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说去还是时间太赶,这下能到安北城出力的部分,总共加起来才五十辆——这能够干嘛的?根本就不够用。
那这咋办?这不还是。
李二这下反倒不想吐槽了,而是困惑的看着李孝恭,感觉这货应该还有别的话要说,不然这车轱辘话说来岂不白白扰了酒兴?
现在这个阶段,横竖,能解燃眉之急的事情也做不了多少,那不就只能先这么看着了。这么一想,李二突然觉得,这李孝恭搞不好真有什么干货要说?这货不可能看不清局面吧。
脑海里一面转动,李二一面也余光扫视了魏征等人一眼,果然面面相觑之间,都有些莫名的神色,并且随后,就都齐齐看向了李孝恭。不过这一次。
李孝恭反而不再侃侃而谈,而是面露难色。
这下就直接给李二整破防了,当场急道,“不是,堂哥你要说啥,就直接说就完事了,哥几个都看着你呢,你这又不说!”
李孝恭尴尬一笑,但接着还是露出了认真的神色,说道,“我觉得老程这次虽然玩的险象环生,但其他人呢?禁军里可是有许多校尉的。现在禁军里有那么多年轻人,一个老程搞出问题,难道不会有别的英秀少年想出办法来?”
“哈?堂哥你再说。”
李二一下子没听懂,这李孝恭怎么又说回去了,而一旁的魏征等人更是眉头大皱,这李孝恭到底想说啥?所有的目光看着李孝恭,此刻都在用眼神说着这同一句话。不过,下一刻,一旁的房玄龄却是脸色一变,脱口而出,“河间郡王,你是说,处默这孩子?”
想到这条思路,房玄龄自己也觉得太离谱了——如果是在朝堂上的廷议或者甘露殿的讨论中,这么离谱的念头自己压根就不会说。也就是这会是个酒局,自己才说起这种猜测,但这个猜测却是猜测李孝恭的猜测,这简直是扑朔迷离。
但房玄龄却分明感觉李孝恭的话,好像就是这个意思。
被他这么一说,在场的李二,杜如晦,两人顿时就惊呆了,不过就是这一刻,李孝恭,反而露出了笑容,点点头看向李二等人。
“不错,我就是这么想的!”
“可是这怎么可,”李二这下惊呆了,没想到李孝恭真会这么脑洞大开——当然人非草木,脑洞大开那是人之常情。
但在这么严肃的军事问题上脑洞大开,这不免就显得有些不负责任了,当然了,李孝恭目前不负责安北城的战事,起码不直接负责,赶去驰援的是李靖。
但作为大唐的高级将领,这话却就还是显得有些过于轻佻了!
李二等人诧异的目光直接给李孝恭整了个大红脸,不过嗫嚅一下李孝恭还是道,“虽说某也没什么依据,不过,以某对处默这孩子的了解,这孩子的确不是临阵脱逃之人!”
这个话题。
在长安沸沸扬扬的传了有一阵了,目前虽然没人提,但李二等人都是心知肚明,互相也都知道大家都是心知肚明。只不过一个小辈不成器,对于这帮建立了大唐的顶级猛人来说,也不可能就因此而怎么怎么样,毕竟,这孩子平庸胆小才是常态,英气风发那才是难得。
但不管怎么说,这始终不是什么好事,尤其这熊孩子的爹现在自身也是个敏感话题,真要说起来,即便李二等人不会因此情绪上就怎么样,但气氛绝对极为尴尬难看,这却是真的。而因为这个原因,众人虽然最近都在为了支援北境的战事忙得翻天,各种会开了不计其数,但的确是没人哪壶不开提哪壶的。
不过李孝恭这个提法,众人一听这次却没有理所当然的尴尬和难看,而是纷纷对看了一眼,这么一想,好像这事还真有可能。
尤其李二,摸着下巴捏着酒杯,直接就陷入了沉思。
仔细想想,虽然自己跟身边这帮老伙计的子女接触也不多,毕竟没那许多时间,但想想好像这帮娃,都是些出入酒楼勾栏,动辄负气任侠——说白了就是爱打架的仔。这一点如果是在从前的许多文人之家,很明显就是性格缺陷。
但在李二这种文治武功都登峰造极的选手眼中,反倒不是什么大问题——喜欢打架,那就去禁军,有的是机会给你。
大唐几十万禁军,你有本事把他们全打服了,朕封你当国公!
不但不是缺陷,甚至某种意义上说,还是优点,比起国子监里的年轻士子,李二更欣赏日后能带兵的那种。当然话又说回来,日后要带兵,等这些小子打架斗殴斗够了,日后肯定还是得乖乖滚去学文韬武略,不然光能服众不能取胜,有什么用。
而程处默这孩子,性格跟尉迟宝琳那帮小子也都没啥区别,不但如此,这小子性情之倔强暴烈,还在一般的国公子弟之上——这么一计算,就知道这帮小子应该是个纯纯的愣头青。
这怎么会突然之间临阵脱逃?毕竟北境的禁军目前还都好好的,要说脱逃,好歹这小子也轮不到第一个。
这样一想,李二突然意识到了,接着就有些惊讶的看向李孝恭,“堂哥你这意思是。”
虽然嘴上这么问,不过显然其实也不需要问了,就是刚才说的意思。
而李二等人被李孝恭这一暴论冲击,突然之间一思考,还感觉真有可能。
如果是平日里,李二可能也根本不会去思考这种问题——大唐有许多老将,家中子女那数目简直数不清。即便程处默这小子比较出名,但也谈不上自己作为皇帝非得怎么关注的地步。但问题就是此刻军事压力极大,这个小小的变数。
就还真显出一种有希望的味道。
原因当然是因为程处默,属于年轻一辈!如果这小子真能整出什么好活来,那就意味着大唐是扛得住这次的军事压力的。