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郎君,经统计,此次我们从高句丽至少弄到了不下两千万贯的钱财,还有至少三百万贯的珠宝。这么多的钱财珠宝,小郎君你打算怎么处置?圣上那边?”船上,行八来到李冲元的船仓,手里拿着一份册子。

李冲元接了过来,翻了翻。

册子之上,记录着李冲元最近所夺来的钱财,还有所支出的钱财。

身为李冲元的护卫,按道理这些事情也轮不到他来做。

可李冲元身边没啥人。

除了他行八,就是乐道了。

可乐道带领着一大批的医者,哪有空帮李冲元去做这些事情。

况且。

从大行城以来,伤者就多了起来,乐道忙得脚不沾地的,李冲元甚者都少有见到他的面。

至于唐力他们,他们才是真正的护卫。

有时候,唐力也会听从李冲元的指令,暂时做回将军,领兵作战。

刘向也如此。

但大部分的时间里,二人是交替的。

为此,关于这些账目,也只能是行八去做了。

打李冲元被李世民任命为沧海道行军总管以来,这支出的钱财,那可是如流水一般的花了出去。

征兵也好,还是其他的也罢。

李冲元每每一见之下,都心疼不已。

而如今。

行八统计的这份册子,到是让李冲元一看就欢喜了。

两千万贯的金银现钱,这还仅仅只是他李冲元一人所弄到的。

还有价值三百万贯的珠宝,这更是让李冲元心欢了。

有了这些钱,李冲元都不用担心战死的那些将士抚恤钱了,更是不用担心那些受了伤的将士抚恤钱了。

可行八一提圣上,李冲元心中到是立马思量了起来。

攻下了高句丽都城,把高句丽王室都抢了一空,更是把高句丽都城的那些官吏们也抢了一空。

李冲元心中都担心,到时候李世民会不会狠批他。

可事情已然发生,李冲元心中只得想着对策。

钱,肯定是要上贡的。

至于上多少,李冲元犹豫不决。

把册子还给行八,叹了声气道:“圣上那边,到时候再说吧。我们弄了这么多,海盗军那边肯定也不少吧?”

“多,很多。据我粗步问了问,海盗军那边至少弄了一千余万贯。不过,我听环姨娘私底下说,环姨娘好像想让他们上交一部分,说是要给那些战死和受伤的将士一些安家费。不过我没敢问,也不好问。”行八回道。

李冲元乍一听,哈哈大笑。

陈环有此想法,怕是不想让自己掏钱,想让那些海盗们掏钱。

如陈环真能从海盗军那里弄出钱来,那自己可就完全省了几百万贯了。

李冲元又问道:“那左右两路军的将士,还有中路军将士呢?他们又弄了多少?”

“不少。依我估计,虽没有上千万贯,但两三百万贯应该还是有的。这还仅仅只是高句丽,接下来如果破了百济的话,这钱怕是得成倍增加。小郎君,你难道就没想过让他们上交?”行八回道。

李冲元摇了摇头,“这些钱是他们拿命拼来的,我哪能要人家的命。”

“也就小郎君你了,要是换作任何一个大总管,怕是会让他们上交大部分钱财。”行八知道,李冲元对下面的人好。

哪怕这一次战事,他也知道,李冲元不希望下面的将士吃了亏。

李冲元笑了笑,“北边可有什么消息?”

“七天前到是传来了消息。圣上他们依然未拿下安市城,依然困于安市城之下。如今已是八月中旬了,依我估计,如半个月之内再拿不下安市城,圣上有可能会班师回朝。毕竟,辽东一带早寒,如再这么耗下去,不要说安市城攻不下,众将士都得受冻受伤不可。”行八好似很明白当下的局势。

行八如此之言,李冲元很是点头,“是啊,辽东早寒,如这半個月再破不了安市城,大军必当人心不稳。”

“小郎君你可有什么想法?”行八问道。

李冲元呼了一口气,“先攻下百济都城再说。”

“新罗那边?”行八再次问道。

李冲元沉思了片刻,“我已安排刘武前去新罗了,我相信,在我们抵达泗沘之前,刘武应该已与新罗的善德女王会了面。”

