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本人如何,李冲元不知道。

但从张本这些话当中,李冲元到是听出了一些味来。

小心,谨慎。

对于张本来说,那也是无可厚非的,毕竟,张本的背景并不强大,甚至连爵位都是最低的。

如果不小心谨慎,那他估计连骨头都没有了。

至于他的一席奉承之言,李冲元也只是打着哈哈。

望着张本离去的李冲元,静静的站在李庄之外,心里却是感慨良多,“唉!就我这劳碌命,中书令有没有那个命还不知道呢。不过,做个尚书,估计还是有可能。哪怕做不了尚书,这九大寺的寺卿那是肯定有了。”

“小郎君,你可别这么说,中书令以后肯定是小郎君你的。”不远处的护卫闻话后,嘿嘿一笑的说道。

李冲元侧目看向那护卫,“要做到中书令,除了要有德,还得有才。你看我,要德没德,要才更是没半点才,哪能做什么中书令。能做个寺卿就已经是烧高香了。”

李冲元自己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德,他李冲元还算是有一点,但这才嘛,可谓是半点没有。

书没读几本不说,即便是读了,也全给忘了。

原因嘛,自然是因为他这两年多来,主要还是在回忆前世的一些知识去了,根本没有时间去读什么鸟书。

回了小院的李冲元,李渊一见李冲元拿着公文就知道事情已经处理好了,到也没多话。

李冲元搬了把椅子坐了过来,看向李渊小心的问道:“叔公,你看我要去洋州任职了,到时候,也没人陪着你,你老要不回长安?”

“回什么长安?这里挺好的。婉儿也在,崇真也在,有没有你都一样。”李渊见李冲元这么一说,心中当然知道李冲元话中之意了。

李冲元尴尬的笑了笑,“叔公,就婉儿陪着你,你也不怕她气你。还有崇真堂弟,他跟婉儿根本没什么区别了。”

李渊不说话,静静的看着李冲元,眼神好似在说,就你李冲元能。

李冲元见李渊这么看着他,只得闭了嘴,就当这话没说过。

新公文下来了。

李冲元要做的事情太多了。

吏部要去,户部也要去。

就连兵部刑部都要跑。

当然,还有工部和礼部都得要跑一遍。

除了这些地方要跑之外,各大寺李冲元也一样要跑一遍。

没办法啊。

外放为官,而且还是做一州刺史之职的,这要跑的部门不少。

这不。

李冲元时隔几日后,就开始马不停蹄的,拿着公文开始跑这些部门了。

几天下来,这些部门终于是跑完了。

而李冲元也累得有些无力吐槽,那办事效率,如果换作齐活他们去帮忙跑的话,几天时间你想都别想,没个二十天,啥事都办不成。

这也算是华夏的老传统了。

没点背景,没点能力,或者没点钱,你想办成事,那就只有两个字,没门。

回到李家的李冲元,这腿才迈进内院,老夫人就开话了,“元儿,有些事情你也无须亲力亲为的。你都是做刺史的人了,哪有什么事情都自己干的,要是这样,你养着他们干什么用的。”

“阿娘,我年轻呢,多动动,多走走也没所谓的。阿娘,你看我过些天就要离开长安前往洋州上任了,孩儿不在你身边尽孝,孩儿都不知道该如何自处了。”李冲元来到老夫人的身边,抱以歉意道。

老夫人一展笑脸,抬手摸了摸李冲元的脑袋,“元儿你最有孝心了,阿娘能看着你成长到现在的样子,阿娘也就放心了。你去了洋州后,切莫太过激进了。任何事情,多动动脑,肚里多根肠子。”

老夫人这是怕李冲元做了这刺史之职后,还跟以前一样一根肠子到底,得罪了人。

可就李冲元这性子吧,想要改,还真难。

有道是。

直肠子的人,就算是给他扳弯了,那也一样会直回来的。

性格使然。

再者,李冲元更愿意来得直接一些,更或者说为百姓做事,要是不直,总是弯弯绕绕的,那不是坑百姓嘛。

各部都跑了一遍。

该要的东西也要了,不该要的东西,李冲元也张嘴了。

而齐活这段时间也在忙活着李冲元到洋州上任的事情,从人员,到事物,一件不落。

半个月后。

李冲元来到宫中。

“都准备好了?”某殿中,李世民面见了李冲元。

李冲元恭敬行了一礼回道:“回圣上,都准备好了。阿娘给我选了个好日子,五日后离京。”

