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冲元他们弄出这么大动静出来,难道就没有人前来查问吗?或者难道就没有一些百姓过来观望一下吗?

当然有。

只不过,宅院之外,有着李冲元的护卫在守着。

如此这般的安排,当然是防止有人闯进来打搅他李冲元的好事了。

李冲元好不容易逮着钟季,他怎么可能会让人来打搅他的事情。

这不。

此时的李冲元正大刀阔斧一般的坐在宅院内的前厅之内,而厅中却是跪着钟季等诸人。

至于朱家兄弟,李冲元早已让人把他们营救了出来,并且安排在偏厅,由着乐道去宽慰去了。

朱家兄弟二人受了如此大的变故,本来还以为自己怎么着也要落个流放,远离家人,一生受尽苦楚。

可没想到,李冲元会亲自前来营救他们。

朱家兄弟二人心中最是知道。

这位县令抓他们,绝对不会让他们这些穷哈哈好过。

虽说,到现在为止,他们兄弟二人还不知道那县令抓他们是为了什么,只知道自己被抓的原因。

至于钟季要抓朱家兄弟二人的原因嘛,到也简单。

钟季直接给朱家兄弟二人冠了一个盗窃的罪名。

而朱家兄弟二人自始自终,都没明白他们自己二人从刘庄赶到县城来询问官媒,却是突然被衙差给抓了起来,然后就被强行落了一个盗窃罪,又被强行画了押。

到最后,还被送到了这里关了起来。

他们兄弟二人本以为,自己这一生也就这样了,不是流放,就是去他乡服那永无止境一般的劳役。

他们兄弟二人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们的父母,以及妻儿老小了。

在这不到两天的时间里。

变故是一环接一环的,朱家兄弟二人直到被营救出来之后,又感觉天好像变得亮了,并没有那么黑暗。

“这位大兄弟,敢问是哪位贵人救得我们啊?而且,我观大兄弟好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朱二平复了这两日里来所受到惊恐的心情,看着乐拘谨的询问道。

朱二见过乐道。

不过,那是几年前了。

都几年时间了,乐道也有了一些变化,再者跟着李冲元去了振州晒得变黑了些。

再加上朱二好些年未见过乐道了,只感觉乐道有些面熟,而朱二的兄弟也看着乐道有些面熟,可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再者,即便是那天李冲元与着婉儿亲自上门提亲之日,乐道也跟着去了。

可那时的朱家人,所有人的眼神都聚在了李冲元兄妹二人身上,以及地上摆着的那些礼物上去了,根本没注意到乐道等人。

所以。

自然而然的,朱家兄弟二人对眼前的这位面熟之人,实在认不出是李冲元的侍卫来。

乐道拿来了一些吃食,放在二人面前笑着道:“二位以为会是何人救得你们呢?”

朱二仔仔细细的看了乐道,可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乐道,只得摇了摇头,起身躬着腰回道:“还请大兄弟告知我兄弟二人,我们也好当面答谢那位贵人!”

“你们先吃点东西好好垫垫肚子,平复一下这两日受到的惊吓之后,到时候我再带你们去见救你们的人吧。想来,到时候你们一见之后,肯定知道的。”乐道不会直接告诉二人。

打李冲元带人闯进这钟季的宅院内后,李冲元只是吩咐人去把朱家兄弟救出来,而他自己,却是去了前厅。

所以,自然而然的,朱家兄弟到现在为止,也不知道是谁救得他们二人。

朱家兄弟二人此刻真心是重活了一般,心中对那位救了他们的那位贵人感激得有些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他们到是听了乐道的话,抓起乐道端来的吃食,往着嘴里塞去。