“那何时开战?小郎君你派刘武前去新罗,难道是想两边同时进攻百济?”行八又问道。

李冲元笑道:“离着八月十五也只有两日,明日,我们会在海上停摆。等我们过完中秋节,于中秋节夜晚子时中,正式对百济发动攻击。而刘武去新罗,我给他定的时间,也是这一时辰。”

行八不再问话了。

李冲元有此安排,行八也就不用提醒李冲元了。

这些年,行八跟着李冲元,见证了李冲元的成长。

更是见证了李冲元这个不好战争的人,学会了打仗,更是有勇有谋,且珍惜部将。

如李冲元所言。

八月十四,李冲元下令所有船只,停摆在离着百济有着一百里的海面上。

所有的船只,被绳索拴在了一起。

丙型明轮船在中间,再外就是乙型明轮船,然后就是甲型和超甲型明轮船。

海上风浪不是很大。

但为了安全起见,也为了防止丙型明轮船被突如其来的风浪给吹走,李冲元才下令把所有船只拴在了一起。

一是因为要过中秋了。

二也是因为李冲元想让所有将士都能够聚在一块,让自己这个大总管好好训训话。

当中秋之日来临。

所有的船上的将士,好似都在念家似的,唱起了一些小调小曲。

有菜有肉,有粮有吃,这个中秋,过得大家都舒心。

但同样,也有一些将士在缅怀阵亡的同袍。

海上的中秋虽没有月饼,但所有将士都很珍惜这个很特别的中秋。

到了夜间。

那更是热闹非凡。

没有刀兵,也没有战事,更是没有难闻的尸体味道。

所以人都放下了警惕,用他们自己的方式,在庆祝这个难得的中秋之夜。

戌时中。

天空中响起了信号弹。

当信号弹一起,所有人都知道,中秋之夜的热闹该结束了,各回各仓,各回各位。

绳索解开,船只开动。

子时。

李冲元他们已离着泗沘城不足六十里。

虽还在大海之上,但只要李冲元一声令下,所有的船只,会进入锦江之内。

不过。

李冲元他们却是停摆在锦江出海口,好似在观望着什么,也好似在等着什么。

不多时。

锦江出海口处,驶来了一艘丙型明轮船,随即,有火光出现。

站在船头的李冲元,见锦江出海口的丙型明轮船上摇着火把,笑了。

“出发!传令,所有船只一字排开,入江至泗沘后,可无须禀报,自行开战。”李冲元大声下令。

随着李冲元的一声令下。

左右前锋两路军的船只,立马驶出了船队,往着锦江驶去。

不久后。

左右两路军的船只,也开始驶进锦江。

最后,李冲元的船队,才缓缓往前。

就刚才。

那艘丙型明轮船,是派去探查清军情的。

火把一现,摇了几个圈,代表着相安无事,可攻击。

如果是打叉叉的话,那说明泗沘城不能攻。

子时中。

左右前锋两军已至泗沘城下的江域之中。

当左右前锋两路军一到,依李冲元的命令,开始填装铁雷子,然后点火抛射。

原本闭了城门,但城内未宵禁之下的泗沘城中,沉浸在庆祝中秋的百济人,谁也不知道,此时会有唐军攻打到他们百济的都城来了。

百济如大唐一样。

学的是大唐的文化,过的也是大唐的中秋节。

就连这军事,也都基本类似。

当泗沘城的天空之上,飘来了如石头般大的东西,所有人都纷纷看向从天上砸下来,且冒着滋滋声的铁雷子,很是不明所以。

上百颗铁雷子落入泗沘城中。

有不少人被当场砸死,也有被砸伤的。

尖叫声也随之而起。

更有一些不明所以的人,看了看天空后,走向冒着火花的铁雷子。

十息后。

‘轰轰~~’声起。

瞬间。

百济的都城泗沘,成了人间地狱。

一夜过去。

李冲元站在船头,看着已经被平了的泗沘城,很是满意。

可满意之下,李冲元也期望着百济的兵马回援。

两天后。

如李冲元期望。

百济的兵马真的回援了。

三十万大军,如蚂蚁一般,开始从新罗国方向往着他们的都城赶来。