“五日后,也好。此去洋州,我就不多叮嘱你什么了,想来你去洋州为官,其主要事情肯定是为了你的造船厂吧。不过,你的事物可别全落在你的造船厂上,洋州的政务,你也得好好理正,可别跟以前一样。”李世民点了点头说道。

李冲元小心的回应道:“是,圣上。不过,臣有一事特来向圣上相求。”

“说吧。”李世民拿起毛笔,不知道在写什么。

李冲元瞧着李世民拿起了毛笔写着什么,但也没想着告辞,直接言道:“圣上,你也知道,臣的造船厂已经开工,而木料所需着实有些大,不知道圣上可发给臣一道圣旨,让臣能够到蜀地采伐一些木料?”

“就这事?”李世民停下毛笔,抬起头来望向李冲元。

李冲元干笑的回道:“回圣上,就这事。毕竟,造船厂的木料采伐需要经过朝廷,而蜀地各官府呈奏公文到朝廷时间太紧,所以,臣才有此事相求。”

也着实。

造船厂如正式大量造船只的话,那木料的使用量上,那肯定是大的很。

而依着规制,采伐木料虽说只需要当地官府同意了即可,也无须上报朝廷的。

但是。

像要李冲元这种需要大量高木,硬木的这种事情,当地官府却是不敢随意同意了,必然是要上呈公文到朝廷来要个意见。

像这种事情,如果放在十年前,或者百来年后,基本可以无视了。

可当下乃是朝政最为稳定的时候,谁要是敢乱来,只要一查到,不是流放也是流放了。

朝廷每年的巡道使,或者监察御史不是白设的。

他们这些人,那可都是嫉恶如仇一般的人物,真要是犯在他们手上,不死也要脱层皮。

“准了。”李世民闻话后,直接给了两个字。

李冲元在进宫前想了不知道多少的理由出来,可到头来,却是无地可用了,这让李冲元再次碰上了李世民这股空气,有力没地方使。

李世民话一落后,啥也不说了,继续低头写着什么。

而李冲元站在下方,还在等着他的圣旨呢。

可好半天下来,圣旨没有等到,到是等来了王礼了,“李县侯,你这还不走?还有事?”

“不是,圣上还没给圣旨呢,连手谕都没有啊。”李冲元有些傻了眼了。

自己这等了半天,就等来了王礼的一句还有事。

王礼笑了笑,“圣上此刻有事忙,李县侯你先离去,这事过两天就会有结果的。”

“那臣告退。”李冲元虽没明白,但也不好杵在这里不走了,最终只得向着低头写着什么的李世民行了一礼,躬身退去了。

圣旨是没有了。

手谕到是有。

李冲元在第二天的时候,就收到了李世民写给他的一份手谕,仅是针对木料采伐之事,其他的一概没有。

至此。

李冲元也算是安了心。

离着离京上任的时间仅剩四天。

而此时的李冲元,却是有些焦急了。

李冲元焦急的并不是去上任之事,而是关于孙思邈之事。

从李冲元从西乡回来到现在,这都已经过去两个多月了,都已经快要到九月分了。

孙思邈离开长安,说好是去一个月的,可这一连两个来月,人影都没见着,这让李冲元不急都不行了。

“四弟,你也别着急,反正圣上已经派人跟着孙神医了,想来孙神医肯定是被什么事给缠住了。四弟,你要是有什么事的话,你告诉我,我再转告孙神医。”李冲寂见李冲元如此焦急,出声劝慰。

李冲元此时很是无奈,无奈这孙思邈真的太难见上一面了,“大哥,我也没什么事,就是想要见一见传说中的孙神医罢了。”

