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张来客……”
书生男竹筒倒豆子般,把知道的事情交代得清清楚楚。
张来客本是新洲一名考试落榜的秀才,因为与张泰是多年的同窗好友,又同为张姓族人。因此他对张泰既是崇拜,又想巴结,好在张泰任职的平城,谋取一官半职。
这才有了,张泰的指示他,前往东篱各地,散布不利徐明秋的事情。正在沾沾自喜,幻想身着官服,如何衣锦还乡,光宗耀祖的时候,被古一元不分青红皂白地抓入大牢。
张泰,又是这小子,上次搞掉太子的时候,没有注意到他。
真是在作死的边缘疯狂试探。
徐明秋忽然想到了什么,抽丝剥茧地寻找其中看似毫无关联,又十分符合逻辑的关联。
新洲?新洲?
我与月华成亲的时候,张泰当时出席的身份,是赵部的门生。后来,赵部对其失去信心,从党羽中剔除。
然后就是张泰投靠了太子,太子死以后,又投靠的当时身为五皇子的李且为?
感觉哪里不对……
如果我是曹操生性多疑的话,那么新王就是杨修,自认看透了我的每一步,处处算计于我。
是他!在背后捣鬼,指使张泰投靠太子,太子被除掉后,提任到新洲。
徐明秋想起了太子被杀前的诸多疑点,瞬间想明白了一切,对新王是杨修的定义,产生了怀疑。
怪不得,当时离开京都的时候,虽说九死一生,却又平安无事。
原来是你小子在借刀杀人。
表面是杨修的家伙,实则他是司马懿。
徐明秋表情微变,瞬间恢复如常,望着即将毒发身亡的张来客。
“把解药给他,然后带我离开。”
啥情况,给解药,放了?
傅海下意识看了徐明秋一眼,眼中尽是疑惑之情,不敢相信一向不按常理出牌的世子殿下,这是良心不安,还是善心大发。
他从徐明秋的眼睛中,看出了肯定二字,没有多想将解药丢在地上,顺势一脚踹到了一面墙。
张来客再也没有之前的书生奇怪,爬到在地上疯狂拨开地上的草堆,找到了那枚解药,毫不犹豫地吞了下去。
“来客兄弟,刚才都是误会,你别怪我。我会命令他,帮你打开一条逃生之路。你现在就去平城找张泰,让他设法搭救我们。”
张来客被徐明秋意见加请求给搞不会了,眨了眨不明所以的眼睛,嘴巴微张,半天说出一句。
“他都这么厉害了,你们为什么不逃出去,为什么要让我找张大人,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非也。你与张大人相识,又是古一元这个混蛋主抓的主犯,所以你离开比我们离开要好。万一,我与他一起离开后,古一元大发威严,杀你泄恨,你不就栽了吗?
你走了,张大人的存在就是一个震慑,只要我们能坚持到张大人搭救,这样我们才能一起逃出生天。”
“他又修行在身,我是一介书生,他的离开,不必我让容易那?”
“不不不,张兄弟。就是因为你是书生,古一元才会对你掉以轻心。”
张来客思索着徐明秋的提议,点头答应。
在他看来,能够拉来张泰搭救徐明秋最好,他们两人之间只是对徐明秋个人做派意见不和罢了。算不上什么深仇大恨,更说不上不死不休。
就算,张泰不想搭救徐明秋,反正他张来客活着离开了,徐明秋两人的生死,又有什么好担忧的。
说干就干。
张来客正要迈步钻入墙洞中离开,前来查看大牢内发生巨响原有的牢头,快步地走了过来。
转头一惊,钻洞越狱的动作,僵直住了。
“楞什么,感觉的走,牢头过来了,越狱罪加一等。以古一元对你的态度,肯定是死路一条。”
在徐明秋的死亡威胁下,张来客顾不上那么多,大步钻入了墙洞中,向着离开大牢的最后一面墙跑去。
“兄台,别愣着了,帮我打开这个墙面。我会用最快的方法搭救你们。”
“世子殿下……”傅海望向徐明秋。
徐明秋没有直接回答,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微笑,标志性的笑容出现在脸上。傅海知道,这位叫做张来客的书生算是完蛋了,他被自家世子殿下,结结实实地算计了一下。
“来人啊,有人越狱了。”
徐明秋一声大喊,声音中带着一股浑厚的武道气运,别说整个大牢了,三分之一的古来城都能听得见。
张来客愣在当场,转身望向徐明秋,眼神从刚才的感激,变成了恨之入骨的恨意。
他被徐明秋算计了。
正在和大牢狱长交谈的古一元,突然听到这一声,做着下了一跳。
“越狱?这就是你管辖的大牢?”