李冲元下令暂时退出锦江。

又两天后。

李冲元再一次的回到了泗沘城。

这一次返回,泗沘城内外,再一次的如人间地狱。

九月初一。

李冲元见到了新罗国的善德女王金德曼。

上次见新罗的这位善德女王,还是几年前。

而如今再见之下,善德女王金德曼很是谦卑,并且还对李冲元行了君臣之礼。

也不知道是金德曼见到李冲元的船只太大的原因,还是李冲元是大唐的郡王的原因,更或者是害怕的原因。

金德曼对李冲元实在太谦卑了。

甚至连君臣之礼都行了,这让李冲元都不知道是接受还是不接受。

“金德曼,百济大部分兵马已被平,接下来,百济的一些残余势力,就由你新罗去消除了。”李冲元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金德曼,像是在交待属下,又像是在叮嘱。

金德曼狠狠的点着头,“下国金德曼谨尊上国李郡王之令。”

李冲元点了点头。

把金德曼送下船后。

李冲元的大军,离开泗沘。

百济国都都成了废墟一般,李冲元留下也没啥大作用,还不如交给金德曼好好整一整。

况且。

这百济还有不少的残余势力需要她金德曼去平,李冲元实在不想在这百济担误时间。

再者。

北边传来消息。

李世民因为安市城已经火大不已了。

而且,当下已是九月。

再过半个月,这天气就该寒冷了。

李世民久攻安市城不下,李冲元担心,如果再给李世民半个月,李世民估计也攻不下安市城,到时候,李世民必将班师回朝。

而自己此次攻打百济,一未受李世民的命令,二也未接到李世民的旨意。

李冲元真担心,李世民会不会因为自己擅自行动,而狠批自己,甚至还会革了自己的职。

为此。

李冲元一见到新国王金德曼之后,恨不得立马把百济的事情交给她,自己好北上增援李世民。

自己的船虽快。

可李冲元却是知道,想要增援李世民,攻下安市城,必定要从建安城入太子河,然后转道海城河。

而太子河,李冲元的船只能进入,但海城河,超甲型明轮船,以及甲型明轮船却是无法进入了。

为此。

在北上的海上,李冲元下令,所有移动的抛投器,以及备用的抛投器,全部装到乙型明轮船上,以及丙型明轮船上。

两千里路程。

李冲元花了五天时间。

到不是船速不行,而是要改装抛投器,花了不少时间。

当李冲元的船队来到太子河入海口之后,李冲元登上了乙型明轮船,并且派了人前去跟李世民禀报。

远在安市城的李世民。

见李冲元派了刘向过来,很是不快,“李冲元呢!他人在何处?”

“回圣上,李郡王此时已至建安城一带,不日即将抵达。”刘向有些胆忧的向着李世民回报。

一旁的长孙无忌,听闻李冲元这个时候才出现,大声斥道:“哼!他李冲元身为沧海道大总管,为何不听圣上旨意行事?这数月以来,未曾有他任何消息。他李冲元抗旨不尊且怯战,依行军制,杀头!”

刘向看向长孙无忌,心中更忧。

李世民冷冷的哼了一声,“去,告诉他李冲元,如今日傍晚前未到朕的面前,朕定要斩了他!”

刘向无奈,只得令了旨意,去通知李冲元去了。

此时的李世民,如一头被烧了尾巴的牛一样,火爆的很。

久攻安市城不下,此时的他,可谓是谁也惹不得。

当在太子河遇上刘向后,李冲元得了刘向的回话,苦笑不已。

“唉!看来,圣上这是真饶不了我啊。也不知道圣上会不会真的在阵砍了我祭旗。”李冲元有些担心。

刘向提醒道:“小郎君,圣上本来并没有那么大的怒气,乃是长孙无忌的话,才使得圣上大怒。小郎君,一会到了,你可得小心那长孙无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