“孙神医行迹不定,而且其医术却是了得。四弟想要见他一面,到也合理。”李冲寂不以疑有他,还以为李冲元真的只是想要见一见孙思邈。

可是。

他并不知道,李冲元想要见孙思邈,那可是带着私心的。

可孙思邈依然还未回长安,李冲元所剩下的时间没几天了,想要再见上一面,估计是有些难了。

没了办法的李冲元,只得回了县侯府,加班加点的开始制作一件了不得的物件。

而李冲元这一忙,根本不计成本,也不计此物出来之后会不会引发长安地震。

三天后。

花费上千贯钱后。

李冲元终于是制作出了那件事物出来了,“粗糙是粗糙了点,但好在还能用。就我这手艺,看来还真不适合打造什么精尖端的东西,只能造一造一些粗制滥造的玩意了。”

李冲元他自己还算是有些自知之明。

就他眼前的玩意,用粗制滥造一词来形容,都感觉有些高赞了。

四不像。

一台花费了他李冲元上千贯钱打造出来的简式显微镜,只要懂的人一看就觉得这玩意肯定一提就散架。

不过看来也是。

就那外形看起来到是有些像显微镜,可真要是上手了,估计还真要散架了。

看是难看了点。

但李冲元试过后,到还是能用的。

镜片的打磨,李冲元那可是浪费了好多的水晶,才磨成了几块镜片。

而大成本,也正是这些水晶。

反光镜,也是大成本。

为了能达到最大的反光效果,李冲元那可是用了无数的方法,这才弄了一片不好不坏的反光镜出来。

为了反光,李冲元直接用熔化的银盖住了一面,这才达到了反光的效果。

材料嘛,自然是从西域之西的国度而来的玻璃了。

通透度,跟现代的那是没法比的。

没办法啊。

李冲元不知道怎么烧制玻璃,要不然,他也不需要花重金买了一件玻璃制品来打制这块反光境了。

不过。

李冲元通过打造这台粗制滥造的显微镜,心中到是萌生出了烧制玻璃的想法来了。

太贵了。

就一件玻璃制品的物件,在长安城都不是论贯来卖的,而是论金。

就一水杯大小的玻璃制品,就要了李冲元十金。

十金啊,这是多么的值钱的玩意啊。

“猪泥,明天我就要离京去洋州了。你留在长安等着孙神医,把我这件东西交给他,还有这封信。如果孙神医看过信后还依然坚决要离开的话,那就把这件东西收起来。”李冲元把显微镜交给猪泥,也算是最后想要引来孙思邈的办法了。

上次李冲元让猪泥他们交给孙思邈的信,人家看过后根本不相信李冲元说的话,这才一拖再拖。

猪泥看着眼前的这件看不懂的物件,点了点头道:“小郎君,你放心吧,只要孙神医回了长安,我第一时间会把信件交给他的。”

第二日清晨。

李冲元在本家一众人的送行之下,出了长安城。

要去洋州上任了。

时间就定在这一天,李冲元就算是再拖时间,也不能再拖下去了。

该交待的事情都交待过了。

就连迎宾楼,他李冲元都交待完了。

“元儿,此去千里,一路之上你可要照顾好自己,阿娘舍不得你啊。”老夫人看着已经开动的马车,抹泪不已。

马车上的李冲元向着本家所有人挥了挥手,“阿娘、大哥、大嫂、二哥、三四、小妹、思文,你们保重。”

送别是伤感的。

而且还是去远离长安如此之远去上任。

不管是谁,此刻都伤感不已。

此次,李冲元的队伍有些大,比起以前来,那可谓是大多了。

金内侍的两个徒弟,被李渊安排到李冲元的身边,美其名曰是给李冲元多两个使唤的人,但李冲元却是知道,李渊这是怕李冲元出事,这才派这二人过来保护他李冲元的。

至于别人,向八,行八等人一个不少,除了在长安等着孙思邈的猪泥没来之外,都来了。

护卫嘛,也有几十人。

下人也有几十人。

人数可以说都过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