乐道见二人的吃相,就知道二人这两日里怕是什么东西都没有吃过。

说来也正常。

钟季抓了他们之后,他都一门心思想要靠这二人来往上爬,哪里还会给朱家兄弟二人吃食。

再者,朱家兄弟二人被无端抓了之后,本就处于惊恐的他们,又哪里有那个心情吃东西。

不要吃东西了,连碗水都没有的他们,只能喝空气。

乐道见朱家兄弟二人这般的吃食,心中也是一紧,随之离开偏厅,去了前厅。

而此时的前厅之内,李冲元大刀阔斧一般的坐在首位,看着跪在前厅正中央的钟季,眼神之中充满了怒火。

审问还未开始。

但就眼下的状态,就那钟季打着摆子,且尿了一地的现状,李冲元都怀疑自己都不用审问,他都会一五一十的招了。

此刻。

钟季跪在地上,全身颤抖,紧张得都快疯了。

他钟季可是知道,李冲元杀起人来,那真叫一个如麻一般。

他钟季更是知道,当年李冲元还未长成之时,胡家庄就被李冲元给平了。

甚至,他还了解到,李冲元把即墨的齐家给灭了。

同时,他钟季更是听闻,吐蕃使者在单挑一对一的情况之下,把那位吐蕃使者给宰了。

胡家庄只是一个村子罢了,他钟季要是使上一些手段,或许也能办到。

可这即墨的齐家,他钟季却是自认为自己无力抗衡,更是做不到灭了齐家。

而一对一的单挑之下,把一位能征善战的吐蕃使者干了,如此武力,这也让钟季一见到李冲元就紧张不已,害怕得不行。

钟季虽不知道李冲元如何在一对一单挑之下,干掉那能征善战的吐蕃使者的,但他却是听传闻说,李冲元干掉那吐蕃使者,绝对没有外人的帮忙。

为此,钟季心中怀疑,李冲元有着非凡的武力,堪比那些大将军。

跪在地上的钟季,全身打着摆子,心中害怕李冲元会一刀宰了他。

因为他知道,自己抓了他的准岳父,而且还是以盗窃罪之名抓的。

他钟季更是知道,自己今日想要逃过这一劫,怕是没有任何的可能的了。

所以,从他一见到李冲元闯进他的宅院之时,他就知道自己完了,也知道自己不管如何求饶也好,还是如何申辨也罢,基本是无戏的。

此时。

乐道从偏厅出来,来到前厅,走近李冲元轻声道:“小郎君,刚才我寻了一些吃食过去,朱家兄弟那狼吞虎咽的。看来,从昨日始,朱家兄弟米饭未进,甚至连水都没喝上一口。”

“可以想像到。”李冲元听后,眼神变得很犀利,直盯跪在地上的钟季。

而此时,那钟季一听见乐道的话后,更加的紧张害怕了。

瞬间,本已是尿了一地的他,这一刻又尿了。

一股尿骚味立刻迷漫于前厅之内。

李冲元眯了眯眼,又捂了捂嘴,盯着钟季喝道:“钟季,我李冲元曾经待你也算是不薄的,真没有想到,你到是还真是黄蜂尾后针,专挑弱点扎啊。怎么,你是觉得我李冲元好欺呢?还是觉得你靠上了某个大人物之后,自认为自己可以凌驾于他人之上,还是可以站在我的头上吆五喝六了!”

无声。

钟季继续打着摆子,紧张得一踏糊涂。

“哼!就你这德性,也不知道是如何坐上这鄠县县令之职的,不过也能想得到的。听说,你乃是钟德明的侄子,又是那钟砾的堂侄,有这二位在,你能坐上这鄠县县令一职,到也不难了。而且,我与你伯父钟德明曾经本就有间隙,你现在这般的害我,我到也能理解了。”李冲元继续说道。

钟季依然无声。

不过。

当李冲元说到他那两位长辈之时,钟德明的眼神突然亮了一下,像是找到了机会一般。

可接下来,李冲元的话,顿时又把他打回了原形,“不过,就你这次所办之事,你觉得你那伯父和你那堂叔能救得了你?况且,我那堂叔我还想找他麻烦呢,这个时候,你到是撞到我的枪口上来了,也不知道你那位堂叔敢不敢站出来挑事。要是他敢站出来保你,不惜挑事,那他这个少卿之职,估计不用我多说了吧。”

“哦,对了,你那伯父钟德明,我相信他手上肯定不干净,等处理完你之后,我会派人去好好查一查你伯父钟德明的事情,我相信肯定能查到些什么的。所以,你也别想着他们两个能保你了。至于你的靠山嘛,我相信他自己都不想惹这身骚,为了保你而与我作对。况且,你在人家的眼中,那只不过是一颗马前卒罢了。”