大牢狱长满脸通红,半天找不出一个合适的词语解释。
就在一炷香前,他亲自拍着胸脯向古一元保证。
“少爷,您就放心吧,这里很安全,我管辖的位置别说越狱了,就算想进来一只母蚊子,也得留下两条腿。只要没您的签条,就算太守大人亲自来放人,我也让他见不了犯人。”
“你说得不错,母蚊子确实进不来……”
大牢狱长无脸面对古一元,抄起挂在墙上的腰刀,大步流星地向外走去。
“少爷稍后,我去去便来。”
砰……
房门被一下推开,一名牢官冲了进来,正好撞在大牢狱长的怀里,指着门外慌慌张张地说道:“大人不好了,古少爷送来的犯人不在怎么就将牢房弄一个大窟窿,真要越狱。”
大牢狱长还没有动,古一元蹭的站起身,咬牙切齿的指点大牢狱长,快步的向外跑去。
发现情况不对,被徐明秋算计的张来客,大脑中闪过无数个念头。
无非就是哪些,回去还是越狱,回去还是越狱。
牢头已经看到我了,越狱的罪名已经落实,回去也是吃不了兜着走。不回去,逃离东篱境内,还有一线生机。
“别喊了,你想引我越狱,然后揭发我,好为自己减刑,我不恨你。不过,有一点我的提醒你,古一元可是徐明秋的至交好友,他以徐明秋马首是瞻。他不但心狠手辣,而且杀人如麻,你最好想清楚了,需不需要张大人救你。”
自认为能够拿捏徐明秋的张来客,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放大古一元败坏的品德,用徐明秋刚才吓唬他的方法吓唬徐明秋。
现学现卖的套路,真够劣质的。
“你别想忽悠我,如果不是因为我们在对徐明秋的问题不统一,我也不会被抓。”
一个是焦急等待傅海再在墙面踹出一个大窟窿的张来客,一个是吃瓜不嫌事大的徐明秋。
一时间,两人谁都没有说服谁。
实则不然,徐明秋在拖延时间。
牢头拿来了关押徐明秋牢房的钥匙,正在一个个地寻找那把钥匙时,一串嘈杂无章的脚步声传来。徐明秋趴在老门山,探着头看到带头的尽是古一元。
来得不算晚。
突然他兴奋了起来,又蹦又跳地大喊。
“赶紧来啊,再不来人就跑了。”
大牢狱长因为在古一元的面前丢了脸,率先一步跑到古一元的面前,离开古一元站在牢门前的时间差,狠狠的一脚踹开了木制结构的牢门。
“你们几个,把越狱的犯人抓回来,你们几个调查一下,犯人身上是否有违禁物。”
一看人来了,牢门也被一脚踹开,张来客好似没有毛的公鸡,失去了所有的希望,蹲坐在距离自己最近的墙下。
“完了,完了!”
徐明秋掩口大笑。
“就你这智商,还想为张泰做事,真不知道他是傻子,还是你是傻子。东篱境内大城市足有五个,小城池也有七八个,其他镇更是多余牛毛。
想要短时间内败坏徐明秋的名声,是你一个人能够做到的吗?我想,想你这样蓄意高官厚禄傻子,绝非你一人。”
古一元皱着眉头,毫不掩饰脸上的表情,威胁徐明秋道:“别笑了,你是从犯,与主犯同罪。本想关押你们几天,每日打上七八顿,为秋哥出出气,你们竟然敢越狱。”
徐明秋脸上的表情逐渐僵硬起来,一百个不服气,是要和纨绔子弟古一元斗上一斗,杀杀这个只记得玩儿女人,不长心眼的家伙。
“他要越狱,我喊得牢头,不说有功,怎么做也没有错吧?”
“伶牙俐齿!牢头,反正抽他一百个耳光,然后和牢狱外面的家伙一起斩首。”
徐明秋的表情越发地难看,揪住古一元的衣领道:“你小子是不是皮痒了,长相看不出来,声音也听出不出来吗?”
古一元细想如此熟悉的声音好似在哪里听过。
不就是前几日听过吗?
秋哥的声音!
颤颤巍巍地说道:“你是秋哥?不,你不是秋哥,依我对秋哥的理解,他现在不是在睡觉,就是在和别人一起睡觉。”
“睡觉,睡觉,你就知道个睡觉。”
徐明秋卸掉脸上的妆容,恢复了本来的模样,看的古一元目瞪口呆,看的张来客面色惨白。
他记得这张脸,曾在张泰的府邸看过临摹画。
徐明秋的临摹画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