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岚看向队伍,整个队伍不仅没上午人多,很多人此时面带苦涩,似乎不情不愿的样子。
本来人就少,如此情况下,老翁的举动就很凸显。
老翁见到秦岚,当即面色一白,腿一软就跪倒地上。
“殿下,殿下,求殿下饶恕草民,草民家中人多,都卖了怕是活不过冬日。”
秦岚心中奇怪,面上却没多少情绪,只是淡淡的微笑点头。
“老丈不用如此担心,买卖自古都是你情我愿的,你想卖多少就多少。”
“冬日临近,确实要多备一些,剩下的你就拉回去吧。”
闻言,老翁顿时松了口气,跪在原地不停的磕头。
可有了他这个先例,队伍当中卖粮的人,纷纷看着秦岚开口。
“殿下,草民也想带一半回去。”
“殿下,草民家中人口也多,今日把家中余粮都拉了出来,怕是到时候活不过冬日,还请殿下恩准。”
四周请求的声音四起,都是在迟疑和犹豫。
秦岚眯着眼扫过众人,依旧面带笑容,伸手在半空中压了下,让众人停止祈求的话语。
“大家不用担心,你们想卖就卖,今日价钱再加一两,四两银子一石!”
“卖多少,不想卖的,本殿下绝不强求。不过本殿下倒是好奇,为什么你们拉来这么多粮食,反而有些不想卖呢?”
东西市同时开设收粮的地方,自然就无暇顾及到方方面面,眼前的这些百姓欲言又止,显然是有什么话难以说出口。
见到四周众人低下头,秦岚心中叹了一口气,心中已然有了猜测。
之前请求带回去一半粮食的老翁突然开口。
“殿下,并非我等不愿意买粮,二两银子也好,四两银子也罢,只是草民赚的在读,若是日后遇到灾祸,怕是要活不下去。”
“是啊,殿下,并非我等不愿意。昨日那粮商卖粮才一石一两三钱,到了晚上也不过是一石三百钱。”
“可今天刚开市,那些粮商卖价一石粮现在十两银子,小人们赚上一两银子,也不够他一石粮的。”
粮价涨的这么快?
秦岚眉头皱起,他已经做好了应付涨价的策略,只是没想到这些粮商这么丧心病狂会涨十倍。
昨日一石一两三百钱,今日他特意吩咐可以涨到一石三两。
怪不得,就是自己把价格再翻倍,也不可能让人卖自己粮食。
之前那些以为占到便宜的,现在不骂他都是看他的面子,这计策可真的够阴毒的。
“谢谢老丈,你们几个等下护送老丈回去,谁要对老丈不敬,大可动手便宜行事。”
看到老翁说出实情,秦岚大手一挥,做出承诺。
“老丈你放心,我会派人保护你,谁敢动你,那就是和本殿下过不去!”
说罢,他抬头环顾四周,
“今日,本殿下就和你承诺,你们可放心将存粮卖给本殿下,这些肆意涨价的粮商,本殿下自会解决!”
“你们大可放心!”
说完这句,秦岚冷冷的转过头,冲着闫师古道,“找点兄弟,跟我去一趟户部讨个说法!”
搞这么一出,真当他是泥捏的不成?
周围百姓惊愕的看着秦岚,只见到他身边快速集齐一队人马,随后消失在西市市场之中。
大皇子去户部,那些肆意张家的商人,岂不是要遭罪?
那现在不卖粮,那还等什么》
这边开始准备带粮回去的,瞬间就不想动了,四两银子,若是大皇子真的解决这件事,这也可以大赚一笔。
不过,众人内心更加佩服,大皇子这雷厉风行的速度,果然是大皇子!
一路上秦岚速度不减,很快就来到朱雀大道上,一路快速朝着户部进发。
刚到朱雀大道,道路两侧不少书生模样,似乎在等待什么人。
在这些人身边,还有一些身穿金银,腰缠金丝玉带,看上去都是非富即贵的身份。
一看这些人,显然都是奔着那青莲居士而去的。
“天儿,为父的希望就在你身上了,你见到先生一定要三拜九叩,这是为父给你准备的贺礼,千万别让先生轻视。”
“快点,等下青莲居士就要开课了,去晚了没位置,到时候见不到,可是损失!”
“此生能听到青莲居士的课,真的是我等三生有幸,如此之后我等也可用学生自居。”
听到路边书生和富家翁的交谈,秦岚眼中内精光闪烁。
这青莲居士的名望,比他想的可厉害的多,看来自己得改变下计划了。
可惜现在他没空管这件事,否则倒要看看这秦岚居士到底是何人杰。
正在秦岚蒙头往前赶路,迎面驶来一辆马车。
看到上面的旗帜,秦岚愣了下。
“褚”!
京城内能姓褚的,只有定国公一家,再无其他旁人。
这车内能坐的,显然不是褚天罡这猴急的货,肯定是褚琦灵了。
褚天罡不是说他姐姐很信任自己,很崇拜自己的吗?
怎么她也去看青莲居士了?
秦岚眼神闪烁,这小子不会是骗自己,故意逗自己开心的吧?
随后,他低头快速往前赶,对此也没在意。
马车内。
褚琦灵静静的坐在车窗边,车内煮着香茗,一卷诗集在她手中不断被翻开合上。
那如水一般的眼神落在诗集上,眸光清澈如水,气质高雅出尘,宛如一位仙子谪落人世。
只是刹那间,这等美好瞬间被打破。
一阵杂乱的马蹄声,外加兵器划破地面引起的肃杀之音,让褚琦灵双眸骤然凝住。
朱雀大道上,无人敢纵马奔驰,这可是大罪,难道有人不顾杀头的风险,非要冒此而行?
再者今日明明是青莲居士来此,外面这么肃杀的气氛,所为了何事?
“鸢洛,外面发生了何事?”
车外丫鬟瞥了眼,急忙开口回复。
“小姐,是大皇子。”
大皇子秦岚?
褚琦灵眼底露出厌恶的情绪,这几日时间内,她虽在家中也偶尔听到这大皇子的事迹。
哪怕是已经有了婚约,她对这大皇子也是难以产生好感。
这位大皇子虽有才,可她心有所属,以容不下他人。
哎,长长的一声叹息,自那红唇之中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