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狠人这个名头,以前可轮不到他李冲元。

即便李冲元把崔同这个长安县令给弄残了,长安狠人的这个名头,还依然轮不到他李冲元来坐。

可是。

李冲元接二连三的弄残几个,更是在朝堂之上弄残了两个,这怕是谁都没有做过的,更是没人敢做的。

但李冲元就做了,而且做得还很彻底。

甚至,连当朝宰相房玄龄的儿子都给弄残了,这真叫一个古往今来第一人也,所以这也让长安城的百姓听闻朝堂上发生的事情之后,纷纷围聚在一块,说着这件事情。

你说一,我说二的。

而此时。

本家府上,李冲寂几兄弟,以及李孝恭父子几人纷纷坐在厅堂之内,静待着老夫人如何处置这事。

从朝堂之上回来的李冲寂兄弟几人,可谓是最是担心自己的四弟了。

毕竟。

李冲元在李家的官职也好,还是爵位也罢,皆是最高者。

如果李冲元倒下了,李家以后想要爬起来,怕是困难之极。

哪怕就是李孝恭这个伯父,也担心李冲元跌落下来之后,想要再爬到高位,绝对难之又难。

李孝恭最为清楚,这朝堂之上的凶险,更是知道,这朝堂之上的绝大部分的人都想把李冲元给弄死,或者弄出长安。

同时,他也知道,李冲元自打要把钟季这个县令打回民间,所有的朝官们都开始筹划,想着如何把李冲元弄死了。

仅仅一件对于他们来说小事的钟季,都能被免了职,且被打入了刑部大牢。

甚至,钟季这一生都无法再入仕途,且还要发配千里。

李冲元这一行迹,完全就是要把整个官场的这种潜规则打乱,甚至将来之后,还有可能要颠覆整个官场。

而且,李冲元的这种做法,更是得到了当今圣上的认可,这才是他们害怕的地方。

什么高产粮食,与着这件事比较,那都可以放到一边去了。

如李冲元一旦履行了司法卿之职,众官员们都能想到自己的结局了。

就李冲元的这种耿直,且直来直去,更是见不得任何一百姓受到欺压的秉性,他们可谓是研究透了。

如李冲元真要是坐实了这司法卿之职,他们绝对清楚自己以后未来的路在何处,更是清清楚楚,自己的屁股底下到底有没有事情。

为此。

众官员这次见李冲元好不容易犯了一次错,肯定会不惜余力的要狠狠的打压李冲元的。

即便弄不死李冲元,他们也会联合起来,把李冲元赶出长安。

只有如此,这个司法卿之职就不可能得到履行。

至于李世民如何想的,他们根本就不担心。

人多势众,这就是他们的倚仗。

毕竟,以往他们都是这么来的。

老夫人坐在厅堂首位,听完众人的的话之后,闭上了眼睛。

良久之后,老夫人双眼突然微睁,脸上好似挂起了笑意,看了众人一眼后,转向李孝恭道:“兄伯,你觉得元儿被圣上关入大理寺,是好事还是坏事?”

“弟妹,难道这是圣上有意为之?”李孝恭突见老夫人脸上挂着一丝淡淡的笑意,又经好一段时间思量之后,有些不敢确定的问道。

老夫人轻轻点了点头,“想来是了。元儿因为许敬宗等人合谋陷害他一事,心中不快,当朝致残许敬宗,更是不顾那房遗义乃是房老贼的儿子,致其终生残废。圣上之前也并未怪罪元儿致残许敬宗,但那房遗义乃是房老贼之子,圣上为了失了房老贼之心,不得不如此做。一来,是为了房老贼,二来也是周护元儿。想来,这也是圣上的用心啊。”

“弟妹分析的是。当时我也是紧张元儿被投入到大理寺受了罪,想替元儿求求情。可经弟妹这么一分析,到是合情合理。只不过,元儿被投入到大理寺之后,元儿怕是要好一段时间才会被起用了。”李孝恭听完老夫人的解释之后,觉得理该如此。

老夫人笑了笑又道:“这事啊,主看两人。要是圣上受不住众朝官们的压力,不得不治元儿的罪,最多也只是会免了元儿司农卿之职。至于元儿头上的司法卿嘛,我料定圣上是不会革了去的。”

