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寒来暑往,秋收冬藏……”

“金生丽水,玉出昆冈。剑号巨阙,珠称夜光。果珍李柰,菜重芥姜。海咸河淡,鳞潜羽翔……”

杜禾的目光紧紧落在纸张上,仿佛被卷轴施了法,双手十指发白,额头冷汗顺着鬓角落下。

见此情况,杜伶人小虎牙露出,一副得意的表情。

随后想到什么,她把怀里的宝贝又收紧了一点,这个是大皇子送给人家的。

“爹爹,你觉得这个如何?”

“如何?”

杜禾意味深长的叹息一声,双眼在杜伶人身前的布兜里面徘徊。

饶是杜伶人藏的紧,也被他看出了马脚。

这怕是那几篇里面最为下成的,可即便是下成,也能让南诏太子颜面扫地。

“此乃真正的开山之作!”

“这真的是大皇子写的?”

杜禾的语气之中充斥着不信,他实在不敢相信。

杜伶人双眼眯起,灵动的眼神充满得意,“当然,大皇子当着众人的面写的。”

“天色不早了,这份就送给爹爹,女儿要去洗漱睡觉了。大皇子说,早点睡觉对皮肤好。”

眼看女儿蹦蹦跳跳打算离开,杜禾心中的惊讶,不亚于六月飘雪。

眼见杜伶人要进入到院子,杜禾站在原地干咳一声。

“伶人。”

“爹爹怎么了?”

杜伶人戒备的抱住自己的怀里其他几份卷轴,那眼神让杜禾老脸一红。

杜禾见到杜伶人现在这模样,心生无奈的同时,也打算给她谋求一些好处。

“陛下赐婚,尚未确定谁是大皇子正妃,你……”

“哎呀,爹,女儿要去睡觉了。”

不待杜禾说完,杜伶人带着红扑扑的脸蛋,一头扎进院子。

见此,杜禾无奈的一笑,随后又看向手中的卷轴,脸上浮现出奸诈的笑容。

这位大皇子,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

极天宫。

秦岚一路回来,急忙让宫里的小太监,去请御医过来。

宋进义身上的伤可不轻,回来的时候,让郎中简单的做了点防护,现在他只能躺在床板上。

那杜迪的实力不容小觑,虽被一招毙命,那也是对方轻视之下,被宋进义找到破绽。

换做普通人,即便是大魏的那些大将军,可能都不是其十招之敌。

“殿下,卑职没事,咳咳。”

宋进义扯着嘴角,说话之间不停的吸气,可以看出他是在强忍着痛苦。

秦岚心中不忍,这种伤势搞不好就伤及内脏,到时候即便是康复,宋进义一身武力废了大半。

“你安心养伤,其他兄弟的仇我会帮他们报的!”

“你若是出事,到时候殿下可内心愧疚。”

怕宋进义多想,秦岚补充了一句,毕竟这也是为了自己受伤。

宋进义也没逞强,或许是真的伤势不轻,太医署的太医过来诊治一番,开了两方药,给他接了骨之后,他便沉沉睡去。

夜色变得更加的深沉,整个皇宫内只有零星的亮光。

“准备的怎么样了?”

“殿下,已经按照殿下的吩咐,准备妥当。”

秦岚目光幽幽,窗外一阵风吹过,阵阵凉意席卷全身,带来冰冷的秋意。

是时候开始动手了。

所有的证据已经齐全,剩下就是为那五百战死的弟兄,还有那些被屠戮的士兵报仇。

“再让人盯紧点,一个人别想跑。”

“其他的消息查的怎么样了?”

秦岚穿上一件貂裘,勉强抵挡住秋意的席卷。

闫师古眼中寒芒闪烁,“殿下,只怕不能继续查下去了。”

“此事卑职和宋进义追查到陈国公身上,所有的线索全部断掉。继续往下面查,怕是到时候……”

闫师古面上露出担忧的神色。

大殿下刚脱离死劫不久,若是再次得罪陈国公,怕是不妙。

秦岚冷哼一声,眼中也充斥着寒芒,“这个老东西,我就知道和他有关。”

“有了这些东西也足够,其他的你继续安排。”

说着,秦岚眯起眼看向窗外,今晚月色真的好。

月黑风高杀人夜,今夜虽然月亮很亮,可也阻挡不了他杀人的心。

“准备下,卯时就动手。”

听到秦岚的话语,闫师古心中一惊,带着迟疑的看向秦岚。

“殿下,卯时动手,是不是太急促了?”

这几天经过调查,早已把目标锁定在兵部侍郎欧阳洛的身上。

粮草一事,都是由欧阳洛和秦岚对接,也是他最为清楚粮草路线。

而欧阳洛,秦岚始终没忘记,这货当初在军演的时候,对方在城楼上对自己冷嘲热讽。

这分明就是耿迪的人!

“今晚就行动,时间给我们的不多,必须抓紧一些。”

说着秦岚嘴角露出冷酷的笑容。

“说不定到时候,还能有个惊喜。”

闫师古不言,既然大殿下安排,那他就按照命令进行。

时间缓缓流逝。

卯时三刻。

天气越发变得清冷许多,一阵冷风吹开窗户,阁楼上欧阳洛嘀嘀咕咕的打了个喷嚏,从**爬起。

刚走到窗户边,欧阳洛警惕的看向周围,睡意也顿时消散。

窗台被风吹开,冷风管进来,他伸出头看看,四周寂静没有任何的动静。

“奇怪,是我看错了?”

欧阳洛嘀咕一声,搓搓身上的鸡皮疙瘩,看到窗台上的顶针掉落,他还以为有贼人进入到府中。

自从那件事之后,现在欧阳洛每日都过的不是很踏实。

大皇子心狠手辣是出了名的,万一自己被暴露,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带着思绪,欧阳洛没注意到窗台上的脚印,嘀嘀咕咕关上窗户,再次朝着**走去。

“老爷,怎么这么冷?”

“睡吧,还早着呢,等会天明让人看看窗户,大抵是不能用了。”

自己还年轻,还有大把的时间挥霍,欧阳洛可不想就这样结束。

好不容易摸上床,刚把手伸进被子内,冷不丁瞳孔放大。

他这人有个习惯,就是喜欢用胸口取暖。

不等他转头,脑后一阵刺痛传来,欧阳洛干脆的手一摊,软软的倒在**。

“走!”

黑夜之中,**和窗户边的两人飞快抬起欧阳洛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