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秦岚今早听到最震撼的消息。

怪不得王公公这么急匆匆的跑来,事关宋进义,满朝文武都知道现在折冲府是自己的人,宋进义也是自己派出去的。

这粮草刚解决一点,如今派出去的第一批粮草就出事,这让人联想起来,自己怎么也甩不脱。

秦岚没有半点迟疑,赶忙和王公公往宣政殿赶。

……

宣政殿。

“陛下,南诏亡我大魏之心不死,如今我们两国正在开战,他们却派遣使者,我们不得不防!”

今日这场朝会,气氛格外的诡异。

原因有两个,一个是南诏派遣本国皇子亲自访魏,另外一个事关大皇子,第一批粮草被劫,刑部怀疑是大皇子的部属暗中勾结贼人所为。

出声的是褚无量,今日耿迪没做出头鸟,一脸慈眉善目的站在原地。

听到褚无量的话,陈路冷哼一声,出口反驳褚无量的话语。

“陛下,如今南诏和我朝正在战时,南诏此次先行派遣使者团,我等应以礼相待。”

“我大魏乃上国,礼贤下士不丢人,应当借此机会将战事消弭,重修两国关系。若是失礼,反倒是落了下成,让人看了笑话。”

“以礼相待?”

陈路话音刚落,褚无量这暴脾气就不能忍,

“南诏围困我泸川郡数十日,怎么不见到他们以礼相待?区区一个皇子,让陛下亲自出城十里相迎,他当他是西天仙佛不成!”

“按照老夫想法,不如直接斩了!”

褚无量话语之中夹杂着火气,粮草丢失和南诏突然的到来,让众人措手不及。

“定国公此言差矣。”

陈路眯着眼摇摇头,双眸狭长,眼底精光闪烁。

“我大魏占据中原腹地,传承老子、孔子等学术。陛下乃千古明君,若是能以礼相待,以德服人,说服南诏退兵,这岂不是彰显出我大魏乃真正的礼仪之邦?”

“南诏此举就是怕了,怕我大魏鱼死网破,与其这样给与他一点好处,换大魏百年安定,岂不是美事?”

说罢,他转头面向龙椅上的秦啸天,身体微微一躬,

“陛下,若是我等展现出大魏的君子气度,不因恶小而计较,反而真诚对待,南诏百姓肯定会被陛下的气度折服。”

“到时候,南诏也,大魏也,岂不是一家?”

“一家人何来手心手背一说?自是我大魏百姓,定然要悉心照顾,用心安抚。”

陈路的一番话,说的众人瞠目结舌。

说的似乎秦啸天如果不亲自出城十里迎接,那就是让大魏陷入战火的昏君,是十恶不赦的恶人。

见此褚无量气得全身发抖,不待他反驳,耿迪老神在在的眯着眼走出队伍。

“陛下,门下省侍中说的有道理。南诏皇子虽狂傲,也不过是情理之中。但是他再狂傲,能耐我大魏如何?”

“若是陛下亲自出城迎接,定能使南诏心悦诚服,那南诏百姓知道陛下君子品德,也会称赞不绝。”

这两个老东西!

褚无量嘴角抽搐,论无耻,满朝文武找不出第三人能和两人比肩的。

硬是把黑的说成白的,把屈辱当成荣耀。

南诏若是真的有心想要和大魏结交,何必进攻泸川,甚至做出围而不打,活活耗死的举动?

这是羞辱,这是对大魏的羞辱!

到了这个时候,这两个不要脸的,居然还在想着议和。

褚无量心中暗骂,两个不要脸的老东西!

“两位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孔尚走了出来,目带怒意看着两人。

“陛下乃九五之尊,岂有出城迎接一个敌国皇子之理?”

“纵使陛下仁义贤明,也不可让陛下亲自迎接!”

龙椅上秦啸天目光平淡,脸上没有半点表情,让人看不出他内心在想什么。

纵使下面已经吵得不可开交,他自始至终都没低头看一眼。

他的态度,让众人更加激动,两派吵做一团。

“此次南诏派遣的,并非普通皇子,而是南诏储君,一国太子!”

耿迪幽幽的开口。

“陛下亲自出城迎接,不失任何礼仪。陛下九五之尊,君临天下,却能礼贤下士,日后那储君继位,定然是一方美谈。”

“如此两国之间,关系重修与好,这不比战火四起来的更好?”

耿迪极力反驳,言语之中全是大义,显然已经站住大义的角度。

见此情况,褚无量和孔尚面色阴沉,想要反驳,却找不到什么角度。

就在此时,一直没开口的秦啸天却冷然开口,“宣大皇子进殿。”

众人顿时面面相觑。

耿迪目光幽幽扫过褚无量和孔尚,目光之中带着戏谑。

等大皇子来,那可就有好戏看了。

不多时,宫殿外传来王公公的声音,“大皇子到!”

秦岚大步走进殿内,环顾四周一圈,看到褚无量等人吃瘪,完全不出意外。

来的路上已经打探清楚,这次事情就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

昨晚粮草刚出城,今早距离京城五十里之外被人劫走。

而好巧不巧的是,南诏皇子率领使者团今日早间来到京城三十里外,修书让大魏陛下亲自出城迎接。

这事情说巧也不巧,但是秦岚怀疑,现在粮草就是和南诏使者团有关。

“儿臣拜见父皇。”

“起来吧,今日南诏使者修书,让朕出城迎接,此事你怎么看?”

众人听到秦啸天的话,顿时一脸玩味的看着秦岚。

今天可不是什么好事,大皇子这件事要是处理不好,下面那件事可能直接让他丧命。

秦岚眼波转动,看了眼耿迪,心中暗骂一句老狐狸,缓缓直起身开口,“启禀父皇,儿臣认为,南诏使者目中无人,辱没我大魏威严,损我大魏国体,按照律法当斩!”

疯了吧!

朝堂之中一片寂静,众人心头只有这么一句话。

大皇子怕不是疯了,这样的话也敢说出口!

辱没大魏尊严,损大魏国体,还要斩了人家的储君?

这是看热闹不嫌事大,非要把大魏和南诏往死路上逼。

“放肆!大皇子你可……”

“放肆?放肆的是你!父皇和我说话,有你插嘴的地方吗?”

秦岚凝眉直视陈路,冷意不断爬上他的眉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