“为何?”李孝恭不解。

老夫人淡淡的回道:“说来也简单。圣上任元儿为司法卿之职,任元儿离长安近一年之久,置司法寺不顾,这也是圣上想看看众朝官们的反应。而且,元儿曾与我说过,圣上是听了他的意见,这才主张筹建司法寺的。如依朝廷规制,就元儿的资历年岁,哪里有什么资格任从二品的司法卿之职。而且,元儿还说过,他这段时间写了一部什么大唐宪法,就是为了筹建司法寺之用的。圣上此时把元儿投入到大理寺中去,即便是众朝官们联合要上奏说要治元儿的罪,这司法卿之职怕是去不了的。”

“再者,以元儿的聪明才智,必是知道圣上这么做是有其意的。要不然,元儿在圣上说要把他拿下投入到大理寺之时,就该大当堂闹一场了,哪里会这么老实的被送到大理寺中去。”

“而且,上午之时,我听齐管家来报说,元儿今晨临朝之时,怀中还藏有太上皇的圣旨。虽说并不知晓太上皇交给元儿的圣旨之上写了何内容,但从这件事之上就能猜想到,元儿是有备而去的。”

李孝恭听完之后,这眼睛都睁得大大的。

而李冲寂等人更是如此。

到是待在一旁的李崇真,听完老夫人的话后,实在忍不住心中的好奇问道:“婶婶,那堂兄即然有叔公的圣旨,为何不当场拿出来呢。这样的话,也可以省去牢狱之灾了,更是可以当朝看看那些人的笑话。”

“你啊,还是太年轻了,就知道胡闹。不过,你这一次的胡闹,到是帮了你堂兄一个大忙。”老夫人指了指李崇真。

李孝恭见自己儿子插话,狠狠的瞪了一眼李崇真。

太上皇的圣旨必然是不能当朝拿出来的。

李崇真这么问,可见他还真太年轻了。

哪有当着现今的皇帝,拿出上一任的皇帝的圣旨来宣读的。

李冲元真要是拿出了李渊的圣旨出来,那不就是当场打了李世民的脸嘛。

即便李世民没啥想法,但众官员们肯定有想法的,说不定李冲元又得落入一个循环的攻讦当中去了。

更者,会有更多的奏书呈到李世民的案头。

李冲元不傻,自然知道太上皇的圣旨,不能当朝拿出来。

李渊父子二人的关系好不容易缓和了一些,如果李冲元这一拿出李渊的圣旨出来,那不就是激化了他们父子二人的矛盾嘛。

为此。

即使是李世民说要拿下他李冲元,关到大理寺中去时,李冲元也没拿出圣旨出来。

况且。

李冲元自己都不知道李渊交给他的这道圣旨之上写了什么,当时拿出来又有何用呢。

老夫人这边好似一点都不担心李冲元。

反观此时的李冲元,却是悠闲得不行。

牢房内的李冲元,让狱卒给自己弄了点吃的,一边吃着,一边唱着小曲,又一边看着斜对面牢房内的郑午他们说着一些风凉话,“我说郑午啊,薛宝啊,哦,还有你那个叫什么蒋复的校尉。我真不知道你们何来的胆量,跟我李冲元叫板。这下好了吧,知道关进来是何滋味了吧。不过你们放心,我李冲元还算是一个好说话的,不管圣上会治你们什么罪,我李冲元只会让你们跟许敬宗一样,终生只能躺在**,而不会要了你们的小命。”

