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宣政殿内,气氛出奇的安静。
秦啸天一手移花接木,已经让耿迪伤筋动骨,户部大权一旦让出,他再想进入户部就是难事。
“以后陈国公就负责吏部一事吧,陈国公也是元老,区区这等事情肯定不会为难。”
此话一出,文武百官陷入到沉默中,陛下这个举动,分明就是在偏袒大皇子,可陈国公却没有任何的办法。
耿迪满脸肃穆的往地上一跪,满身正气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臣,谢过陛下!陛下万安!”
“免礼,此事就劳烦陈国公了。”
耿迪从地上站起,眼底深处浮现出一抹冷光,走秦岚身边路过之时,那抹冷光暴涨几分。
百官继续保持沉默,整个宣政殿沉默的气氛萦绕。
“启禀陛下,大皇子此行捉拿南诏太子未成,但也有功。”
“如今一场生死之战,重创南诏太子,擒获其麾下猛将,臣认为应当给予些许鼓励!”
孔尚上前一步拱手和秦啸天表功。
这件事秦岚不好做,只能由他们来代劳。
见此,秦岚眉头上挑,老丈人果然是老丈人,就是给力!
秦啸天眉头紧锁,按照功绩,秦岚确实有功。
虽说南诏太子逃离,让大魏境地难堪,但也表露出了南诏兵力并不是那么恐怖。
正在思索间,眼角余光一斜,忽而看到秦岚遥遥躬身一拜。
“父皇,这番奖励儿臣是不能要的!”
“儿臣恳请父皇,将陈国公和包元义定罪!”
听到秦岚的话,文武百官齐齐抬头看向耿迪。
包元义是耿迪的人,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
然而,秦岚如今还想参耿迪一本,让包元义死!
“儿臣率领折冲府精锐阻击南诏太子,蓝田县府军已经得到儿臣的提示。”
“然,等儿臣狙击结束,返回到蓝田县中,蓝田县府军尽数被灭!”
“可这包元义明明就在蓝田县中,却不伸手相助,枉顾将士们的生死。”
“若是这事传扬出去,我大魏军士,不顾同胞死活,此等重罪没有任何的惩戒,岂不是寒了所有将士的心?”
高举大义的旗帜?
你耿迪可以玩,我也可以!
如今秦岚就站在大义上,彻底将包元义的后路封死。
耿迪嘴角抽搐,忍不住瞪大眼。
此时刚被削了一部分权力,若是再得罪秦岚,再被削一部分权力,那就可真的麻烦了。
他是个能屈能伸的老狐狸,当即迈开脚步上前。
“大殿下,臣一心为了社稷安慰考虑,一时失察之处,还望大殿下多多包涵。”
多多包涵?
如果道歉有用,那还要律法做什么!
秦岚嘴角浮现出冷笑,目光幽幽的瞥向耿迪。
“陈国公让我包涵?那些死去的蓝田县府军,在地府当中,他们怎么包涵?”
秦岚的声音沉闷沙哑,随后话音一转,朝向秦啸天汇报。
“启禀父皇,蓝田县府军一千五百人,然等臣抓获南诏贼人,回到蓝田县之中,这一千五百人之余百人不到。”
什么?
听到秦岚的汇报,满朝文武此时眼睛突的更大。
此前听大皇子所说,轻伤三人,重伤一人,此时他们才意识到,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劲。
“陈国公,如此你真的想要包涵吗?”
秦岚扭过头,冷冷的俯视耿迪。
“你不怕那些将士,在天之灵都死不瞑目吗!”
两句话,直接砸在众人的心底,让百官彻底陷入到沉默之中。
耿迪面色阴沉,张口想要反驳,却又显得很苍白。
在秦岚的口中,他就是那个罪魁祸首!
蓝田县守军近乎全军覆没,这是近几年来,大魏受到最严重的一次兵灾。
这个沉重的消息,若是在以前,这是最严重的事情!
良久,褚无量才缓缓走上前。
“陛下,陈国公此言确实太过荒谬,蓝田县将士死不瞑目,如果没有任何的作为,可不能寒了将士们的心。”
褚无量身为兵部尚书,掌控整个兵部大权,对这些将士的性命看的十分的重要。
此次包元义这等行为,无疑是在挑衅整个朝廷,挑衅整个兵部。
“臣恳请陛下,将包元义严惩!为将士们的亡魂讨回个公道!”
如此一说,顿时事情的性质就变了。
褚无量的身份不同,这件事随他的开口,即便是秦啸天都不能不重视。
秦啸天神色严肃,虎目在耿迪身上扫过,“蓝田县府军为了阻击南诏贼人而死,朕不会让他们含冤而死!”
说完,他的目光看向耿迪,眼神当中充满冷意。
“陈国公,此事你当如何?”
耿迪心中一沉,此番秦啸天的话,已经带着怒意。
原本朝堂之上,是他只手遮天,现在局势变化,让他心再次沉了下去。
“此次是老臣不查,被奸人蒙蔽双眼,臣愿意亲自料理这些将士的后事,以表臣的歉意。”
秦岚再三逼迫下,让耿迪一再退让,如今到了这种地步。
“陛下,臣若是真的有错,甘愿受罚!但是臣一心为了社稷,臣的心陛下亲眼可见!”
耿迪拱手弯腰,到了此刻他也不会承认自己的过错。
秦啸天瞥了眼耿迪,对他这番表态,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
此时秦岚目光中充满不屑,现在轮到自己高举大义的旗帜,耿迪想这么容易跑,今天不掉下块肉,他还想跑?
“陈国公,这些本就是你应该做的,你想让他们原谅,这点怕是不行!”
“此次阵亡的将士,都是因为南诏贼人。陈国公用人不查,识人不明,这肯定要恕罪的。”
“不如这样吧,陈国公亲自为这些将士建立祠堂,每年清明端午重阳三节,亲自亦或者派遣自己子嗣去祭拜。”
“如此,我看可以赎罪!”
秦岚话音落下,耿迪眼神已经变化十多次。
亏秦岚也敢开口的!
让他亲自建立祠堂,亲自去祭拜?
这把他当做什么了?
可不等耿迪反驳,褚无量居然拍手叫好。
“陛下,此举甚妙,大皇子此言有理!陈国公,确实应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