人人自危。纷纷传说:那个仗势欺人的徐明秋又回来了,而且,更加变本加厉。

徐明秋站在灵堂,看着刚布置完一切,砸了砸嘴。

话说,我要不要哭两声,做做样子?

按道理来说,爸爸没了,怎么的也得伤心一下吧!

酝酿了半天,徐明秋一滴泪都没有哭出来,如果不是定力好,差点笑出声。

望着一群美丽的尼姑,和一群气质不凡的女道士,不是一般的搞笑和养眼。

试问,哪个正常的男人,能控制住!

哎,这该死的封建社会,有钱有势真好,想怎么玩儿,就怎么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