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
众人反复咀嚼着这句匪夷所思的话。
百姓的地位最高,接下来是社稷,君主排在最后。
这不是典型的胡说八道吗?
“陛下,二皇子满嘴胡言,毁坏祖宗庙宇,实为大不敬!”
“百姓凌驾于帝王之上,这不是在开玩笑吗?”
“若任由他们的地位一点点升高,岂不是要踩在陛下的脖子上拉……”
张怀之面红耳赤,就像一个筛子一样,一通输出,说到这里,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紧刹车。
“总之,三皇子此言差矣!”
李玉起身,拱拱手,接着说道:“父皇,宰相所言不假,三弟一天到晚,只会危言耸听。”
他原来还以为李凡能提出什么建设性的意见,没曾想,竟是胡言乱语。
在父皇和众多学子和考官面前,竟敢胡言乱语。
这种大逆不道的话,轻则人杖责,重则下狱砍头。
这小子的命算是到头了。
李凡还是他熟悉的那个纨绔。
李刚冷笑一声,勾勾唇。
原本,他还想找个机会,让李凡在比赛中出丑,从而失去比赛资格,直接落败。
没想到,这小子竟然直接撞到他枪口上。
得来全不费工夫!
“父皇,三哥胡言乱语,请治他的罪!”
“怎么能将百姓放在第一位?那不就尊卑不分了吗?”
“儿臣担心三哥这样的言论万一流传出去,百姓都形成了这样的意识,那还得了?”
“到时候,造反,叛贼只会越来越多。”
“这样的场景是父皇您愿意看到的吗?”
“就算父皇能控制,那还能管得住他们日渐狂野的心吗?”
未等大臣反驳,李刚主动说明了利害关系。
刚开始,炎帝的脸色只是有些阴沉,越到后面的时候,他脸上越是漆黑一片,凌厉的眼睛闪着冰冷的光。
看向李凡的时候,冰冷一片,好像李凡不是他曾经那个最喜欢的儿子一样。
重重地威压从炎帝身上散发出来,冰冷刺骨的气息震慑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张怀之后背出了一层薄薄的汗,双腿发软,差点因为站不住,而一下子栽倒在地上。
若不是身旁的慕容清扶了他一把,恐怕他的前门牙都会被磕掉。
此时,他不敢说话,用感谢的眼神对着慕容清眯了眯眼睛。
说起来,这个慕容清也是一个怪人!
他也是桃李杯的考官之一。
此人文学造诣极高,翰林院的院士没几个人能比得过的。
自从做官后,从不站队。
既不和二皇子交好,也不加入六皇子的队伍,素来以刚正不阿出名。
就连路旁的狗见了他,都得趴下。
张庆作为这么多年的老臣,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左手搭在右手上,有规律的摩挲着,似乎一点也不忌惮。
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他的眼睛甚至眯了眯,嘴角也微微上扬。
炎帝发怒了,这是个好事。
借此机会,除掉李凡这个绊脚石,太子之位的竞争者只剩下李刚那个没脑子的家伙,甚至都不用费心思给他使绊子,太子之位就能轻易收入囊中。
说白了,六皇子就是一个腹中没有墨水的绣花枕头。
若是让他绣花,恐怕连针眼都找不到。
在场学子脸上的表情更加丰富多彩。
有的抽搐,有的咬紧牙关,不敢多发一言,有的捂住自己的嘴巴,偶尔用他那一双无辜的眼睛来回乱瞟。
在场唯有一个人,举止放浪形骸,淡定自若的坐在垫子上,有条不紊的吃着一颗香甜的苹果。
清脆的咬合声在空气中显得很突兀。
“咔嚓!”
“咔嚓!”
这声音在寂静的氛围中,引来大家的注目。
所有人的视线都追寻着声音的来源,发现:此人正是三皇子,李凡。
他舒服的坐在坐垫上,一缕青丝径直垂下来,从眼角划过,在阳光下的照耀下,衬的皮肤更加雪白。
再加上那一副懒散的表情,就是一个长得漂亮的美男子!
众人不得不感叹。
三殿下虽然蛮横,但模样却是全都城数一数二的。
若不是三殿下纨绔、蛮横的性子声名远播,恐怕京城贵女的足迹便要踏破三皇子的宫殿。
李凡根本不顾周围人什么表情,百无聊赖地啃着一颗苹果,心中筹谋着:等下桃李杯结束后,和李刚打架……不,切磋的时候,应该揍他哪里?
想他在现代,曾经上过三年的散打课。
一年的时间没到,就将教练放到在地。第二年,前来挑战他的所有人都痛哭流涕,成了他的小弟。第三年,参加全国武术比赛,获得第一名,不仅得到大师的青睐,还获得很多小迷妹的吹捧。
炎帝本来还在生气,可是看到这样的李凡,他突然生气不起来。
心中还给李凡一个合理的理由:肯定是发烧烧坏了脑子。
他的面前闪过过世宠妃的身影,深吸一口气,心里默念:李凡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不要生气。
不过,这小子还是要敲打一下,不然的话,说不定还要说出什么难以挽回的话。
到时候,即使他是皇帝,也救不了李凡这个逆子。
冷俊着一张脸:“混账玩意,你是没骨头了吗?能不能坐好?”
“还有,赶紧说说,你那番言论究竟是怎么回事?别一天到晚故弄玄虚,你肯定没憋什么好屁!”
细数起来,这片土地上,历朝历代的改朝换代好像都是起义。
而每次起义的源头都是百姓吃不饱,穿不暖,所以暴政频发,直至起义成功,重新建立一个新的国家。
炎帝之所以上位,就是利用了百姓的这个心理。
但民贵君轻这个理论,他一时之间还是难以接受。
至于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句话,已经从无数的历史更迭中验证。
然而,在座的众位大臣在朝为官这么多年,从没有人主动站出来,直谏。
唯有李凡这个逆子直接点明。
不得不说,这小子虽然蛮横,还是有几分清明。
对历史的见解,有他独到之处,就是态度过于蛮横,若他不是自己最爱的儿子,此时已经坐在监牢中,望着无数只硕鼠望洋兴叹了。
“父皇,得民心者的天下!”
李凡挺起胸膛,站的笔直,扔掉手中的苹果,用洁白的帕子擦了擦手,面色严肃,目光变得坚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