斜对面的郑午三人,此刻是紧张不已。

被关进大理寺这一事,就够他们喝一壶的了。而且还当朝被揭了底,未来如何,他们心里早已有了底了。

而此时,李冲元却是说要打得他们跟许敬宗一样,顿时让他们不由自主下腹缩了缩。

接下来的两日里。

李冲元他虽被关在了大理寺的牢房之中,但有着李诏这个少卿在,他李冲元犹如到这大理寺的牢房度假来了。

至于大理寺卿,好似根本不存在一般,哪怕另一位少卿,好似也精明的很,不想搭上这件会惹上一身骚的事情。

这两日里。

房遗义自打被抬出宫,送到太医署医治无效之后,就被房玄龄给抬回了家中,天天叫骂不停,更是大放厥词,要弄死李冲元云云的。

而房玄龄见自己这个儿子成了这副模样之后,却是长嘘短叹的。

这两日里以来,他可没少去宫城门口求见李世民,心中更是打定了主意,要把李冲元弄死。

可这两日里以来,李世民除了朝议之外,一概不见他房玄龄。

房遗义被李冲元当朝弄残了,身为宰相的房玄龄求见李世民不得见,其妻卢氏天天哭哭啼啼的,说房玄龄如何如何的。

这不,此时的卢氏,再次说起了房玄龄来,“房乔,你要是不为遗义报得此仇,你就枉为人父。”

“夫人,圣上不肯见我,我又有何办法啊。况且,李冲元被围堵之事,遗义有所参与,即便是在朝堂之上,我都不能提这事,只想着私下里去求见圣上。”房玄龄清楚这事,心中叹着气。

可是,他那妻子却是不依,“房乔,即然你连儿子都不管,那这事就不要你管了,我自己来报这个仇。”

“夫人,你可别乱来啊,这事急不得,得慢慢图之。”房玄龄听完自己妻子的话后,担心自己妻子那火烈的性子误了大事。

卢氏冲着自己丈夫冷哼一声,继续抹泪,哭哭啼啼的,但心中却是在想着法子。

某日下午。

房玄龄值衙去后,卢氏叫来自己另外一个儿子房遗爱,“遗爱,你四弟变成这个样子,你身为兄长是不是该为你四弟报仇。”

“母亲,你吩咐吧,只要母亲你一声令下,我带人杀进大理寺监牢,宰了他李冲元为四弟报仇。”房遗爱当然想为自己四弟报此仇了。

卢氏听后点了点头,随即向着房遗爱交待云云。

又某日夜。

大理寺监牢之中,一盏油灯之下,李冲元拿着笔正聚精会神的写着什么。

而此时,监牢大门突然吱呀一声开启。

大门开启的声音让李冲元眉头突然跳动了一下,停下笔来,头也不回的吼道:“刚才不是说了嘛,不要弄出任何动静来,要不然,打扰我写字,小心我出去以后弄死你们。”

监牢里有三个值守的狱卒,还有一个狱丞值守。

此时又是夜间,监牢大门开启,这声音本就难听,这不打扰到了李冲元嘛。

可李冲元并不知道,那三个狱卒和一那狱丞早已趴在桌上了,哪里还有半点清醒的样子。

李冲元吼完一声之后,继续动笔。

可是,李冲元动笔之后,嚓嚓嚓脚步声却是由远及近。

这让李冲元听见那嚓嚓嚓的声音之后,不得不再次停下笔,回过头去看向牢房之外。

李冲元抬目之下,见一狱卒正缓缓走向自己的牢房门口,心中很是不爽,“没听见我说的吗!”

可是,李冲元的吼声,并未让那狱卒停下脚步来。

李冲元见那狱卒来到自己牢房门口,心中越发的不爽了,直接起了身,怒视着那狱卒。

反观那狱卒一脸视死如归的模样看着李冲元。

李冲元观那狱卒好似不是牢房值守的狱卒,而且这几日里以来都不曾见过这个狱卒,心中有些好奇,同时又多了些警惕,手也不由自主的伸向了腰间。

就在这时。

那狱卒突然抬起了手来,对着牢房里的李冲元。

李冲元见那狱卒动作异常,且本就带着警惕,当狱卒那一抬手之下,李冲元心知不好,直接一个驴打滚,滚向桌子下方。

‘咻’的一声过后,一发箭矢直射李冲元刚才所站之地。

驴打滚的李冲元,听见箭矢之声后,心中紧张,一脚把桌子踢翻,躲在桌板之后,心中暗道有人要暗杀他。

在大理寺暗杀自己,这也让李冲元立马意识到了,这大理寺也不是一个安全之地,顿时大声疾呼,“有刺客,有刺客!”

可是。

任李冲元如何喊破喉咙,却也没有传来监牢之外传来守卫等人的救援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