钟季被李冲元的话打回了原形。

钟季也知道,李冲元与自己的伯父有间隙,而李冲元说还要查他伯父。

如此这样,他哪里还会敢祈求自己伯父能救自己。

至于自己那位堂叔钟砾,他到是想。

可钟季更是知道,自己那位少卿堂叔,曾经断了李庄马肥之事,李冲元派人去处理过。

而到到现,这马肥虽继续提供了,但那量比起之前来,连五分之一都不到。

对此,钟季很明白,自己那位堂叔如果真的要与李冲元对干起来,不用李冲元出马,李庄的那位就能让他这位堂叔滚出长安城。

钟季可是查过,李庄住着一位大佬级的人物呢。

有那位在,他钟季哪里会不明白李冲元说的话是何意思。

被打回原形的他,此刻已是感觉到自己的世界是灰暗之色了,根本没有任何的色彩。

自己那位靠山救自己?

钟季刚才回府之前,就已是去求见过那位靠山了。

可那位靠山,却只是让他依法办差,并且让他赶紧把朱家兄弟的口供送到他的府上去。

但他钟季没有想到。

待他回到这处宅子没多久之后,本想着好好思量一下如何在这一场交易当中得到更大的利益之时,李冲元却是闯进了他这处比较隐秘的宅院来了。

钟季叹自己时运不济,哪怕自己拿了口供早些离开,也不至于被李冲元给抓了。

李冲元缓缓从胡椅上起了身,拿着朱家兄弟画过押的案卷,来到钟季跟前,“你觉得这份被你强行画了押的口供,是你傍上长孙无忌的升官之路吗?呵呵,你太小看长孙无忌了。你真以为,仅凭这一份口供,就能让我低头吗?更或者你以为就凭朱家兄弟二人,就能让我弯腰吗?你钟季真以为我李冲元是那么好耍的?”

“你的所作所为,我会直接交给圣上处置。并且,我会把朱家兄弟带进宫中去,让圣上去询问,到时候,你就知道,你的升官路在何处了。”

李冲元说完这话后,嫌这前厅尿骚味太重,直接出了前厅,去了偏厅了。

该说的也说了,而那钟季自始自终都闭口不言,李冲元也懒得跟他多话了。

李冲元去了偏厅,唐力诸人把钟季捆了个五花大绑,押着出了前厅,扔在了院中看押。

待李冲元到了偏厅后。

朱家兄弟一见李冲元突然而至,这才想起,乐道这个面熟之人乃是常年跟随在李冲元左右的侍卫。

朱家兄弟二人此刻终于是明白了,他们乃是李冲元所救的。

顿时,二人千恩万谢的,要不是因为李冲元阻止,二人差点就给李冲元跪下磕头了。

这个头,李冲元可真不敢受。

原本,这事就是因为他李冲元,而连累到了朱家兄弟。

如果朱家兄弟这一跪,又是磕头的,李冲元都怕自己这脸没法活了。

再者。

朱二都快要成为李冲元的岳父了,他李冲元又哪敢让自己这位准岳父跪自己,真要这么一跪,李冲元都怕上天劈一道雷下来。

一通感谢过后,李冲元带着二人出了宅院,上了马车。

而钟季,也被唐力等人押着,并且在其头上套了一个布兜,以防有人识出钟季身份,而多上麻烦。

不多时。

李冲元的马车已是来到了宫城门口,向着守宫门的将军知会了自己要入宫面圣之事后,王礼破天荒的前来迎他李冲元,“李郡王,今日可是休沐之日,圣上难得好好休息一下,你咋这么不会挑时间呢。”

“王总管,我这也是迫不得已啊。”李冲元拱手回道。

王礼摇了摇头,领着李冲元入了宫,但见一头上盖着一布兜之人,以及两个打着腿颤百姓要随李冲元入宫之时,王礼指了指,“他们?”

“他们乃是重要之人,必须得跟着我一起面圣。”李冲元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