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半夜的时候还好一点,刚进入后半夜没多久,徐明秋就困的不行,眼皮子很不识趣的开始打架,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一点意识就没有了。
猛然间,一阵寒风吹过,从徐明秋的脖颈处,直往脖子里钻,顺着后背就下去了。
寒风袭来,徐明秋突然就被冻醒了,缩着脖子看着快要熄灭的沟壑,随意添加一些柴火之后,目光落在莫许的身上。
看到莫许在睡觉,心道一声他果然不靠谱,随即目光转向傅海,发现傅海盘膝而坐,一动未动。
很明显,傅海并没有睡着,而是在暗自修行。
“世子,您要是感觉冷的话,就进去睡觉吧!”
“我去里面睡觉?得啦吧,你这张嘴,明天又该乱说了。”徐明秋很不屑地看了傅海一眼,虽然心里恨得牙痒痒,除了找机会好好的报复一下傅海之外,他真没想把傅海怎么办。
在徐明秋的心中,傅海和莫许是一样的,大家都是兄弟,开个玩笑没什么了不起的。就算他是东篱的世子,那也是徐明秋本人的身份,和穿越过来的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
他还是那一个生活在二十世纪的有为青年,心中揣着人人平等的理念。
看到傅海没有接话,徐明秋想着闲着也是闲着,又有一段时间没怎么修行了,便跟着傅海各自修行。一旦进入了入定的神态,便感知不到时间的流失,直到莫许大喊了一声。
“傅海别睡了,傅海!”
傅海缓缓睁开眼睛,只看到眼前白茫茫的一片,用手随意的拨弄,发现脸上都是雪,这才明白昨晚又下雪了。茫然的看着一脸惊恐的莫许道:“出什么事情了!”
“出大事了傅海,天塌了!”莫许紧张万分地说道,说话时的舌头都瓢了。
“别结结巴巴的,到底出什么大事的了,那个西海人跑了吗?”傅海怀疑地看着莫许,他对自己下的药很有信心。突然猜想到了什么,紧接着说道:“难道是西海的其他人来了,带走了那名女鲛人。”
“不……不是的,是……世子,世子他被冻死了。”
“什么?”
刚刚还稳如泰山的傅海,蹭一下就站了起来,看着一旁被雪包裹的雪人,一动不动坐在原地,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了上去。
一个滑步单膝跪地,低头查看徐明秋的情况,正要伸手的时候,就看到被雪包裹起来的徐明秋,鼻子下面有两个窟窿,正一呼一吸的冒着热气。
傅海的紧张感顿时消失不见, 一屁股坐在地上,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他知道自家的世子又入定了,此时不是动的时候,甚至都不知道徐明秋是不是在入定的关键时刻,如果不是一切都好说,如果是稍微出一点岔子,徐明秋不死也得变成一个傻子。
大憨憨莫许只是空喊了几声,发现徐明秋一点反应都没有,而傅海好似丢了魂一样,呆呆的看着被雪包裹起来徐明秋,一动不动。
一时间,他越想越后怕,越想感觉自己的猜测越像是真的。
如果一个人看错还情有可原,两个人会看错吗?况且,傅海是多么稳扎稳打的一个人,他会看错吗?他都没了主见,我该怎么办,世子就这么死了吗?
越想越悲伤的莫许,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边哭嘴里边含物不清说着什么。
大致的内容无非就是那些东西。
“感谢世子对我莫许的帮助和提点,您老人家的恩德我是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您老人已经走了,就安心地走吧,我是不会背叛您的。我这就去找你留下的三万大军,带着他们一起回到东篱,好好地服侍忠诚公主殿下,一辈子帮您照顾公主殿下下半辈子。”
“你要干什么?”傅海本不想理会莫许的,奈何他的话听起来怪怪的,这才开口呵斥。
“干什么?你说我干什么?人都死了,我就不能哭一会儿吗?世子殿下对我的大恩大德,犹如再生的父母,我世子照顾公主殿下,忠诚于公主殿下有错吗?主母也是主人。”
意思傅海是听懂了,但还是感觉怪怪的,对于铁憨憨莫许的种种情况不可思议的情况,早就见怪不怪了,所以更懒得和莫许说太多。
哭了一会后,莫许突然又想到了什么,起身跑向昨晚被徐明秋砍到树木旁,一堆一堆地往回抱着木头。
小一点就放在一块,大一点的用长枪猛地刺穿,然后再向上一挑,弄成一小块,一小块的。
将这些木头整齐划一地放在徐明秋周围。
如此神奇的操作又一次震惊了傅海,他挡住傅海的面前道:“你要干什么?篝火在这里,围着世子干什么?”
“干什么?你还有脸问我干什么?你打算带着世子尸体回去吗?我可没有你那么铁石心肠,一滴眼泪都没有,当然是把世子火化之后,将他的尸体带回去了。”
如果说莫许劈柴,傅海可以当做一个铁憨憨傻子行为,那么他要把徐明秋给火化了,那就是以下犯上的行为。
叔叔能忍, 他二姥姥不能忍。
傅海再一次抬起他那只不怎么值钱的脚,连莫许带他抱着的木头,一脚都给踹到雪窝子了。
“呸!”莫许吐掉口中的雪,顿时怒气上头。“好你个傅海,我那你当兄弟,你那我当球踢。世子活着的时候,我还能忍你三分,世子已经死了。我知道我打不过你,士可杀不可辱,死我要和你拼一下。”
莫许拎着手中的长枪黑蛇就冲了上,被傅海轻描淡写的挡住,然后又一脚把莫许的给踹走了。
他明知道徐明秋没有事,就是不愿意给莫许,反正闲着就是闲着,就当过年打孩子了。
两人来来回回过了几招之后,傅海是一点亏也没吃,莫许是一点便宜也没有沾到。
就在这时,什么都不知道的徐明秋突然动了一下,他和傅海刚才的动作一样,弄掉身上的雪后,才知道昨晚下了一晚上的大雪。
不过,他更惊讶的人是莫许,他的表情好像看到了鬼一样,手中的长枪脱落。
大有爱咋咋地的认命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